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玉番外之一: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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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玉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紫煙樓裏,所有的女弟子都不及她貌美,再加上她是紫煙樓主的獨生愛女,幾乎所有的師兄師弟們見到她,眼裏都有光。
    一開始她還覺得別扭,漸漸地習以為常,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了。
    十歲那年,向來跟紫煙樓關係良好的無影教,邀紫煙樓主派弟子切磋,獨孤鷹本來打算隻帶幾個師兄去應戰,她卻纏著爹帶她一起去,權當看熱鬧。
    可惜切磋並不像她想的那麽熱鬧,甚至有些無趣,趁著獨孤鷹不注意,她悄悄溜了。
    無影教的總壇比紫煙樓還大,卻比紫煙樓冷清多了,幾乎都看不到什麽人影,她走到後院,後院裏是一排排的廂房,大白天裏,廂房的門都關得緊緊的。
    一個人都沒有,真無趣,算了,還是走吧。獨孤玉心中嘀咕著,轉身就想走。
    某處突然傳來“哐當”一聲,似是什麽重物墜地的聲音,獨孤玉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不遠處一個廂房開著門,裏麵似乎有些淩亂的動靜。
    獨孤玉目光一轉,轉身往廂房那邊走,走到門口裝作不在意地側頭望了一眼。
    入眼是一個瘦弱的背影,赤裸著上身,背上赫然是眾多鮮血淋漓的傷口,甚是猙獰。
    獨孤玉嚇了一跳,不自覺低呼出聲,屋裏的人立時警覺,豁然轉身喝道:“誰!”
    獨孤玉目光觸及那人的臉,忽然愣住了。
    紫煙樓裏的師兄師弟們,少說也有近百個,但眼前這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少年,卻比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看。
    少年見到門口的人居然是個小女孩,先是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抓起桌上的衣服匆匆穿上,但他忘了自己背上的傷口,一下子痛得倒吸口冷氣,臉色瞬間慘白。
    “喂,你沒事吧。”獨孤玉回過神來,趕緊問道。
    少年喘了口氣,滿臉警惕地盯著獨孤玉:“你是誰?”
    “我叫獨孤玉,你是誰啊?”獨孤玉自來熟般走進屋,“你怎麽傷得這麽厲害?”
    “別過來!”少年退了一步,瞪著獨孤玉,“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幹嘛這麽凶?”獨孤玉有些著惱,“我看你傷在背上不好上藥,想幫幫你而已。”
    “不用你多管閑事,出去!”少年皺著眉,毫不客氣道。
    獨孤玉從來都是眾星捧月般活著,哪裏被人嗬斥過,剛想發脾氣,看見少年蒼白的臉色,又有些心軟,隻“哼”了一聲道:“狗咬呂洞賓,我不理你了!”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
    出了門口幾步,還是忍不住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日光在廂房門口的牌子上一閃,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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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玉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隻見過那少年一麵,卻時常會想起他。從師兄口中得知,無影教的弟子都沒有名字,以編號來稱呼,那少年住在十一號廂房,名字就叫十一。此後,每次紫煙樓與無影教弟子切磋,獨孤玉總是纏著要一起去。
    奇怪的是,無影教從來不會派十一出戰,她隻好溜去後院找他,但也並非每次都能找到,他似是不與教中其他弟子一起習武,每次若是能在廂房找到他,他總是帶了一身傷痕。撞見他給自己上藥的次數多了,他也不再對她生氣,但一直是冷冰冰的不跟她多說話。
    寒來暑往,幾年過去,不知不覺兩人都長大了。
    獨孤玉出落得更加嬌媚動人,十一也長得越發俊逸,隻是性子依然是冷淡孤傲。
    十一開始出任務,兩人偶爾在江湖上碰麵,也總是獨孤玉主動來找他鬥鬥嘴,開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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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世上真的有天生冷情的人,就像十一,總是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怎麽也捂不熱。
    但很快,獨孤玉就發現自己錯了。
    那個自稱“溫湘”實際上叫連湘的丫頭,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十一身邊的?
    明明不會武功,行事也透著一股嬌氣,還時不時惹點麻煩,十一那幹脆利落的性子,不是最不喜歡麻煩的麽,為什麽竟然會留她在身邊?即便是後來送走了她,但分明還牽掛著她。
    後來,十一忽然在江湖上消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等到再見麵時,他竟然已經被逐出了無影教。發生了什麽事,獨孤玉不得而知,隻是看著十一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心隱隱發疼。
    本來想好好陪陪他,誰知道忽然接到爹的急令,要她即刻回紫煙樓。爹從來沒有對她發過急令,難道出什麽事了?獨孤玉不敢耽擱,隻能回去了。回去後才知道,原來爹已經察覺到了她對十一的心意,甚至派弟子去“請”十一過來,他要親自見見他。
    沒想到,十一卻中了“蝕陽散”的毒,危在旦夕,連湘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十一。她才知道,原來十一竟然已經和連湘有了夫妻之實。十一那樣冷淡的人,竟然已經對連湘用情如此之深了麽?爹還告訴她,原來十一的身世另有隱情,他竟然是皇室子弟!
    他們終究不是同路人,也是時候該放手了吧?可惜,習慣真是可怕,看到那人向十一撒出了什麽東西,她直覺那一定是什麽可怕的東西,她想也沒想,直接衝出去擋在了前麵,然後隻覺得全身經脈似乎灼燒了起來,一瞬間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那是“黃泉引”,是爹曾經說過最劇烈的毒藥之一,她僥幸保住了性命,卻廢了武功,她終於看到十一為她著急上火,但那並不是愛,隻是一種自責和愧疚,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他對無影教主說,感情之事勉強不得,就像是說給她聽的。
    不錯,強扭的瓜不甜。
    那就這樣吧,他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去,而她,就試著慢慢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