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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上的準星已經瞄準了那人的肩膀，我不想要他命，隻想讓他受點傷，這樣一來在後麵的對抗中，我便能占據主動。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當我正準備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涼冰的叫聲卻意外打斷了我。“是他！天哪，怎麽會是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擾亂了我的情緒，同時也提醒了對方。隻見那個黑衣人回頭看了一眼，一貓腰，從一塊大石頭後麵溜走了。
    “媽的！”我罵了一聲，對小涼吼道：“搞什麽鬼，你難道認識他？”
    “是，他……他是，他是蘇沐晨。”
    “什麽！？”我又看了一眼那個一瘸一拐的背影，“他不是認識你嗎？那為什麽還跑！？”
    “不……不知道呀。”
    “不對，一定有問題。追！”
    不管怎麽說，我在刑偵界也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看人還算一把好手，他剛才一直在暗地裏觀察，應該知道我們是誰，尤其涼冰，更應該很熟悉。而他不但不露麵反而掉頭就跑，這說明什麽？說明他要麽不是蘇沐晨，要麽就是忌憚我和高雅其中某個人，而顯然，高雅的可能性要小一些。
    這人跑的不快，因為他左腳有傷，一瘸一拐看起來走的很艱難。他穿過那片亂石坡，連走帶拖拚命往樹林裏鑽。
    “嗨！”我大吼一聲，不能讓他進樹林，否則就難找了。“哥們兒留步！”
    不喊還好，這一喊我發現他跑的更快了。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嗨，說你呢！再跑老子開槍了！”。沒想到這小子像吃了秤砣一樣，誓死也不肯停。
    狗日的，不給點顏色瞧瞧，他還以為我真不敢。當下撩起槍，“呯！”的一聲，打在了他身邊的樹幹上。
    “你幹嘛！”涼冰衝上來，一把搶過我的槍頭。“你不能打死他。”
    “怎麽，心疼了？”
    “不是，他對咱們有用。”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有用，所以你別攔著。”我推開她，繼續往前追。眼看就要追上的時候，隻見那小子彎了下腰，突然猛一轉身，“呯！”的一聲，一槍打在了我胳膊上。
    “擦你大爺！老子不打他，他，他反打起老子來了。額……”說實話，這還真是我第一次中彈。過去上警校，射擊打靶那都是有專人看管的，沒什麽危險。當片警，也基本用不上槍。後來做偵探就更別說了，連槍都摸不到。現在可好，連人都沒看清，就被撂地上了。“額……”
    “楊木！”聽到槍聲，兩個女人馬上大呼小叫圍了上來。“我的天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你怎麽會流了這麽多血。”
    “你走開！”高雅急了，一把將涼冰推開。“你在這兒裝什麽傻啊！還不是那個姓蘇的幹的！要不是你裝東郭先生，他會成這樣嗎！”
    “我……我……”
    “好了，這和她沒關係。是那個蘇沐晨有問題。”我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彈孔，血汩汩直往外冒，還真他娘給勁啊。“啊……”我痛苦的呻吟著，感覺肌肉就像被撕裂一樣，再加上有汗漬滲入，一陣酥麻的感覺讓我難以忍受。
    “你，你沒事兒吧！嗚嗚……全是血全是血，這，這可怎麽辦啊！”在場所有人都沒經曆過這場麵，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剩下哭了。
    “那……那個姓蘇的跑了吧？”我靠在樹上，無力的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渾身乏力，連手都抬不起來。怎麽會這樣，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嗎？我歎了口氣，仰頭看天，發現竟灰暗了不少。
    “你還有心思管那些，先看看你自己吧，對了，你經驗比我們多，告訴我們現在該怎麽做。”高雅抹了把淚，問道。
    我搖搖頭，哆嗦著手從口袋掏出一支煙。涼冰急忙接過來點著，又放回我嘴裏。
    “等死吧……”我呼出一口濃煙，默默擠出幾個字。
    “你說什麽葷話呢！嗚嗚……”高雅一聽，哭的更厲害了。
    “別這麽說好不好，又沒打中要害，不……不會怎麽樣的。”涼冰抽泣著，也不知道用什麽東西一直在給我擦傷口，但血實在太多了，擦完又往外冒，就好像永遠擦不完一樣。最後我看她的手都在抖了。
    “別擦了……”我有氣無力的說：“擦不幹淨的，要想保命必須把子彈取出來，否則一感染隻是時間長短問題。隻是現在看來……根本沒這個條件。”我嗆了一口，頓時又覺得槍口火辣辣的疼。
    “不行不行，你必須活著，你必須給我活著！嗚嗚……”高雅急了，不停搖我肩膀。
    “別搖了，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嘛。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容易放棄自己，你們知道為什麽嗎？”我苦笑著看了看四周，慢慢堅持著站起來。
    “為……為什麽？”
    “因為舍不得你們。別忘了，我還得娶你們呢……”
    “噗！”二人破涕為笑，但隨後又恢複了緊張。“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你的傷……”
    “沒辦法，現在的情況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這地方可不行，得找個沒風的地方。”
    ……
    沒風的地方，隻有山洞。我們根據之前掌握的大概方位，慢慢朝樹林深處走，這時候天越來越暗，大家甚至懷疑是不是又要重新回到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如果是那樣麻煩就更大了。不過慶幸的是，我們很快便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之所以視野開闊，是因為這裏倒了兩棵大樹，這樹實在太大了，足有兩米多粗，橫架在地上，剛好形成一個天然夾縫，茂密的枝葉蓋在上麵，像極了一間茅草屋。
    “看樣子我們隻能在這裏湊合一陣了。”涼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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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這地方怎麽能行，真搞不明白咱們為什麽不用帳篷。”高雅皺著眉頭說：“簡直太原始了。”
    “不行，帳篷太不牢靠，而且目標明顯，太容易暴露自己。”
    “哈，這麽說你現在也擔心那個姓蘇的了？”
    涼冰沒說話。我走過去撩開枝葉探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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