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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樹上走的好好的，誰知腳下一軟，便踩斷了一根藤條，整個人當場就禿嚕了下去，好在背後有大包和“坦克”，鼓鼓囊囊恰好卡在了藤條中間。不過即便如此，我心裏還是噔噔直跳，看了眼腳下空蕩蕩的黑霧，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你沒事兒吧！？”高雅嚇的聲音都變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這條狗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抓住結實的枝幹，慢慢抽身爬了出來。“呼……好家夥，差點變成他娘的吊死鬼。”盡管我用繩索把兩個人固定在了樹上，可一旦踏空掉下去，那就很難救了。高雅不像我，還能慢慢把對方拉上來，她力氣小，怕是隻能眼睜睜看我掛在樹上了。
    “你待在那兒別動，讓我抽根兒煙。”
    “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時候還有心思抽煙？！要不要命了！”高雅大吼道。
    “正因為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命抽，所以才在最後時刻享受享受。”我抱著樹藤，從口袋摸出一支皺巴巴的煙卷，哆嗦著點著，深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東西，雖然有害健康，但不得不承認，我現在已經離不開它了。”
    “煙鬼！”高雅罵了一聲，不爽道：“你能不能快點啊，我……我有點待不住了。”
    “怎麽，腿麻了還是手酸了？”
    “我……我想上廁所……”
    “咳咳咳……”我嗆了幾口，差點沒從樹上摔下來。不過聽她這麽一說，好像也有了尿意。我把煙叼在嘴上，緊了緊背後的坦克，二話不說，脫褲子就尿。“嘩……”一泡大尿順著樹藤一滴滴注入無盡虛空。輕鬆！
    “你……你在幹嘛？”高雅問。
    “臨死前在這兒留點念想。”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人家本來就憋不住了，你還……”
    “咳，這地方連人都沒一個，誰看啊。”
    “你……你不是人啊！”
    “原來是擔心我啊，那我把頭轉過去就是了。或者你再忍忍，等咱們離開這棵樹隨便你怎麽解決。”
    “可……可我現在已經憋不住了。”
    “額……”
    “你……你能保證不偷看嗎？”
    “我保證。”
    “你要是偷看，我詛咒你永遠娶不上媳婦兒，就算娶也是個人妖。”
    “喂！要不要這麽狠啊！”
    “別抬頭！”
    “大姐，我拜托你瞄準點兒哈，我可就在你下麵。”
    “你還說！”高雅急道。
    “好吧，我閉嘴就是了。”我縱縱肩，摟著樹靜靜聽上麵的動靜。
    “呼！好了，你可以回頭了。”
    “啊！？”我很是詫異，抬頭問道：“怎麽沒聽到聲音就好了。”
    “你，你個臭流氓，你還想聽到什麽聲音啊！？”
    “噓聲啊。”
    “你……”
    不用看也想得到，高雅臉上此時一定漲得通紅。其實之所以要和她犯貧，主要還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隻要不緊張，走出這棵大樹應該不成問題。
    我一邊和她打岔一邊扒著樹藤慢慢靠攏過去。兩個人在微弱光線的照射下，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按理說，認識時間並不長，但經曆的事情卻讓人咋舌。如果用一個詞形容，“生死與共”應該不過分。
    “走吧。”拉住她的手臂，慢慢扶起來，剛走兩步就覺得腳下樹枝有點晃動。也是，之前一個人也許還經得住，可現在又多了一百多斤，很難再保持穩定。
    隻見高雅摣著胳膊，顫著腿蹲了下來。“你……你趕快離我遠點，要塌了！”
    話音剛落，腳下果然“哢吧”一聲，一根樹叉在根部裂開了。“啊……木探，我，我該怎麽辦！？”高雅臉色驟變，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了。
    “別怕。”我看了一眼腳下，也不免有些擔心。這種情況通常都很危險，生死隻在一念之間。運氣好或許萬事皆無，如果運氣不好，那就隻能對天祈禱了。
    我咽了咽口水，提著心說道：“這樣，我數到三你就跳過來，怎麽樣？”
    她點點頭。
    “一……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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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字剛脫口，她便用力一躍。隻聽“哢吧”一聲，整個樹叉徹底斷裂掉了下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伸手一拉，將她攔了過來。原以為這就安全了，可哪知腳還沒站穩，整個樹幹便開始下沉，枝葉刮著地縫“嚓嚓”直響，把高雅嚇的臉都白了。
    “啊！……啊！……啊！”
    刺耳的喊聲讓我心慌意亂。也顧不上別的了，衝過去一把將她抱住，貼在了樹叉上。“閉上眼，抓緊！”我大聲安慰著，再看她，整個人已經哆嗦成了一個。
    大樹一頭是茂密的枝葉，另一頭是又粗又長的根須，和地縫摩擦產生阻力，再次卡在了中間。我喘著粗氣睜開眼，發現暫時安全，於是貼在高雅耳朵上上說：“沒事兒了沒事了，這麽大棵樹想滑下去也沒那麽容易。不過不能再耽誤了，必須馬上離開。”
    我小心翼翼鬆開高雅，掏手電向頭頂照。光線穿過縷縷葉片，發現地麵就在頭頂一米多的地方，也就是說，我們才沉了一米多深，此時離開還來得及。
    “怎麽樣，能行嗎？”
    “你知道嗎？我……我有恐高……現在腿都是軟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現在必須離開，否則這樹隻能越陷越深，一旦超過兩米，咱就很難爬上去了。”我用手電掃了一下，找到一個相對好爬的位置。“看到那邊的樹根了嗎？你走前麵，記住盡量別低頭往兩邊看，如果害怕，慢慢蹲下來。記住了嗎？”
    “我怕自己做不到……”
    “你做得到，一定做得到。別忘了你是餘教授的孫女，她做得到你怎麽就做不到。振作起來，把下麵當作平地，你行的！”
    恐高其實挺可怕的，沒有這種心理障礙的人一般體會不到。就像暈車暈船一樣，是一種生理缺陷，自己根本控製不了。可有些人卻不理解，甚至還說風涼話。“你說那誰誰誰慫不慫，這麽大人了還他娘暈車，真搞不懂怎麽會有這種人，死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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