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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門調息了三天，十一的內傷已經大致痊愈了。這日，他行功完畢，長出了口氣，自覺內傷已經不礙事了，在屋子裏悶了三日，他也坐不住了，便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就是庭院，依然是雜草叢生，一派荒蕪的景象。
    他神色淡淡，站在庭院裏出了會兒神，又轉頭四下看了看。
    “那丫頭在廚房裏，好像在給你燉什麽呢，你是在找她，還是在找秦叔？”熟悉的聲音懶懶地響起，嘖嘖道，“這麽久居然都沒有發現我，莫非受個傷功夫就退步了那麽多？”
    十一頭也不回，淡淡道：“你躲在哪裏，不值得我注意。”
    “哼，你就嘴硬吧，”十三從屋頂跳下，撇了撇嘴道，“秦叔留下話說，你還得多調息幾天，否則‘子午丹’的藥性反噬，他可沒工夫再趕來救你。”
    十一垂目，神色淡淡，沒有說話。
    十三掃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自小秦叔就一直很照顧我們，這次也是拚了全力救你，你……多體諒秦叔吧。”
    “讓你傳話就隻管傳話，”十一忽然開口，冷冷道，“別多事。”
    十三剛一怔，十一已經轉身走開了，十三回過神來，憤憤地“哼”了一句：“老子一片好心，你這是什麽態度，哼，就不該跟你這臭小子多話。”
    十一徑直走遠，很快就聽不到十三的聲音了，他頓住腳步，神色有些陰鬱，默默地站了半晌，想起十三說過連湘在廚房，終於還是舉步往廚房走去。
    還未走到廚房，十一忽然聞得一陣陣……煙味和焦糊味。
    他神色一凜，加快了腳步，徑直闖進了廚房，隻見廚房裏彌漫著白煙，隻模模糊糊看到灶台前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在手忙腳亂地鼓搗著什麽。
    “咳咳咳，怎麽這麽大的煙……”連湘著急不解的聲音響起，不時被煙嗆得連連咳嗽。
    十一揮手拂去白煙，幾步走到灶台邊：“湘兒？”
    連湘聞聲轉過頭來，白嫩的臉上，幾道黑灰格外明顯：“石伊？哎呀，你進來幹什麽？”
    十一轉頭看了看灶台，上麵兩口鍋同時在燉著東西，一樣是粥，另一樣……是雞絲？
    隻是那粥都快熬成飯了，雞絲更是切得大小不一，自然就燉得半生不熟。
    連湘瞧了瞧十一的臉色，有些泄氣道：“我……我聽說雞絲粥益氣補神，想弄給你吃，以前我也溜去廚房看廚娘做過，明明看起來很簡單的……”
    她話未說完，十一忽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連湘先是一驚，感覺到十一似是心情不佳，便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裏，伸手抱住他的腰。
    兩人靜靜地相擁片刻，十一才鬆開她，淡淡一笑道：“我也想吃雞絲粥，我教你做。”
    連湘訕訕一笑，抬眼道：“她們都說我學東西快，你教一次，下回我就能做給你吃了。”
    十一勾起嘴角，拿袖子幫她把臉上的黑灰擦幹淨，道：“好，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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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數日，十一的內傷已經痊愈，便帶著連湘離開燕王舊邸。
    十三靠坐在屋頂，懶懶地枕著手，看著十一和連湘離去，忽然道：“不打個招呼就走？”
    十一頭也不回：“多事的人活不長，做好你的任務，我的事別打聽太多。”
    十三難得地沒有反唇相譏，十一看似冷淡，其實話裏顯然藏著關心，他的事恐怕真的不簡單……想著，十三神色有些複雜，默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一步步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走在街上，連湘轉頭看看十一淡漠的臉色，低聲道：“石伊，我們要去哪裏？”
    十一瞧見她小心翼翼的神色，臉色不覺緩和下來，握住她的手：“我們去西恒走走吧。”
    連湘看著他，忽然展顏笑道，“好，隨你要去哪裏，我都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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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乾元宮。
    慕容明昊正翻看著一份明黃色的帛書，眉頭微皺，神色肅然。
    “皇上，”太監總管趨前，稟道，“連丞相正在殿外候召。”
    慕容明昊伸手揉了揉眉心，抬眼道：“宣。”
    太監總管領命退下，不多時領著連弘文走了進來，便悄悄退在一邊。
    “臣連弘文參見皇上。”連弘文一掀衣擺跪下，行禮如儀。
    “連卿平身。”慕容明昊正色道，“這是西恒送來的國書，你先看看。”
    太監總管忙上前取過國書，轉送到連弘文麵前。
    “是。”連弘文應了一聲，接過國書，展開細細看了一陣，神色一凜，抬頭道，“西恒王病重，打算讓位給西恒王子？還想請我朝派人觀禮？”
    “不錯。”慕容明昊道，“那西恒王子曾來京朝拜，連卿想必也看得出，西恒王子有勇有謀，並非等閑之輩，若他上位，西恒定然又是一番新景象……依連卿看，此次西恒王子繼位，可有什麽不妥？他特意送來國書，有什麽用意？”
    連弘文垂目思索片刻，才抬眼道：“西恒遠在邊境，民風彪悍，非能者不能馭之，西恒王子可算是遊刃有餘。若是西恒有意與我朝交好，眼下而言，未嚐不是好事，我朝應邀觀禮，也是成全了西恒的好意。隻是，這觀禮之人……”
    “觀禮之人，自然應該是身份貴重之人。”慕容明昊聽出了連弘文話裏之意，微微皺眉，“但太子如今不在京中，若是讓二皇子去……是否有些不妥？”
    皇上這話，叫人怎麽敢隨意應答？連弘文暗暗腹誹，一時默然不語。
    慕容明昊等了一會兒，不見連弘文開口，不禁瞪了他一眼，道：“連卿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朕恕你無罪就是。”
    “是，”連弘文這才應了一聲，道，“以臣愚見，不如派二皇子與慶曦公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