第三十七章 窨井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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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懷著忐忑的心繼續向前,沒走幾步果然又在牆上發現了其它血跡,這次沒人再提出質疑,因為那根本就是一個帶血的手掌印。李冠霖也終於放棄了之前的想法,不再去想那究竟是什麽動物留下的了。
“好的很哪好的很,剛進來就有這麽大收獲,看來用不了一個禮拜咱就能凱旋而歸了。”
“別高興太早,還不知道這個手掌印是福是禍呢,就目前而言,它恐怕隻能給我們增加困惑。”不是我想打擊他,實在是現在的情況太複雜,稍有不慎便可能功虧一簣。眼前這個手掌印隻能說明此人在被害後並沒有試圖逃離,而是朝隧道更深處去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竟讓他如此執著。而他又到底有沒有逃脫厄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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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隧道深處,在那看不透的黑暗裏究竟隱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相信現在每個人心裏都不輕鬆,隨著幾盞光束不斷推進,腳步也變得越發沉重起來。它們回響在隧道裏,就像一支龐大的隊伍在行進,然而回頭望,卻隻看到幾條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整個世界靜的沒有一絲生機,如同末日一般,帶給我們的隻有無盡黑暗。黑暗不等於黑夜,沒有星空,沒有月光,甚至沒有生命。或許我們便是這世界上留下的唯一希望,隻有在恐懼中不斷前行,才可能重新開辟新紀元。
“哎哎。”李冠霖走在最後,用手電朝我晃了晃。“師父……”他聲音極輕,好像不想讓誰聽到似得。“你……你聽,咱身後是不是有動靜呀。”
我走在隊伍前麵,聽他這麽說,急忙停下腳步仔細分辨。
“我說你能不能別嚇人,哪有什麽聲音,我看是你心裏害怕,自己嚇自己吧。”高雅向我靠了靠,對冠霖的反應有點不屑。
“不是,我真聽到了,好像有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很輕,就在我們身後。”
大家再次安靜下來,隧道裏一片寂靜,除了耳朵裏噝噝作響的耳鳴再沒聽不到其它聲音。我望了一眼身後幽深的隧道,不知為什麽,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管有沒有,還是小心點好。冠霖,你在後麵多注意,要是真有什麽動靜馬上通知我。”說完我緊了緊手中的工兵鏟繼續向前。
尋找這種細小的痕跡,需要敏銳的觀察力。哪怕浪費點時間,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我在腳下厚厚的的灰塵裏,發現了幾處凸起的斑塊,用手一捏,竟是一塊爛唧唧的腐肉。我急忙用手電仔細觀察,發現這個位置顏色相對較暗,撫去灰塵,竟是一片幹涸的血漬。再往前走沒多遠,又在地上找到了一口窨井,大概一米見方,井蓋在牆邊立著,一根撬彎了的鋼筋胡亂丟在地上。要說排水本就是地下工程的重要一環,一旦發生滲漏,也好利用窨井順利排出。不過眼前這口井卻是開著的,冠霖覺得好奇,端著弩機一步步靠了過去。
“哎,你……你們快來看哪,這……這下麵好像有人!”
我以為這小子又在嚇人,走過去用手電一晃。渾濁的水井下果然有一堆漂浮物。
“咳咳……”冠霖捂著口鼻退了幾步,然後沉聲對身後兩個女生說道:“退後,快退後,這……這兒有死人!”
井水渾的發黑,隻能勉強認出一件藍灰色夾克衫和一隻飄在上麵的耐克鞋,夾克衫已被臭水泡的鼓起來,把下麵遮蓋的什麽也看不見。
“木探,這……這真是死人嗎?”高雅雖然怕,但還是好奇湊了過來。
“可能吧……”因為之前發現過血跡,所以此時見到死人也在情理之中。從這個人的穿著打扮看,應該比較年輕,衣服鞋子也保存相對較好,由此可見,死亡時間大致超不過三個月。我挽了挽袖子,趴在地上,用鐵鏟一點點揭開衣服一角。白花花的脊背立刻露了出來。
“是個男人。”我一邊說一邊與冠霖一道翻正屍體。刺鼻的惡臭伴隨著汩汩黑水撲鼻而來,他來不及擦幹臉上的腐水,轉身趴在牆上一陣幹嘔。“我的媽呀,太……太惡心了。”
一張浮腫的臉又紫又青,一半浸在水裏一半漂浮起來。他睜著眼,嘴巴微張,痛苦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死前那一刻。我衝冠霖擺了擺手,讓他幫我一起再把屍體弄上來。“師父,咱又不是法醫,就這樣看看得了。”他不太情願,磨磨蹭蹭半天也不過來。
“不行,這個屍體相當重要,我要看看和金夏他們的死態到底一不一樣。”
冠霖無奈抓了抓頭皮,隻好走過來幫忙。就在二人正討論如何才能將人拖上來,突然“當啷”一聲脆響從隧道深處傳了出來。
“誰!”冠霖反應比我還快,大喝一聲,手電跟著照了過去。隻見光圈中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從暗處奔向遠方。
“冠霖!你和高雅她們在這兒守著!”我顧不上多說,抄起鐵鏟拔腿就追。
廢棄多年的隧道裏竟突然冒出個人來?這讓我始料未及,盡管之前也曾懷疑,可始終覺得可能性不大,現在看來還是自己低估了對方。毫無疑問,此人一定就是那兩個人當中的一個,可到底是誰呢?我快速奔跑著,額頭上的的探照燈劇烈震顫,微弱的光線隻能勉強使我跳過地上橫七豎八的雜物,要想看清前麵的人,幾乎不可能。不過好在對方的腳步聲還在,沉重的步伐讓我在腦海裏迅速有了推斷,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體形略胖,穿膠底鞋。倘若能讓我停下看上一眼腳印,說不定會有更準確判斷,不過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岔口,尋著聲音我果斷選擇了左側,然而等我拐進去,卻發現聲音突然沒了。我喘著粗氣停下來,正考慮要不要繼續再追,隻覺得耳邊生風,剛要回頭,腦後“啪”的一聲悶響,眼前火冒金星,還沒來得及反應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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