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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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身受重傷,意識模糊,被皇後這麽一晃,一口鮮血直噴而出。
“翊兒,你怎麽了?”皇後嚇得放開他,剛想看看他傷在哪裏,又驚見自己滿手鮮血,頓時慌張失措,臉色一白,身子搖搖欲墜。
“盈月……”慕容明昊急步衝了過來扶住,轉頭對侍衛怒吼,“太醫,快叫太醫!”
被一連串變故驚得愣在原地的眾人猛地回神,幾個人忙飛奔下蒼穹台去傳太醫。
慕容明琪一直站在一邊看著,神色複雜,瞧見慕容明昊慌張的模樣,嘴角忽然一勾,淡淡道:“慕容明昊,我這份大禮你還滿意嗎?”
慕容明昊猛地轉頭,眼睛發紅道:“慕容明琪,我不會放過你的。”
慕容明琪沒有理他,瞧了瞧十一,緩緩道:“這孩子是我培養出來的,最出色的殺手,這麽多年來,他可真是為我做了不少事……隻憑一人之力,就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頓了一頓,忽然哈哈一笑,接道,“好一個銀魅,他殺了那麽多朝廷命官,百姓卻還稱他為‘義俠’……你想想,朝廷有多不得人心……”
他的聲音響亮刺耳,蒼穹台上下,人人聽得清楚,大多數人都變了臉色。
銀魅?就是刺殺朝廷命官,被皇上下令通緝的殺手銀魅?
乘眾人驚怔之際,慕容明琪哈哈大笑著,黑袍一拂,旁若無人地騰身而去。
慕容明昊沒有下令阻攔,平日明銳的目光,此刻,一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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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祥宮偏殿,十一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
幾個太醫圍在一起低聲商量,臉上神情有些凝重。
“太醫,他的傷勢如何?”慕容明昊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沉。
幾個太醫齊齊跪下,其中一個資曆最老的太醫小心翼翼地稟道:“回皇上,石……他的劍傷,乃是一劍穿胸而過,換做常人早已喪命,但他的心脈較常人偏了幾分,僥幸保住性命,但到底也是心脈受損,隻怕……有些凶險。”
慕容明昊沉著臉道:“朕不許他有什麽凶險!用最好的藥,務必保他安然無恙!”
“是,是,臣遵旨。”老太醫惶恐地應道。
“皇上……”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慕容明昊循聲望去,皺了皺眉,緊走幾步扶住了來人,低低道,“盈月,你有傷在身,該好好歇著。”
皇後目光清明,神誌格外清楚,受傷的右臂纏著布條,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隻看向床上:“皇上,翊兒怎麽樣了?”
“太醫正在診治,他不會有事的。”慕容明昊匆匆道,“你還是先……”
皇後搖了搖頭,堅持道:“不,我要看看他的傷……”幾步趕到了床前。
慕容明昊不及阻止,隻好也快步跟了過來。
幾個太醫瞧見皇後,忙齊齊跪下:“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無暇理會他們,伸手輕輕掀開錦被,隻見十一赤著上身,身上橫七豎八,盡是新舊不一的傷痕,看著甚是嚇人,胸口纏著厚厚的布條,隱隱透出血色。
皇後怔怔地伸手,輕輕撫過那些傷痕,猛地心中大慟,回手捂住自己胸口。
“盈月……”慕容明昊臉色一變,忙一把抱住她,“別怕,翊兒不會有事的……”
皇後伏在他懷裏,終於是痛哭失聲:“為什麽會這樣……我的孩子……”
慕容明昊眼睛一紅,心中何嚐不是酸楚難當,卻還是克製著,低聲安慰道:“我一定會給翊兒討回公道的……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治好翊兒的傷……”
皇後哭聲頓住,忙從慕容明昊懷裏出來,慌亂地看向十一:“對,先治好翊兒的傷要緊……我是不是吵著他歇息了……”
“盈月,”慕容明昊帶著皇後走開幾步,道,“讓太醫好好給翊兒診治,你先回去……”
床上本來安靜躺著的十一忽然動了動身子,隨即猛地咳了起來。
“不好,”太醫神色一變,脫口道,“快拿金針來……”
“翊兒……”皇後見狀臉色一白,身子頓時一晃,慕容明昊慌忙扶住她。
屋子裏頓時慌亂起來,幾個太醫全部圍到床前。
“阿彌陀佛。”忙亂間,一聲歎息從門口傳來,“老衲還是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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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伊居然是皇後的兒子?這是誰開的天大的玩笑?”玉明宮裏,慕容軒臉色鐵青,喃喃自語道,“這絕不可能,我絕不相信!不是說太子早就夭折了嗎?”
菱妃已經聽到了蒼穹台上的變故,先是震驚,隨即臉色變得凝重,道:“當年有刺客闖入景祥宮,擄走了尚在繈褓的太子,刺客武功高強,在大內侍衛的圍攻下還是逃之夭夭……皇上雖然派了許多人去追尋,但十七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人人都當太子已經夭折了……想不到,居然又出現了……”
“太子當年隻是被擄走了?”慕容軒睜大了眼睛,顯然不知道內情。
“當年太子還不足三月,被刺客帶著陷入大內侍衛的圍攻中,刀劍無眼,人人都當他是凶多吉少,再加上後來一直沒有消息,自然更認定他已經夭折了……”菱妃緩緩道。
慕容軒心中陡然生出一念:“十幾年沒有消息,怎會又突然現身,會不會有詐?”
菱妃怔了怔,緩緩搖頭:“太子身上有個胎記,難以冒充,何況……”腦海浮現出瓊華園偶遇十一的一幕,不禁輕歎道,“第一次見到他,本宮就覺得似曾相識,當時還以為是錯覺,想不到他還真的是……”
慕容軒不覺握緊了拳:“如果他真的是太子,那我豈不是……不行!我努力了這麽多年,那是屬於我的位置,我絕不能就這麽拱手讓人!”
“軒兒,說話小心些!”菱妃一驚,忙低聲喝道,“石伊的事合宮皆知,此刻人人都在探聽消息,你還不小心慎言!”
慕容軒抿了抿嘴,默然半晌,忽然站起來,轉身跪在菱妃麵前,低低開口道:“母妃……如果石伊真的是太子,那孩兒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