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逐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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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好像什麽東西炸了……算了,和我沒關係,反正我要死了。’
年輕的村莊守衛一路的奔跑拉扯,但終是被一道樹鞭上抽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盡力的去引誘了……就如同前輩們做的那樣。
怪異的哥布林、扭曲的樹精、地伏的魔物狼……以及饑餓的藍眼鱷。
或許是三秒後,或許是下一秒,這些怪物就會像撕裂前輩一樣,將他徹底撕碎。
‘也好,起碼不是餓死的。’
無視了腿骨斷裂的傷痛,年輕的守衛欣慰的笑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命運的降臨。
然而,想象中的死亡傷痛卻並未如期而至,一陣怪異怒吼反倒傳到了他的耳邊。
“卡爾斯!”
隨著這道怒吼,村莊守衛睜開眼睛。
漫天的火光如黎明般照亮了夜空,驅散了遍布的魔物,也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那是名為希望的火焰。
此刻的他,內心已不亞於人類第一次用火焰驅散了野獸時那般激動。
‘純粹的黑暗是無法真正驅散另一份黑暗的,但火可以。’
——《黎明神言》\/先賢篇(逐火者)
‘或許,我能活下去!’這個念頭一經生起,便再也無法抑製了。
守衛掙紮著站起了身,轉身看向了火光的源頭——那是一頭手持十字架與斷劍的半人半龍怪物。
“卡爾騎士?!”
縱使紅鱗遍布半邊身軀,但守衛認出了那‘怪物’的身份。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玄妙感覺。
“真是太好了!”守衛向那渾身火焰的‘怪物’伸出了手。
然而,那怪物卻並未理會他,而是徑直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嘭——!
當火焰與劍光碰撞在了一起的氣浪將年輕守衛掀翻時,他才明白瑪卡爾為何從他身邊直接走了過去。
隻見一頭身著殘損騎士盔的藍眸哥布林已與半龍化的瑪卡爾戰在了一起。
雙方身體內那並不純粹的鬥氣,此刻徹底角鬥在了一塊。
一紅一藍的兩色鬥氣碰撞,將二人腳下土地都崩碎消融了。
火焰與碎石四濺。
眨眼之間,二人已碰撞了數個回合。
“暮爾,你不配為王!”藍眸哥布林怒吼的揮拳打向了瑪卡爾。
此刻,在他眼中,瑪卡爾已變成了那操縱一切的可惡偽王。
“卡爾斯!”(龍語:龍焰!)
瑪卡爾的口腔緩緩發紅,隨著龍語咒的吼出,熾熱毀滅的龍息也從他的口中噴湧了出來。
‘卡爾,不要再透支生命了!’弗拉的聲音在瑪卡爾心底響起,試圖將其拉扯回現實。
凡人之軀頻繁動用巨龍之息——那就是找死!
可此時的瑪卡爾那會在乎這些。
他早已陷入了瘋狂。
瑪卡爾一直以為自己天生是沒有味覺的;然而,真相卻不是這樣的——這其實是龍焰力量的代價。
還在嬰兒時期的瑪卡爾,其實早就覺醒過一次血脈,隻不過在龍焰覺醒的那一刻,他燒毀了自己的口腔。
是紅龍精華的不斷滋潤,才最終讓他撿回了一條命,並修複了破損。
隻是失去的味覺,再也回不來了。
“嘶……”
瑪卡爾停下來龍焰的吐息,過載的火焰讓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接二連三的龍焰釋放,連半龍化的身軀都無法承受。
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
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臻愛的一切。
毀滅是他自己的選擇,隻是再毀滅自我前,他想再為死去的人做些什麽……
‘卡爾,你會毀了你自己的!’弗拉的聲音,無比著急的在瑪卡爾心底響起。
‘沒事的,大修士……我已經不在乎了。’瑪卡爾手中的十字架徹底碎裂,失去了治療能力,隨後他掏出了白珠將其放在了地上。
“嗬……”隨著白氣從瑪卡爾的鼻息中吐出,他站起了身;放下珠子越過那具被他龍焰燒焦的軀體後,他便繼續走向了魔物群。
哢——!
焦化外殼破碎的聲音傳來,那被瑪卡爾龍息燒成焦黑的‘死軀’竟再度活躍了起來。
並伸手抓住了瑪卡爾的腳!
“死!”
隨著一聲嘶啞非人的怒吼,那焦軀黑化的外殼便開始了逐層開裂脫落,道道藍光開始裂隙中迸發了出來——那是混雜著奇異魔力的衝突鬥氣。
“哢呃……咳。”瑪卡爾下意識的張開了自己那一嘴一口尖牙,想要再度釋放龍息。
然而過載的咽喉,卻不允許他再釋放這樣的力量了。
而正是如此的短暫空檔,化作焦軀的戈爾勒卻是抓住了機會——猛的從地上爆起猛的抓向了瑪卡爾心髒。
當瑪卡爾反應過來時,那藍色鬥氣纏繞焦化的利爪,已經逼近到了身前。
他已來不及擋不下這一招了。
“卡爾!”
一隻燃燒著潔白火焰的鴿子飛至了瑪卡爾身前,並擋在了利爪之前。
轟隆一聲,一場爆炸在二人之間炸開。
“呃……”
順著這股爆炸,化作焦軀的戈爾勒飛出了數米——而他那用於拚命一擊的胳膊,也徹底的消失了。
“咳……”
瑪卡爾這邊的情況倒是好不少,因為一道光膜護住了他,並緩慢的治愈著他身上的傷勢。
“弗……弗拉修士……”瑪卡爾的喉嚨稍微好了一些,艱難的望著眼前虛無漸淡聲音。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他心底蔓起。
“我要離開了,很高興能在最後幫到你,卡爾……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白鴿化作了獨眼弗拉,身穿著白袍的他,向著瑪卡爾發出來最後的微笑。
“弗拉神官!”瑪卡爾上前探出了手掌,可最終隻抓到了散落的光點。
“卡爾,就當……這一切是一場試煉吧……”
……
“我知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
我們也不是所謂的黎明之子。
但那一天,他們真的擋在了我的麵前,向災難中的我伸出了手。
是教會將我從那廢墟中挖出來的……
是教會賦予了我能填飽肚子的食物,讓我得以識字……
得以新生……
“很有資質嘛,你願意成為一名神官嗎?”當老神官微笑著向我伸出手時。
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從今以後,你就叫弗拉了,那是和平先賢的名字,我希望你能向他一樣為世界帶來和平……”老神官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將先賢的名字賦予了我。
“小弗拉,你要好好努力哦,光有天賦是可是不夠的。”
“我會的。”我點了點頭,接下了這未知的職責。
那時我,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從那之後,弗拉便成了我真正的名字……
成了我的象征……
或許神不存在吧。
或許神存在,但並不在乎我們。
沒關係的,神不拯救人類,但組成黎明的我們……
會!
……
“黎明不僅僅會帶來光明,還會帶來溫暖,微不足道的燭火也一樣——你我亦是黎明,亦是燭火,一樣偉大。”
——《黎明神言》先賢篇。
(逐火者先賢弗拉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