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兩年以來，兩人的第一句情話，不是山盟海誓，卻已經包含了一切。
    顧遠拿著手機，看著短信也有些發愣。他覺得自己被撩撥了，一個從不擅長表達感情的女孩，忽然說出了這句話，給人帶來的衝擊力自然十分強大。
    “這話誰教你的？”
    “沒人。”
    “我不信。”
    “是真的。”
    顧遠也不再逗她，他已經想到，葉文君捧著手機，緋紅的臉蛋。
    這大概率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所說。
    不過。
    這對於葉文君來說，恐怕也是一件事實。
    但事實很正常。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澀。
    “素的好吃嗎？”顧遠笑嗬嗬問道。
    陳楚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圍成了一個圈，左手食指往圈裏麵戳了戳，“這種事情看多了，就有些膩了，大魚大肉吃多了，我想吃點素的。”
    看不見，摸不著，幹著急。
    陳楚翻了個白眼。
    史勁把衣服、毛巾、肥皂，都裝在洗腳盆裏，準備等鄭超洗完，自己接上。路過陳楚桌前時，有些好奇的停了下來，“兄嘚，口味變了，不看電影，開始看圖片了？”
    這時，史勁盯著屏幕，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來：“我一直好奇一個問題，女生穿裙子是一種什麽感受，是涼颼颼的，還是……”
    每當有叫聲傳來，大家就知道鄭超又在洗澡了。
    上輩子的他，並沒有這一世這麽耀眼，甚至還有些偏執。
    “以前男人都是可以穿裙子的，為什麽現在不能穿了？”陳楚滿臉懊惱，還拍了拍桌子。
    衛生間裏傳來鄭超的狼哭鬼嚎。
    顧遠摸著下巴，有些想不通。
    “上輩子，我就是一個小透明，她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史勁聽了這句話，又看了看陳楚的腿，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我求求你別說了，我一想到長滿腿毛的男人穿著裙子，穿著絲襪的樣子，就不由得頭皮發麻。對了，你腿毛怎麽這麽多？”
    這時。
    “媽的，咱們知道的，知道他在洗涼水澡。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寢室在殺豬呢！”陳楚一邊按著鼠標，一邊盯著屏幕。
    青春期對於異性的一切，總是很好奇，就連葉文君也好奇的摸過顧遠的喉結。
    史勁因為懶得打熱水，甚至懶得燒，四月一號那天就開始洗涼水澡。這種極有個性，又能夠裝逼的行為，很快就讓陳楚模仿起來。接著又從404，朝向其他幾座寢室蔓延。
    雖然已經洗了半個來月，但涼水澆下來那一刻，還是透心涼。
    “噢噢噢！”
    陳楚的小腿滿是毛，又粗又卷又黑。
    “這他媽是男人的象征！”
    陳楚滿臉不忿，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小時候偷偷用老子的剃須刀剮過腿毛，於是直接人身攻擊道，“你以為，大家都像是老四這種小白臉，鄭超那種小弱雞？”
    顧遠笑嘻嘻的道：“對對對，陳哥真漢子，腿毛都能長到胸口，我等小白臉羨慕不已。”
    “那叫胸毛，真男人才會長。”陳楚感覺自己被嘲諷了。
    “照你這樣的邏輯，猩猩和猴子那就是真男人中的男人！”
    “日！”
    這時。
    洗完澡的鄭超，穿著褲衩，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道：“下一個誰去洗？”
    陳楚盯著鄭超。
    這小弱雞，身上光溜溜的一片，別提讓他多羨慕了。
    “你看什麽？”鄭超被對方盯的有些不自在，趕緊拿盆遮住了身子。
    “我常因為不夠變態，而感到和你格格不入！”
    顧遠道。
    史勁也點頭，“就連我這個變態，也覺得老二變態！”
    “不是，我是想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鄭超的身材很好，很像女生。”陳楚忽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他望向鄭超，攛掇道：“老三，伱剛才洗澡的時候，我們在討論女生穿裙子是什麽感受，你要不要穿一下告訴我們？”
    說完。
    他越發興奮，跑到櫃子裏麵翻了翻，居然翻出一條格子裙。
    然後對著顧遠、史勁，一陣瘋狂擠眉弄眼。
    “臥槽，你從哪弄的裙子？”鄭超眼睛都直了，“我聽說女生宿舍那邊有人衣服被偷了，該不會是你的幹的吧！”
    唰！
    一瞬間。
    顧遠和史勁的目光，齊齊望來。
    “瞎扯，這是我買的，商標還在呢！”陳楚叫道。
    “那你買裙子幹嘛？”鄭超問道。
    空氣忽然凝固下來。
    陳楚舉著裙子的手愣在了半空。
    史勁道：“變態！”
    鄭超：“變態！”
    “我是買給我表妹穿的……準備五一送給她！”陳楚硬著頭皮解釋著，看著幾人不相信，他實話實說道，“好吧，我就想知道，穿裙子是什麽感受，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沉默。
    依舊沉默。
    陳楚覺得，自己好像沒臉在404待下去了。
    這時顧遠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其實，青春期對於異性的好奇，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別說你，我都想知道穿裙子是什麽感受，而且還想知道穿絲襪、高跟鞋是什麽感受，你也不用太在意。”
    “老大和老三說你是變態，這是不對的，我要替你批評他們！”說完，看向史勁和鄭超，“破壞團結的話不要說，你們自己不也是挺好奇的嗎，為什麽瞧不起別人？”
    “老四！”
    陳楚有些感動。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時顧遠會幫自己說話。
    史勁和鄭超都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顧遠清了清喉嚨，顧遠繼續道：“裙子既然拿出來了，那就穿一下試一試，穿完告訴我們什麽感受。要不，你先穿，穿完我們再穿……不瞞你說，我也想穿一穿裙子。”
    “真的？”
    “比珍珠還真！”
    “老四，我這還有一條包臀裙。”
    陳楚反應過來，又從櫃子裏翻出一條黑色的皮裙。
    顧遠接過後，伸手就準備脫褲子。
    史勁和鄭超倆人，都不敢相信的望過來。
    顧遠直接道：“兩個狗比這樣看著我，我他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衛生間換。”
    一邊朝向衛生間走去，一邊對陳楚道：“你也換上。咱倆穿完，讓老大和老三穿，誰他媽都別跑。”
    說完。
    呲啦一聲，已經把拉鏈拉開，脫下牛仔褲，把包臀裙往腿上套。
    “我去衛生間換，你在我座位換，這邊有窗簾，拉上就行。”
    陳楚快步走向衛生間。
    哢嚓一聲。
    衛生間大門被插銷反鎖。
    正在套裙子的顧遠，嗬嗬笑了一下，隨手把裙子丟在桌子上，然後重新穿上褲子，點了根煙，咂咂嘴道：“老二，你這裙子尺碼有些小，我穿著好緊，都邁不開腿！”
    史勁和鄭超原本以為顧遠真的要穿裙子，看見這一幕哪能還沒反應過來。
    史勁反應神速，迅速跟上：“遠哥，沒想到你腿長，穿裙子還挺好看，絕對能把那些模特秒殺下去，能不能讓我摸一摸你的大腿？哎，別那麽小氣，等我穿完，我也讓你摸摸！”
    一瞬間，他把老色批的姿態，演繹到了巔峰。
    鄭超則是故作評判的姿態，“可惜，遠哥的腿型線條太僵硬，如果有絲襪就能遮掩一下，有一雙高跟鞋那就更好了。”
    衛生間的陳楚，原本還有些猶豫，聽著外麵轟轟鬧鬧的聲音頓時放下了心來，一狠心也穿上了裙子，一邊對外麵喊道：“絲襪沒有，過幾天我去買一雙。”
    穿裙子很快，隻要往裏麵一套就行。
    而且。
    他也想看一看，顧遠穿包臀裙的樣子。
    說完。
    哢嚓一聲打開門。
    結果就看見顧遠點著煙，笑嘻嘻的坐在寢室中央，裙子掛在椅背上。史勁和鄭超雙手抱著懷，滿臉奸笑的看著自己，當場如遭雷擊，整個人直接傻了眼：
    “臥槽，老四，你……”
    “好奇穿裙子會是什麽樣，那是正常的行為，不是變態。但穿上裙子，那就是真變態了！”顧遠笑嗬嗬的轉頭看向史勁、鄭超，“現在，你們你們可以罵他變態了。”
    “我日！”
    陳楚剛要罵娘。
    這時，寢室門忽然被連曉芹推開，“班幹都在吧，我聽說你們打算去西湖玩……”
    連曉芹話說到一半，看見穿著裙子的陳楚站在寢室中央，愣了一下，“對不起，打擾了，我走錯了。”
    然後。
    趕緊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