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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就是燕王的書房。”十三推開了一扇房門，道。
    十一和連湘跟著走了進去，流目四顧，與外麵破敗的景象不同，書房裏幹淨齊整，牆上掛著幾幅素雅的字畫，書架上的書籍碼放得整整齊齊，桌案上硯台、筆筒、鎮紙等物一應俱全，若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已蒙上了灰塵，幾乎看不出這個書房已空置多年。
    連湘看到牆上字畫，不自禁走近細看，忽然道：“這些……是梅鶴大師的真跡呀！”
    十一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字畫，道：“你認得這些字畫？”
    連湘點點頭：“梅鶴大師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他擅長畫寒梅仙鶴，而他的畫作都是清淡寡欲的風格，有跳出世外，獨善其身的意思，頗得高人雅士的青睞。”
    十一凝目看著那些字畫，若有所思，又走到書架前，隨手抽了一本書翻開。
    那是一本詩集，旁邊還有幾行小字，為詩作注解點評。
    連湘跟過來，一起看著詩集上的字跡，又開口道：“人說‘字如其人’，看這些字，透著一種灑脫不羈的感覺，寫字的人應該也喜歡梅鶴大師的畫作。”
    站在一邊久久沒有說話的十三，終於忍不住開口：“連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連湘和十一聞言都是一怔，對看一眼，十一轉頭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若不是世家千金小姐，哪裏知道什麽名家畫作之類的？”十三挑眉，又壞笑道，“世家千金的小姐何等尊貴，居然看上了你這麽塊臭石頭，也是奇怪了……”話沒說完，忽然頓住，身子飛快地往旁邊一閃，大叫道，“喂，你又玩陰的！”
    十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沒你的事了，滾出去。”
    十三“哼”了一聲：“又冷又硬的臭石頭，老子不跟你計較！”嘴裏嘀咕著轉身出去了。
    十一和連湘將書房查看了一遍，沒有再發現什麽特別值得在意的東西。
    “這裏也就是個普通的書房，”連湘有些失望，“也沒藏了什麽東西……”
    雖然沒有找到什麽跟燕王謀反有關的證據，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凝目沉思了一陣，十一神色也沉了下來，如果這裏真的是燕王的書房，那從種種跡象看來，燕王都不像是個有野心的，這樣淡然無欲的心性，怎麽會謀反？難道……當年燕王真的是被汙蔑的？
    “石伊？你怎麽了？在想什麽？”見他半天不說話，連湘有些擔心地望著他。
    “沒什麽……”十一回過神來，忽然不想再留在這裏了，便道，“這裏也沒什麽可看的，我們先出去吧，再到別處看看。”
    “也好。”連湘點頭，跟著他一起出了書房。
    “對了，你的那個朋友呢？”連湘四下看看，沒瞧見十三的身影，不禁奇怪道。
    “不用管他，他奉命守在這裏，總歸在這左右。”十一淡淡道。
    連湘想了想，又道：“對了，他的名字也挺奇怪的，難道你的朋友，都是姓石麽？”
    十一頓了頓，自嘲般一笑，道：“那是我們的編號。無影教的殺手都沒有名字，我排行十一，所以叫十一，他是十三，武功身手在我之下。”
    連湘看他說得淡然，心裏不覺隱隱泛酸，不自禁緊緊握住他的手。
    十一已經不甚在意，更不想惹她傷心，便隻對她笑笑，不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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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去過燕王府，十一便有些心事重重。
    連湘隱隱能猜出他在想什麽，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便故意鬧著要他帶她上街逛去。
    “你好歹也算‘地主’，難道就這麽小氣，不盡一盡地主之誼麽？”連湘挑眉道。
    十一掃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連湘就拉著他的手往外走：“走吧，帶我逛逛去。”
    在街上隨意走走逛逛，看著百姓熙來攮往，雖然忙碌，卻也是一派平和，連湘挽著十一的手臂，四下張望，問東問西的，顯然是在故意惹他說話。
    十一看出她的用意，忽然覺得心中一暖，本來心中莫名的陰鬱也散去了幾分，嘴角不自覺微微一勾，開口道：“別亂走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連湘怔了怔，轉頭看過來，十一卻已經拉著她的手，舉步就走。
    走到街道的一條小巷裏，七拐八彎轉得連湘頭都要暈了，十一才帶她停在一家小店前。
    說是小店，也不盡然，在連湘看來，更像是一座敞開了大門的小屋子。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十一才帶著連湘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匆匆走了出來：“兩位有什麽事嗎？”
    十一沒有說話，連湘更是沒法開口，那婦人有些疑惑，打量了他們一會兒，忽然神色一怔，隨即眼睛一亮，盯著十一道：“你……你是十一？”
    “楊嬸嬸，好久不見。”十一嘴角微微一勾，開口道。
    “真的是十一呀？”那婦人滿臉欣喜之色，上前一把拉住十一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哎喲，這麽幾年沒見，你長這麽大了！嬸嬸差點兒都認不出你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嬸嬸看起來一點兒都沒變。”十一淡淡笑道。
    連湘站在一邊，看得大是驚訝，從沒見過十一會如此親切地與人說話……
    楊嬸嬸高興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連湘：“這小姑娘是……莫非是你的小媳婦兒？”
    連湘怔了怔，臉上頓時一熱，十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來見過楊嬸嬸。”
    連湘定了定神，向楊嬸嬸行了一禮：“楊嬸嬸好，我叫連湘。”
    楊嬸嬸忙拉住了她，笑得高興：“好，好，十一這小子從小冷冷淡淡的，居然還找得到這麽標致的小姑娘，真是便宜他了……來，快進來坐，嬸嬸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著話，一路熱情地把他們拉進屋子裏坐下安頓好，就急急忙忙地往廚房去了。
    連湘看楊嬸嬸在廚房裏忙碌，才壓低聲音問道：“這位楊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