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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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曦瞧著月色,怔怔了許久。
十一默默地陪她站了許久,才緩緩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慕容曦回過神來,淡淡地笑了笑,道:“多謝你陪我許久,是該回去了,走吧。”
兩人從亭子裏出來,沿著石子路一步步拾級而下,天色已入夜,各處燈籠都亮了起來。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隻見一行人迎麵奔來,盡是些宮女太監足有十數人,瞧見慕容曦,俱是目光一亮,奔過來齊齊跪倒:“公主,可算找到您了。”
“這麽匆匆忙忙的,出什麽事了?”慕容曦瞧出不對,沉聲問道。
一個宮女抬頭急急回道:“公主,景祥宮有刺客闖入,皇後娘娘大受驚嚇,神誌不清,公主快往景祥宮去吧!”
“什麽?”慕容曦驚得腳下一個踉蹌,“母後傷著了嗎?”
十一及時扶了她一把,低低道:“當心,別慌張。”
“娘娘似是沒有受傷,但……但大受驚嚇,公主還是快去瞧瞧娘娘吧……”宮女道。
慕容曦定了定神,匆匆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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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湘仿佛失了魂一般,隻知道木然地向前走。
不辨方向,也不知道去往哪裏,偶爾碰上了宮女太監向她行禮,她也似是沒有聽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忽然有個聲音詫異地響起:“湘兒?”
她依然恍若未聞,直直向前走,腳下卻踢到什麽東西,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一雙手及時拉住了她,那個聲音微帶著急:“你就不能小心些……”
連湘神色驀地一震,脫口而出:“石伊……”
拉住她的手突然一緊,連湘下意識地抬頭,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二皇子慕容軒。
“你剛才叫我什麽?”慕容軒開口,語氣有些古怪。
連湘猛地醒過神來,忙退後幾步,掙開了慕容軒的扶持:“參見二皇子。”
慕容軒盯著她,久久不語,連湘被他看得有些慌張,忙低下頭去,心中正自忐忑,忽聽他開口緩緩道:“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來找公主的,聽聞公主出去了,所以出來找找……”連湘含糊著道。
慕容軒神色有些莫測,剛想再說什麽,便聽見侍衛們匆匆的腳步聲,似是出了什麽事。
“怎麽鬧紛紛的,出什麽事了?”慕容軒喚過一個侍衛問道。
“回二殿下,有刺客闖入景祥宮,驚擾了皇後娘娘。”侍衛行禮稟道。
“什麽,刺客?”慕容軒神色頓時一正。
連湘一驚抬頭,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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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祥宮中已是一派忙亂。
宮外,大內侍衛重重防衛,宮內,宮女太監來回奔忙。
皇後躺在床上,身子發顫,額上冒著冷汗,嘴裏含糊地囈語不斷。
“娘娘,娘娘,醒醒,可千萬別嚇奴婢啊……”薑嬤嬤心慌地念叨,拿帕子拭去皇後額上的汗,“娘娘,別怕,沒有刺客了,侍衛已經去捉拿刺客了……”
“翊兒,翊兒……別帶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皇後忽然低低呼喊起來,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翊兒……咳咳……”心中一陣絞痛,皇後不禁捂著心口咳了起來。
“娘娘醒了,”薑嬤嬤趕緊大喊道,“太醫,太醫!快來看看……”
在外商討皇後病情的幾個太醫應聲趕了過來,連聲道:“快讓娘娘躺下,讓臣等把脈。”
皇後捂著心口咳了幾聲,發現自己手裏緊緊攥著的東西,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翊兒的玉佩,是翊兒的玉佩,我的翊兒回來了,翊兒……”
明明已經全身發軟,但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皇後突然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娘娘!”薑嬤嬤大驚,忙衝上來攙扶,卻被皇後撞得摔倒在地。
皇後披頭散發,直往門口衝去,連聲喊著:“翊兒,翊兒,你在哪裏……”
慕容曦剛急急地進門來,恰好瞧見皇後狀如瘋魔般衝了過來,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母後!”幾步迎上去緊緊抱住,驚喊,“母後你怎麽了?我是曦兒,我是曦兒啊……”
皇後被她喊得怔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茫然道:“翊兒?翊兒……不不,你不是翊兒,你不是……”還想往前衝,卻被慕容曦緊緊抱著,幾下掙紮,兩人站立不穩,都摔了下去。
“當心!”一雙手及時地扶住了她們,原來十一聽得皇後宮中出事,也跟了慕容曦過來,在外聽得不對,及時闖了進來幫忙。
聽得十一的聲音,皇後忽然身子一顫,猛地抬頭看著他,一時呆呆的忘了掙紮。
“石伊,快幫忙把母後扶到床上。”慕容曦喘了口氣,借機對十一喊道。
“好。”十一短短應道,手上微一用力,半扶半推地將皇後帶回床上,才鬆手想要後退。
哪知道他的手一鬆開,皇後突然回過神來,喊著:“翊兒!不要走,不要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懷裏帶,淚落如雨,“翊兒,孩子……母後不會再讓人把你搶走……”
皇後的手恰好抓在了他左臂的傷口上,緊緊不放,十一猝不及防,痛得悶哼一聲,不自覺跌坐在床邊,他吸了口氣,忍痛道:“皇後娘娘,你醒醒,我不是……”
皇後隻顧著抓住他,喃喃自語道:“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皇後怎樣了?”慕容明昊大步走進屋子,見狀神色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父皇!”慕容曦拽住慕容明昊的衣袖,落淚道,“母後受刺客驚嚇,神誌不清了……”
“皇後……”慕容明昊趕到皇後身邊,道,“沒事了,別怕……”
皇後恍若未聞,隻是越發用力地抓緊十一,十一皺著眉,痛得臉色都有些變了。
“皇上!”一個太醫上前稟道,“娘娘受了驚嚇,神誌不清,如今這樣驚惶,也無法診治,臣愚見,不如先以針灸之術,讓娘娘安睡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