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麽不繼續騙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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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狀元糟糠妻後,和反派苟合了!
    柳之恒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外麵還是大雪紛飛,但段無咎卻又不見了。
    難道又去抓雞了?
    柳之恒起身,看到八仙桌上顯眼的位置留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我在村子裏四處看看,雪郎。
    柳之恒心裏有幾分不安,有些擔心段無咎被村裏人看到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提著馬燈出門去找。
    外麵的雪又大了一些。
    這雪已經下了四天,還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家家戶戶門口都堆著高高的雪堆,村子裏大多人都關門閉戶,路上也沒什麽人行走。
    柳之恒提著馬燈找了一會兒,很快,就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麵前,那人雖然打扮得非常樸素,卻還是難掩絕代風華。
    是段無咎。
    柳之恒有些驚訝“你怎麽還會飛啊?”
    “我應該是會武功的,昨日我在山裏追那隻雞的時候就發現了。”段無咎好奇地問“阿恒不知道麽?”
    柳之恒噎了噎,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你也不能到處飛來飛去的,你的傷才結痂呢,也不怕又裂開了……”
    柳之恒看向四周,有些擔心地問“你沒遇到什麽人吧?”
    段無咎搖頭,“外麵雪大,我幾乎都是在屋頂上待著,沒遇著什麽人。”
    柳之恒鬆一口氣,看到段無咎手裏自己畫的輿圖,問“你拿地圖做什麽?”
    “我看到阿恒桌上的桃花屯堪輿圖,這地圖跟我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我就想試試這堪輿圖準確與否。”段無咎臉上隱隱有些興奮的神色,道“沒想到這堪輿圖精準無比。”
    “你還記得你從前看過的輿圖?”
    段無咎點點頭,也有些疑惑,道“我不記得具體的事了,但我就是知道我看過很多輿圖,還知道,這堪輿圖讓我很開心”
    柳之恒也不奇怪,的確他這種失憶的情況,是不會忘記已經變成常識的記憶的,隻會忘掉一段時間內的人和事件,因為儲存這些記憶的部分在大腦不同的位置。
    “這輿圖是哪裏來的?怕是哪個大家畫的吧?”段無咎問。
    “這是我畫的啊,但這也沒什麽吧,桃花屯就這麽點大,還能畫不準了?”
    “是阿恒畫的?”段無咎驚訝“你是如何測量的?”
    “你的鼻子靈,我的眼睛靈。”柳之恒得意地說道“這有什麽難的?我的眼睛就是尺!”
    段無咎心中也難免震撼。“沒想到阿恒竟然有這驚世之才。”
    柳之恒也知道,這古代堪輿可不是誰都能堪的,輕易畫地圖那是死罪。
    其實,別說是在古代了,就是柳之恒之前生活的時代,所有的地質勘探數據那也都是機密,是決不能泄露的。
    她有這種堪輿之能,在古代的確算得上驚世之才。
    如果不是知道段無咎過幾個月會把桃花屯發生的事情忘掉,她今天是不會承認這圖是自己畫的。
    “天都要黑了,咱們回去吧,我餓了。”
    段無咎點點頭,替柳之恒提著馬燈,兩人肩並肩,踏著漫天的飛雪往家的方向走,可這一幕卻被春草看到了。
    ……
    春草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麵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姐姐前兩年都被爹娘嫁出去了。說是嫁出去,其實跟賣女兒也沒多大差別。
    現在家裏隻有她一個女兒,家裏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做,所以這大雪天裏,她還得去給他那個混不吝的哥哥倒夜壺。
    家裏是還缺個人幹活,等到哥哥娶親了,爹娘可以使喚嫂嫂了,她很快也會被嫁出去。所以,春草不敢不聽話。
    春草轉身準備回家,忽然看到遠處有兩個人並排走著,她沒看到段無咎的長相,隻看到段無咎穿的衣服像是柳一鼓的。
    難道柳之恒她爹回來了?
    春草跟上去,想看清楚,可那男人卻忽然回頭看向了春草的方向。
    隻一眼,春草就知道那人不是柳之恒的爹爹柳一鼓。
    兩人對視了一眼,明明是春草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可那陰鬱的目光卻讓春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春草趕緊躲起來,但還是覺得有一道殺氣騰騰的視線射向自己。
    ……
    柳之恒見到段無咎回頭,也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看到。
    “怎麽了?你看什麽呢?”
    段無咎已經斂去眼中的陰狠,柔聲道“沒什麽,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而已。”
    柳之恒吸了吸鼻子,隻能聞到一種屬於冬天的冷味兒。
    “什麽氣味?”
    段無咎沉聲,“一種黏糊的、甩不掉的、臭雞蛋的氣味。”
    “我怎麽沒聞到。”
    段無咎衝著柳之恒溫柔地笑了笑,“沒什麽,我總能聞到各種各樣的氣味,也不是什麽氣味都值得費心,我們回去吧。”
    柳之恒點點頭,領著段無咎回了小木屋。
    回去之後,柳之恒就一直想著要把真相告訴段無咎。可奇怪的是,接下來兩日,每次柳之恒想要跟段無咎說實話,他總能遇到點事情打岔。
    “雪郎,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阿恒,我是不是該上藥了?”段無咎忽然問。
    她還來不及反應,段無咎就開始脫衣服,一會兒就脫得隻剩下一件中衣。
    段無咎的身材極好,不僅個子高大,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看著他那八塊腹肌和看起來雖窄卻顯得很有力的腰,柳之恒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唾沫,腦子裏就開始生產黃色廢料,又忘記要跟段無咎坦白的事情了。
    “阿恒?”
    段無咎叫了一聲,柳之恒這才回神,紅著臉去拿藥膏。
    經過幾日的休養,段無咎身上的那些細小的傷口也差不多都愈合了,幾乎就連疤痕都看不見了。
    不得不說,段無咎這自我修複的能力和柳之恒都有得一拚。
    柳之恒一邊摸著他背上的傷口,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跟他開口。
    “雪郎,其實……”
    “一會兒阿恒再跟我講講那些星星的事情好不好?”段無咎忽然說。
    這幾日,雪實在太大,連上山都不方便,兩人又開始閉門不出了。
    柳之恒閑的發毛,隻能天天跟段無咎嘚啵嘚,這兩日,她跟他講的是怎麽通過不同季節星星的位置在沙漠裏辨別方位。
    “最近總是下雪,還是等到雪停了再說吧,雪停了我就帶你去看星星。”柳之恒說,“我隻要抬頭看一眼天上的星,就能知道自己在什麽位置。”
    “阿恒懂得真多。”
    “不過詩詞歌賦、曆史文學什麽的還是雪郎懂得多。”柳之恒真心道。
    她畢竟是個理科生。
    “阿恒不用懂那些,因為阿恒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別誇了,你天天都在誇我,怪不好意思的。”
    這幾天,柳之恒每日都活在段無咎的彩虹屁裏,她一下子理解為什麽古代的皇帝喜歡聽信讒言了,實在是聽著舒心啊。
    ……
    夜裏,兩人躺倒暖炕上,中間隔著好一段距離,屋子裏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黑暗裏,柳之恒聽到段無咎的呼吸似乎不是很平穩。
    柳之恒試探著問“你睡著了麽?”
    段無咎“還沒有,阿恒想做點什麽嗎?”
    “沒有,就是有點睡不著。”
    “嗯……我也是。”
    “每天跟我呆在屋裏,你會不會很無聊?”
    “不會,隻要是跟阿恒在一起,我就開心。”
    柳之恒笑了笑,她也有點開心。
    段無咎又說“等雪停了,我們一起去踏雪尋梅,可好?”
    柳之恒沒說話,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怎麽了?”段無咎有些擔心地問“可是我說什麽讓阿恒不開心了?”
    “雪郎……你還是不要隨便出門了,不是很安全。”
    段無咎“何故會不安全?”
    柳之恒想了想,起身又把燈點亮了,這一次,她沒有給段無咎機會打岔,幹脆直接地一股腦把話說了出來。
    “其實你不是我的童養夫,你是我七天前才在雪地裏救起的,雪郎這個名字也是我隨便起的。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段無咎眸色一暗,他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陰鷙。
    他的小騙子怎麽不騙下去呢?
    真壞啊……
    既然欺騙了,就應該騙到底才是。
    屋內很昏暗,所以柳之恒沒有看到段無咎眼裏那一閃而過的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