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瑟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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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初光還未降臨,神官們便已拿上了神言,開始了今天的傳道。
    任誰也不會想到,黎明大殿的地下會束縛著一位騎士。
    “啊!”
    鐵鏈束縛著瑟蘭迪克的軀體,他口中的獠牙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出現消縮。
    “不要讓野性束縛住了你,瑟蘭。”白袍人將手中提燈抬了起來,湊到了瑟蘭迪克身前。
    聖油燃燒所產生的光芒似乎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這股力量可以抑製負麵情緒的產生,清明靈台。
    “老師……我餓!”
    在聖油提燈的光芒籠罩下,瑟蘭迪克似乎找回了一些理智。
    白袍人放下提燈,在猶豫了片刻後,將手臂遞了上去。
    “不要讓人仙血肉的意誌占據你的軀體,不要忘記你是誰。”
    鑽心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在下一瞬間白袍人的手臂被便撕咬掉了一大塊血肉。
    “老師……為什麽,要將我變成這樣……”吞下血肉的瑟蘭迪克想要哭泣——但他如今的身體,卻是連流淚也做不到了。
    鮮血滴落染紅了白袍。
    但亞德卻是毫不在意的收回了那被咬掉一大塊血肉的手臂。
    柔和的晨曦鬥氣附著在了缺失之處,不斷的刺激催生新生的血肉,試圖覆蓋掉裸露出來的骨骼。
    “瑟蘭,真正能決定自己成為什麽的人,隻有你。”亞德這一生隻有兩個遺憾,一個是他的老友,一個則是他曾經的繼承人……
    “可我這個樣子……還真的是人嗎?”
    瑟蘭迪克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體在月圓之夜下的躁動。
    如果不是提前用鎖鏈鎖住了自己……
    他恐怕已經開始了殺戮。
    “你是人,你隻不過是換了樣子的人……”亞德肯定的說道。
    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可我……可我在渴望血肉,我成了怪物……”
    瑟蘭迪克也不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個東西……
    說是吸血鬼吧,自己卻並不懼怕陽光和聖水,說是狼人吧,好像也沒有狼化的痕跡。
    唯一和某些異種相似的共同點就是對鮮活血肉的渴望……特別是遇到某些‘大補’血肉時。
    比如說——歐格。
    “你不是怪物!”亞德高漲的聲音蓋過了瑟蘭迪克的自責低語。
    “老師……”瑟蘭迪克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的厭惡自己的身體。
    “可是連聖光(晨曦鬥氣)都拋棄了我……”剛從死亡中重生時,瑟蘭迪克是興奮的。
    但隨著時光的推移……
    他就能越發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
    先是逐漸沒了呼吸……
    然後突然又開始喜愛上了鮮活的血肉……先是雞鴨,然後是牛羊……接著是一些低等魔物。
    他能感覺自己的胃口在越來越大。
    對血肉的要求也在越來越高。
    他體內仿佛一種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吃吧,補足自我……那都是他們欠你的。’
    終於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開始對人的血肉起了欲望!
    望著瑟蘭迪克的樣子,那昔日夥伴的聲音仿佛再一次在亞德的耳邊響起——‘聖光背叛了我……不,是我被聖光拋棄了……亞德!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瑟蘭,沒人可以放棄你!”亞德抬起了完好的手臂,輕輕的按在了亞德頭上。
    “可是……”
    “沒有可是,睡吧……瑟蘭,睡一覺就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亞德輕柔的聲音傳入了瑟蘭耳中。
    在晨曦鬥氣的順撫下,瑟蘭血紅的眼睛,最終緩緩的閉了上去。
    然而,沒過一會,他的眼睛卻再次睜了開來。
    “亞德!我說過,你無法困住我!哈哈哈!你終歸還是需要我的力量!”再度抬頭的‘瑟蘭迪克’卻好似換了個人一樣。
    他呲牙怒眼,似乎想要將眼前的白袍人撕碎。
    然而在特質鐵鏈的束縛下,他的動作卻對亞德起不到絲毫作用。
    這些鐵鏈,是黎明教會中流傳下來的禁魔之鏈,據說曾經有一位騎士便是以這種鐵鏈作為武器。
    “哼……”亞德慈善祥和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在冷哼一聲後,他撿起了提燈,擰開了上麵的蓋子。
    熄滅火焰,亞德抬起了手,將熾熱的聖油從‘瑟蘭迪克’的頭頂淋了上去。
    “啊——!”劇烈的慘叫從‘瑟蘭迪克’口中發出。
    亞德抓住時機一把捏住了瑟蘭迪克的臉頰兩側,將聖油從他的口中倒了進去!
    隨著一陣劇烈的掙紮。
    ‘瑟蘭迪克’便徹底沒了聲息,眸子徹底的暗淡了下去。
    “唉……”輕歎一聲後,亞德才收起了提燈,捂著缺失血肉的左臂離開了地下室。
    “看好他……”
    “是。”
    隨著沉重鐵門的關閉,房間內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靜與黑暗。
    良久之後,被鐵鏈束縛住的瑟蘭迪克才抬起了頭。
    “好餓……”
    ……
    “好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飯。”
    黎明的晨光透過了窗縫,忙碌了大半晚上的歐格,也從柔軟的床榻上坐起了身。
    隨手拿起個昨晚摘的紅果子啃了啃,歐格單手推開了麵朝太陽的戶窗。
    “應該已經被發現了吧。”歐格的眼睛望向了村莊墓地的方位。
    在超視力的掃視下,歐格很快便注意到了幾個開始巡查的神官。
    估計用不了多久,那幾具狼人與獵戶的屍體就會被發現。
    ‘應該也能浪費他們一些時間吧。’望著重新開始運轉起來的村莊,歐格笑了笑。
    隨後將果核一拋,饒有興致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黎明神言。
    “做好事不留名,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歐格翻至他在《黎明神言》中留下的書簽頁,找到了那句話。
    ‘黎明的信徒啊,你是因為什麽而行善的,是因為愧疚嗎,還是因為信仰。’
    舊神隱去,新生神明饒有興致的向一位苦修者發出了疑問。
    祂好奇,當行善者不再得到讚譽時。
    還有人會選擇光明嗎。
    ‘這重要嗎?尊敬的神明,隻要行了善,那不就足夠了嗎。’
    黎明的信徒扣倒在了新生神明的腳下,當他再度抬起頭時,他正麵回答了神明:‘如果您非要有一個答案的話,我隻能告訴您——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不論黎明是否升起,不論大事小事,這個世界都需要英雄……’
    那位信徒的名字……叫做——武弊。
    那是傳說中,解放了人類奴隸的二位騎士之一。
    象征晨曦的騎士——武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