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紅林死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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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紅林死域(4)
稍微整頓商討了一會兒後,眾人又開始亦步亦趨的蹚水向紅樹林中走去。愈往裏走,那種讓人反胃的味道就愈為強烈,他們不得不抽出一隻手來捂住自己的口鼻,空間彌漫的濕熱空氣滲入了他們的每一顆毛細孔,塗碳口罩再加上掌心的空氣過濾,雖說是萬無一失,但呼吸也變得更為艱難,而且每往前走一步,防水靴就會深陷在淤泥裏,必須馬上用力提起,這樣才不會讓寄生蟲鑽空子造成足部感染。
當然,這也加大了他們體力的消耗,所以他們才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已經是汗流浹背了,可是他們又不能主動伸手去抹掉黏稠的汗水,因為這樣會使他們的皮膚毛孔變大,外界混濁的空氣會令他們的皮膚嚴重發炎,甚至水腫,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喪失了行動力等同於死亡。
……
他們的障礙遠遠超出紮穆德預料的那樣,裏麵的蕨類植物和纏人的蔓藤開始越來越多,他們必須用其他物品把這些植物都撥開才能繼續前行。於是紮穆德索性抽出了那把開山刀,一路披荊斬棘的左劈右砍為大夥開路,後麵的方琳也跟著抽出了唐刀和李濤脅護在無法空出手的慕容青左右,挑開濕漉漉的草葉。
“要不...換我背一會兒吧?”李濤一麵用手扯掉擋在前方的蔓藤,一麵向慕容青建議道。
慕容青手腕向上提了提背脊上的清靈,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但李濤看慕容青憔悴的樣子,便知道她在逞強,她隻是不想給其他人徒添麻煩而已。李濤還記得慕容青三個月前問過自己的一句話:我是多餘的嗎?在那時,他多想抓住她的手告訴她不是的,然後再說一大堆慷慨陳詞,但是他沒說,因為他清楚,如果慕容青生存在的是一個還沒有崩壞的世界,那麽她肯定將是一個炙手可熱的賢妻良母,但這是末日,一個法律已經維護不了的社會,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慕容青打濕的上衣,幾乎完全貼在了她的巨-乳之上,若隱若現的乳-頭不時隨著腳步頂撞到襯衫。走到中途的時候,她讓李濤替他換抱了一會清靈,自己則把長發盤了起來,紮成了一根馬尾,現在的她若是不在這樣的夜晚,必定會讓所有的雄性動物都垂涎三尺,更加妖冶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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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又走了一段時間,紅樹林此時已是近在咫尺了,黑壓壓的林間撲打出幾個渺小的黑影,羽毛散落在暗沉的圓月之下,樹林裏的一聲聲蛙鳴浮蕩在耳畔中,渾濁不堪的泥水漫過了他們不停邁動的小腿,漣漪隨著幅度從內濺起,傳進密不透風的樹與枝幹之間。
“這裏稍微休息一會兒吧,進到林子裏麵可就得一條道走到黑了。”紮穆德打了個手勢,讓大夥都停下了腳步。
眾人雖然對他的黑色玩笑很是厭惡,但一聽到能夠暫時偃旗息鼓,還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其實所謂的休息無非也就是多喘幾口氣在原地站定不動罷了,現在基本上連飲水都成為了奢侈而過危的舉動。
經過一天不眠不休的趕路,眾人已經陷入了極度疲乏的境地,肌肉脹痛不已,免疫力衰褪,體質稍差的慕容青和清靈甚至出現了脫水的症狀,這時要是稍有不慎讓病菌流入到了她們體內,很可能會患上痢疾或者更嚴重的腸道疾病。最可怕的是,一旦沾上這種病菌是會傳染的,而且他們又沒有任何藥物來預防治療,如此一來,紮穆德就不得不做出最極端的選擇,將患病的那個人遺棄...或者殺掉。
歇了口氣後,紮穆德正麵對著大家神色嚴厲的說道:“各位,這次我們可真的是英雄氣短、背水一戰了。以我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速戰速決穿過這片林子也不可能,所以...”他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豎起一根食指在眾人麵前晃了晃,“所以一天的時間,還不能從這林子走出去的話,恐怕我們就要長眠於此了。”
“一點水也不能喝嗎?俺都快渴死了。”歐陽尚峰清咳了兩聲,發出難聽的喉音來。
“也不是不能,但這些食物一定要留在我們調動腎上腺素的時候再吃,因為那時候我們的內髒就會停止分泌,血細胞也會鞏固加強...”李濤搶在紮穆德之前開口道。
“調動腎上腺素?怎麽調動?”紮穆德有些疑惑的問道。本來他是準備在接下來的路程中采取讓大夥都不進食的行動,但現在聽李濤這麽一說,心下也有點動搖起來。
“快死的時候...”李濤言簡意賅的說道。
話一脫口,眾人一片噤聲,蠕動的喉肌表現出他們到底有多麽惶恐。
方琳似睜似闔的眨了眨眼,環抱著手中的唐刀,語氣淡淡的問道:“我們進這片林子有多少的生存率?”
“也不能說十死無生,隻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逃過這一劫的。”紮穆德看到眾人低落的情緒,出言寬慰道。
話剛說完,他瞥了一眼旁邊躬著身子、耷拉著手的李濤,這似乎不像是他平日的風格,或者說...他已經不是那個“他”了?
“好了,多說無益,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先進去,要是找到適合的地方,我會安排讓大家吃東西的。”語畢,紮穆德就趨著步子向紅樹林走去,他望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眾人,似乎隱約聽見從李濤那邊傳來一陣惡心的咀嚼聲。
……
眾人穿過了最後一垛蕨類植被,來到了紅樹林的“入口”邊。
紮穆德從背包裏取出了礦燈,打開開關,拎在手上來回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即將要涉足的死域,藉著強光望去————————紅樹林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外麵的一層樹幹上已經長滿了濕滑的苔蘚,而且每棵樹與樹隔開的間隙還掛著千絲萬縷的蔓藤,根本無法讓人觀清全貌。
“拿著!”紮穆德伸手將氙礦燈遞給了歐陽尚峰,讓他幫忙照明,自己則兩手握緊開山刀,使勁地向這些蔓藤劈去。
這些蔓藤的寬度雖然隻等同於一根細長的尼龍繩,但是卻異常的堅韌,並且表麵上還覆蓋著青苔。紮穆德砍了幾下後,發現鈍重的大砍刀根本無法使上力,隻好轉頭向方琳問道:“方琳,能不能把你的刀借我一下?”
“她那把寶貝刀是誰都不借的,你還是算了吧。”歐陽尚峰接茬道。
麵對歐陽尚峰的譏誚,方琳緘默著走到了紮穆德跟前。
紮穆德一看有戲,臉上擠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說:“謝謝....了...”話沒說完,方琳便倏地一下抽出懷中的唐刀,刀刃幾乎就在紮穆德臉龐一寸的地方彈開,“唰”的一聲,幾條吊在樹幹間的難纏蔓藤,瞬間就被攔腰斬開了,開辟出了一個三尺寬的豁口。
紮穆德呆若木雞的扭動脖子望了一眼正把刀收回鞘中的方琳,兩鬢的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淌,要是剛才方琳掌握不好分寸,一個不小心劃到他的脖子,恐怕他現在就是躺在這兒的一具死屍了。
“你...”紮穆德正惶然地想對方琳開口責備些什麽,誰知方琳好像沒有意識到之前的危險行為,反而搶在他之前冷冷的回了一句:“不用謝。”
噤若寒蟬的紮穆德和方琳四目對視半晌,最終低下了頭,一言不發的矮身鑽進了紅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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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真的是什麽都看不到啊...”紮穆德倉惶的瞻顧四周,視野前漆黑一片,就算是抬頭向林頂望去,也沒有任何的月光滲入。直到歐陽尚峰拎著礦燈進來後,視野才算是開闊了起來。
就在歐陽尚峰打著礦燈往上照的時候,他忽然失聲大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泥水之中,顫巍巍的指著半空中說道:“俺的娘啊...他媽的...那是什麽鬼東西?”
紮穆德有些不快的蹙了蹙眉,欠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礦燈,甩了甩上麵的水珠後,又提起礦燈向歐陽尚峰指著的那個地方照去。
他凝視著半空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漸漸浮現出和歐陽尚峰如出一轍的駭人表情。
“啊...啊...啊...”紮穆德趔趄著向後退了幾步,喉嚨裏發出了一陣啞音。他仰望著那些從蔭頂垂吊下來的無數褐色蔓藤說道:“這上麵...掛著的怎麽全部都是...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