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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小芸立刻從背包裏拿出手機，想撥打120，但是一想是村裏，還不如自己送過去的快。
    到村裏跟村上人借了麵包車，和妹妹一同送母親上了縣城的醫院進行搶救。
    “醫生，醫生······我媽媽吞了農藥······”妹妹先下了麵包車，朝醫院裏麵喊。
    “快快快······”護士一聽，立刻推著搶救病床過來，將目前扛到病床上。
    母親進去搶救室後，嘴巴被通進去一條白色的管，醫生說這是洗胃。
    蔡小芸和妹妹幹脆坐在脫漆生鏽的長椅上。
    “姐，今晚我得去學校了，明天周一。”蔡小芸的妹妹說著。
    “嗯，夥食費有沒有？”蔡小芸問妹妹。
    “沒。”妹妹低頭，看著腳上的拖鞋。
    蔡小芸從背包掏出錢包，遞了幾百塊錢給妹妹，“拿著。”
    “我用不了這麽多，你留著吧，媽還在醫院，你等會還要錢繳費呢。”妹妹隻拿了一張一百塊的，剩下的退回去給蔡小芸。
    “拿著，囉嗦。”蔡小芸強塞到妹妹的手上，“我卡裏還有點私房錢，放心。”
    妹妹小心翼翼將錢卷起來，收到褲袋裏，生怕弄丟了。“姐那我回家洗澡了。”
    “嗯，回吧。”蔡小芸看著妹妹，瘦又黑，穿著拖鞋離開醫院了。
    妹妹高中跟她高中時候的製度一樣，沒到周日就得踩單車上學，晚了學校就關門了。
    周日的晚上就有晚自習了，高中生活是最累最辛苦的，偏偏讓妹妹在高中的時期遇上這麽多家事。這麽壓抑的高中，能考個什麽大學？
    母親被洗胃後，從搶救室推出來轉到了普通病房。臉上沒一點血色。平常老媽是把老爸罵得不行的，現在老爸出事情，沒想到最先想不開的還是老媽。
    “你工作好好的回來做什麽，浪費車費。怕是又要扣工資了。”老媽跟蔡小芸說的第一句話。
    蔡小芸守在病床邊，咬牙切齒，幾度哽咽，啥也說不出來。
    母親住著醫院，心不安，總擔心要花太多錢了，看著好得差不多，就強行跟護士說出院了。蔡小芸也強不過母親，醫生也強不過，隻好提前讓蔡小芸結清醫院費用，叮囑家屬注意休息。“謝謝醫生。”蔡小芸接過醫生開的出院單子，去交清了住院的費用。
    母親一看得出院，就露出笑容。
    回到家中第二天早晨，母親擔心蔡小芸回家太久會損失太多工資，就催促她，“你吃過稀飯，就趕緊回南華市吧，回家多一天，工作就少一天收入。”
    “媽，我就回家看看，過年到現在，半年沒回來了。”蔡小芸拿一根蘿卜幹放嘴裏，喝一口稀飯。
    “回吧回吧，我沒事了，死都死一次了，不會再第二次了。命賤，賤活著，你放心回吧。”母親放下手上的筷子，看著蔡小芸喝稀飯。
    蔡小芸擔心沒了父親在家裏，母親還會幹自殺的事情，想著沒工作，還不如多住幾天。但是多住幾天，母親又會發現沒工作······
    “蔡小芸，你回吧，呆久了工作都沒了，我就更加沒盼頭了。回吧回吧。”母親再次催她。
    “嗯。”蔡小芸喝空碗裏的稀飯，母親接過她筷子，“你去收拾你東西，換身衣服，回市裏，趕早不趕晚。”
    蔡小芸進入水泥地板的臥室，靠著紅磚的牆壁，收拾從南華市帶回來的幾件換洗衣服，穿上襪子，套上休閑鞋子。一想著要麵對子峰，脖子就自然彎下去了。
    真是，為了一個私活，工作沒了。求子峰也是難開口，隻能重新找工作了。先回去幸福裏小區，把自己的東西搬出來，搬到哪裏去？也隻有陳小娟了，一想著工作就很心煩啊。
    “蔡小芸，趕緊了。”母親說話力氣都大了。
    “媽，別催了，我換鞋了。”蔡小芸背上背包，走出臥室。站在自己家底大門口，外麵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夏風吹著都感覺很燥熱。村裏的中午很安靜，時不時聽到公雞鳴叫，安靜得隻有心跳聲了。
    明天就是6·1了，又是新的一個月。趕緊找新工作去。
    “媽，我出發了。”蔡小芸看看曬得嘿呦皮膚的母親。
    “嗯，到了給我個電話。”母親過去開院子的大門。
    蔡小芸又買了回南華市的票，坐上了返回南華市的汽車。
    蔡小芸坐著地鐵，看著穿製服在乘地鐵的同齡女孩們，就心生羨慕，又回到剛剛畢業的起點了，連別人擠地鐵上班都要羨慕。
    歎氣回到子峰給她租的房子，摁指紋開門，時不時還回頭，看看對門，總以為子峰還會出現。進了臥室，思來想去，還是給子峰道個歉。拿出微信，摁了半天的長篇大論，最後還是刪除了。自己違反了工作合同，還有什麽臉道歉的？
    拿手機打小娟電話，“陳小娟，去你那裏借住，方便不方便？”
    “啊？你不跟大明星子峰幹了嗎？”
    “少廢話，借住你那裏，到底方便不方便？”蔡小芸心煩問著。
    “這語氣，怕是有大動靜了？那你來吧，我這裏沒你住的那麽豪華，你來吧。”
    ······
    蔡小芸掛了電話，坐在臥室的床邊上，看看衣櫃，行李除了一些衣服，書籍。再者就是一些子峰拍攝的腳本，沒啥了。
    發呆許久，起身開始收拾。行李就是衣服鞋子，沒多少。
    將兩箱子行李打包好，在門口，還是拿出手機，給子峰發了一條微信，等待許久，不見子峰回應，估計不會回應了。拖著行李就離開了這個小區，去了陳小娟出租的城中村等待小娟下班。
    子峰在片場暫時借用劇組的備用化妝師。蘇元尋找了新的化妝師，將幾份簡曆發給子峰，子峰看了簡曆，也沒有讓蘇元安排她們來麵試，蘇元自己也不敢張羅。
    子峰在離開片場，坐到劉叔的車裏，才有時間看手機。微信彈出蔡小芸的微信：
    人在貪婪的路上，總是疲憊不堪，最悲哀的是，我也不例外。所有的行李已經收拾，並且已經打包走。很想對這份工作，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嚐試了幾次，最後還是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