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結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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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湘還是第一次領略到“騰雲駕霧”的滋味。
方才她本能地掀開被子查看,才鬆了口氣,但又不免有些訕訕,剛想抬頭解釋幾句,卻見那冷漠少年已徑自開門出去了,隻是門口一陣說話聲後,他又回來了,手裏還端著個水盆。她還沒開口問,他已冷冷地叫她下床。
連湘抿了抿嘴,還是乖乖地下床,把鞋子穿好。
等她抬頭看時,那冷漠少年正站在打開的窗子前,凝目看著什麽。
連湘既疑惑又好奇,便也走到窗邊,剛想探頭看,那少年已轉過頭來:“閉上眼睛。”
其時兩人都站在窗前,已靠得極近,他轉過頭來,差點碰上了她的臉。
連湘驀地心一跳,不及多想,忙閉上眼睛。
隻覺腰上一緊,隨後身子一輕,掠麵而過的風似乎有些急。
她不自覺微微睜開眼睛,卻赫然發現一重重屋頂在自己腳下飛快地掠過,自己竟然是飛在半空中的!她頓時低低地尖叫一聲,想也不想就伸手死死抱住麵前的身軀,緊閉著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一個熟悉的冷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放手。”
連湘先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堅實的土地,她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緊接著急急鬆手,臉上大熱,她居然一直緊緊地貼在那冷漠少年懷裏,還抱著他的腰!
十一倒是神色不變,隨手理了理被她抓皺的衣服。
“喂……”連湘勉強定定神,“客棧裏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那人在找你。”十一淡淡道。
“那該死的淫賊!”連湘恍然,頓時柳眉一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想被抓,就快回去。”十一道,“別再亂走。”
“我……”連湘神色暗了暗,“我暫時不能回去……”
十一頓了頓,還是問道:“為什麽?”
“我……我家裏出了點事,我要在外麵躲一陣,免得連累了我爹……”連湘低低道。
十一瞧了她一眼,淡淡道:“要躲,找個偏僻地方呆著。”
連湘忽然揚了揚嘴角,道:“我也不想躲著,難得出門,正好趁機會見見世麵。”
十一冷笑一聲:“就憑你?”
連湘扁了扁嘴:“我本來以為,穿了男裝就沒那麽招搖,誰知道那該死的淫賊……弄得我也不敢一個人走了……”說著,忽然眼睛一亮,看著十一,“少俠,你的功夫這麽好,要不然,我跟著你走?”
十一眉頭一皺,冷冷道:“我不是保鏢。你要保鏢,到武館去。”
“我怎麽知道武館在哪裏?何況我怎麽知道他們靠不靠得住?”連湘道,“少俠,你是有什麽急事要做嗎?”
教主未指派新任務,他的確是暫時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做……想著,十一默然不語。
本來按理說,連湘一個閨閣千金,自然是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隻是她被錦衣公子一嚇,怎麽也不敢孤身上路了,而十一救了她兩次,就算知道她是女子,也從來沒有越禮的舉動,連湘便對他放心了。
連湘瞧他沉默,趕緊接道:“既然如此,那你我恰好做個伴,去遊玩一陣也不錯啊!”
十一還沒開口,便被她搶了話去,偏又無話可辯駁,十分難得地再次皺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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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遇上趕集的日子,街上熱鬧非凡。
連湘興奮地在各個攤位上轉悠,一會兒指指點點著各種古玩玉器,隨口點評好壞,弄得攤子主人臉色陰晴不定;一會兒挑選著各色小玩意兒,什麽麵人兒、木雕、扇墜之類的,林林總總買了一堆,抱了滿懷。
“桂花糖糕!”連湘忽然高興地叫了一聲,“我好久沒有吃了!”她忙回頭道,“小唯,給我拿著東西,我要買糖糕……”
話未說完她便頓住了,身後哪有小唯的影子,隻有個少年麵無表情地站著。
連湘訕訕一笑,接道:“你要吃糖糕嗎?很好吃的。”
十一瞧了她一眼,走了開去,冷冷丟下一句:“不吃。”
“喂……”連湘見他走開,忙叫了一聲,舉步跟上,但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看那賣桂花糖糕的攤子。
那攤子主人注意到連湘,忙開口招呼道:“小公子來一塊吧,我這糖糕很甜的!”
連湘正在猶豫,忽然覺得懷裏一空,忙轉頭,隻見冷麵少年一隻手拿著所有東西。
見連湘訝異地看著他,十一微微抿著嘴,忽然低喝道:“還不快點!”
連湘忙轉身去買糖糕,不知為何,嘴角卻輕輕勾了起來。
又走了一陣,連湘一路走一路吃,心滿意足,轉頭看向十一,道:“少俠……”
十一忽然道:“我不是少俠。”
“哦,那你是……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連湘問道。
十一默然。
連湘頓了頓,又道:“對了,我也還沒告訴過你,我叫……溫湘。”
默然許久,十一才淡淡開口:“十一。”
“你姓石?”連湘脫口道,“石一?這麽奇怪的名字?”想了想,又恍然道,“應該是‘伊’吧!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哈哈,好名字!”
十一微微皺眉,卻也不再解釋。
“那我叫你石少俠,或者石公子?”連湘瞧了瞧十一的臉色,有些為難,“要不,我直接叫你石伊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溫湘。”
十一忽然覺得有些無奈,默然一陣,轉過頭去:“隨你。”
嘈雜的街道上,忽然變得更嘈雜了,似乎隱隱約約夾雜著……慘叫呼喝聲。
十一神色不變,目光卻即刻向某個方向轉了過去。
不遠處,人群騷動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讓了條路出來,一輛馬車很快出現。
馬車前,還有兩騎開路,馬上的人揮舞著鞭子,將人群向兩邊趕開。
馬跑得飛快,不多時便已衝到近前,十一身形輕輕一閃,已穩穩站在路邊,順手拉了連湘一把,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讓開讓開!別擋路!”馬上的人罵罵咧咧,鞭子毫不留情地連連揮動。
周圍的百姓聞得響動,早已躲之不迭,眼看已讓出了一片空地,卻忽然響起了孩子的大哭聲,一個小男孩不知何時摔倒在地,跌在路中,竟恰好迎上了其中一匹馬的馬蹄!
連湘剛踉蹌站定,瞧見了小男孩的險境,脫口驚呼一聲,下意識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