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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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帽燈的電池已消失殆盡,就連手電的光束也越來越暗。前方不遠處隱約可以看到幾根粗壯的柱子立在兩側,中間是一個高達四五米的廊道,有一條鏽跡斑斑的鐵軌嵌在地麵的灰塵之中。冠霖貓著腰,手裏端著一把深褐色的ak47,如履薄冰似的走在昏暗的大廳之中。盡管他身形高大,但此時看上去卻像一個滑稽的小醜。每走一步,都會弄得灰塵四起,滿天飄舞的顆粒彌漫在光束周圍,就如同嫋嫋煙霧,遮擋了整個視線。
他槍裏的子彈是從哪兒來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因為擔心槍在他手裏有危險,所以我再三強調不要讓他攜帶子彈。他答應了,而且也確實把子彈放了回去。可剛才他明明又說是自己開的槍,難道趁我不注意他又回去取了子彈?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
我和高雅對視了一眼,從她篤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輕蔑。或許她正在暗自發笑,笑一個偵探居然連最起碼得警惕心都沒有。難道真是我看走了眼,冠霖別有用心?可他這是圖什麽呢?我默不作聲的跟跟在後麵,突然又想起了那枚拉鎖,如果真是他,或許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不過現在還不行,緊張的氣氛讓我窒息,總覺得角落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著我看。
高雅緊緊拽著我的衣角,都快把衣服扯下來了。“涼……涼冰她不……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不會,這地方雖大,卻很開闊,應該走不遠。”我故意裝的很輕鬆,其實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一個叫聲像鶴,跑的飛快的東西會是什麽?我拚命在腦海裏搜索,卻始終沒有答案。
“涼冰!”“涼姐……”
眾人壓低聲音,輕輕喊了幾聲。然而除了自己的回音,再聽不到任何動靜。
“師父,快來看!”就在這時冠霖俯下身子叫了一聲。我和高雅急忙跑過去看,積滿灰塵的地麵上有個模糊的腳印,比普通人的略大,腳掌印痕清晰,腳趾部位卻有些混沌,不過仔細端詳,還是能看出這是三個腳趾。我又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前麵不遠也有幾個,間距差不多都在一米左右,其中一枚的趾端還有幾個細小的深陷,像是指尖摁下的。
“這……這是什麽?”高雅捂著嘴巴驚呼道。“我們居然真發現怪物了!”
“噓……”我朝旁邊看了看,示意大夥把手電關掉。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噪音,沒有耳鳴,有的隻是三個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一時間我好像有了一種錯覺,自己似乎到的根本不是在地鐵站,而是穿越時空,進了某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裏沒有人,沒有水,沒有植物,唯一有的就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灰塵,還有一種不曾謀麵的怪物,那個留下奇怪腳印的怪物。
“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他了。”我端起槍,打開保險,聲音變的有些顫抖。
“木探,拜托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隻是一場惡作劇對不對?!”高雅眼巴巴的望著我,眼神中充滿恐懼。
“別怕,不會有事兒的。”除了安慰,我還能說些什麽。
“不會有事兒?那涼冰呢,她……她不會已經被……”她越說越激動,一通紅的眼憤怒的瞪著冠霖。“你,一定是你,你說!你到底把她怎麽樣了!”
冠霖本就已經很緊張,現在又被氣勢洶洶的高雅這麽一逼問,更像丟了魂兒一樣,步步倒退,一不留神跌坐在了地上。“高……高姐,不是我,我沒有……”
“你沒有?!這麽大一個房間,就算貼著牆根兒跑也該有聲音才對,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了。況且……”高雅步步緊逼,“況且那個槍聲是怎麽回事?!你從哪兒弄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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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你這個別有用心的家夥,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挺奇怪,你一路上和涼冰打情罵俏,有說有笑,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說!這一切是不是你策劃的!”
“高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呀,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年輕人完全慌了,他一屁股從地上坐起來,衝到我麵前解釋道:“師父,你可得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對天發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話,就……就遭雷劈,出門被火車軋死!不,讓我被這個怪物一口吃掉!”
我看了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抖,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預謀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就問你一句話,之前我不是讓你帶空槍的嗎?那麽那些子彈又是從哪兒來的?你又是什麽時候學會填得彈。”
“我……”冠霖吭哧半天,默默低下了頭。“是我趁你不注意,偷偷摸摸拿的,可這真不是什麽預謀,隻是我實在太想摸槍了,所以就……就在你裝彈的時候記在心裏學會了。”
“哈,這你倒是學的挺快。”我歎了口氣,繼續問:“你是什麽時間返回去拿的?”
“就……就是發現子彈的時候。”他吞吞吐吐的說:“那天搬箱子找沒有生鏽的子彈,我就趁你不注意抓了一把。”
“這麽說昨天晚上那個人不是你?”
“晚上?什麽晚上,我一整晚都沒出去啊。”
我沉默了,高雅和冠霖也沉默了。他們搞不懂我問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打開手電在冠霖身上照了兩下,然後便又自顧自關上了。他衣服上的拉鎖是完好的,這也就是說,昨天晚上那個人應該不是他。
“好了,端起你的槍,好好保護身邊的人。如果我沒猜錯,咱們現在才剛剛開始認識這個地方。或許危險已經來了。”說完幽幽看了二人一眼,然後重新給帽燈換了電池,舉槍向前走去。
“你去哪兒!?”高雅在後麵焦急說道:“難道涼冰就不找了嗎?!”
我頭也沒回,沉聲說道:“當然要找,可如果隻是在這兒站著,我們永遠也找不到。看到前麵了嗎?”我轉身用帽燈向左指了指,“那根柱子後麵好像有扇門,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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