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似乎也感受到下方校場內戰前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黑壓壓起來。
    隨著秦莊襄王一聲令下，校場內的幾名虎背熊腰的猛士，光著膀子拚命擂起戰鼓。
    “轟隆隆！”
    隨著鼓聲敲響，校場東西兩側，同時湧出上百精銳虎狼之師。
    程二這邊自不必多說，全部腳踏馬鐙，身著輕甲，手拿彎弓，馬背上還掛著滿滿的一壺箭，另一側則是一把短劍。
    反觀另一邊，王翦不愧是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絕非浪得虛名，百餘名騎兵手提長槍，馬背上還掛著近戰用的長劍和盾牌，看來是做好馬戰不利，就下馬步戰的兩手準備。
    “本次比試，雙方點到為止，凡是被判定為陣亡或者重傷者，立刻退出校場，直到一方全部退場，另一方即為勝者。”
    陽泉君請示過秦莊襄王後，便走到高台前沿，朗聲說道。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雙方秦軍同時高聲喊起軍號。
    “開始！”
    隨著高台上的令旗猛地揮下，雙方紛紛催動胯下的戰馬，快速啟動起來。
    校場雖然不小，但對於騎兵來說，這點距離，用不了多久，就能迎頭撞上。
    四周的圍觀群眾，也都屏住了呼吸，伸長脖子，滿懷期待地準備欣賞一場熱血澎湃的激戰。
    就在程二率領手下百騎，距離王翦不到兩百步的時候，他卻突然高聲命令道。
    “兵分兩路，從側翼繞行！”
    因為在場下，程二已經提前將戰術告訴了這百騎，所以手下的騎兵並沒有慌亂，而是快速一分為二，避開了正麵王翦的部下，從側麵繞了過去。
    王翦雖然不知道程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小心無大錯，立刻抬手示意後麵的人放慢速度，謹防被人從側翼或者後方突襲。
    程二帶人從兩翼繞過，可不是繞到其後方去突襲的。
    就在兩隊人馬擦身而過的時候，程二這邊的騎兵，紛紛開始彎弓搭箭，朝著王翦的人“嗖嗖”射過去。
    要是沒有馬鐙，這一輪箭雨，基本上不會給對麵造成什麽傷害。
    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馬鐙，騎兵在馬背上的穩定性得到了極大保障，而且完全可以釋放雙手，僅靠雙腿就能控製戰馬，這樣的話，射箭的精準度自然提升了很多。
    僅僅一個擦身而過，王翦手下就有十餘人被射中，雖然箭矢上沒有箭頭，但也包裹了一層紗布，上麵沾了白灰，凡是被射中的，身上就會留下一道白色印記。
    很快，場邊的裁判就立刻示意，王翦這邊損失十餘人，在高速運動中被弓箭射中，即便不是要害部位，也有極大概率會翻身落馬，摔成重傷。
    王翦沒想到程二上來就給他一個當頭棒喝，浦一交手，就讓他損失一成的兵馬。
    王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很冷靜地收縮兵力，原地做好防禦。
    不過這個辦法對程二完全沒有用，他隨即率領百騎，圍著王翦，展開輪射，弓箭就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射向王翦的部下。
    王翦雖然讓人舉起盾牌，但這種小圓盾，哪裏能擋得住所有箭矢，不斷有人被判定為陣亡或重傷，離開校場。
    此時，有秦軍中的宿將，終於看清楚，程二手下的騎兵，腳上都踩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能讓騎兵們穩穩地騎在馬背上。
    “他們腳下踩的是何物？”
    有人疑惑地問道，但沒有人能回答他，因為大家都從沒有見過此物。
    有懂軍事的人，見到馬鐙後，很快就想到了此物的神奇之處。
    “此物大妙，要是給騎兵們都裝上這個東西，他們的戰鬥力將大幅躍升。”
    但還沒有人能預料到，馬鐙將會徹底改變冷兵器時代的作戰方式。
    王翦見自己的人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雖然偶爾有反擊，但他們射出去的箭，卻很難擊中程二手下快速移動的騎兵。
    “隨我衝上去！”
    不甘心就這樣被程二一點一點蠶食的王翦，決定率隊衝上去，跟程二近戰，他注意到程二手下的騎兵隨身隻攜帶了弓箭和短劍，並沒有長槍。
    隻要近身，這些該死的弓箭就發揮不了多少作用了。
    不過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操作起來卻很難實現。
    程二的人裝備比他們輕，又有馬鐙，速度遠比王翦的人要快，當他們衝上來的時候，程二就率人避開，然後不斷從兩翼穿插，就是不給王翦近戰的機會。
    反而不斷用弓箭消耗著王翦的人，一點一點的給他們放血，很快王翦手下的騎兵就損失過半，而程二這邊除了個別倒黴蛋從馬上摔下來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陣亡的。
    場邊的觀眾也都傻眼了，原以為是一場龍爭虎鬥，沒想到到最後卻是一邊倒的屠殺。
    “這，這，我沒有看錯吧。”
    “是不是作弊了，兩邊都是禁軍騎兵，怎麽會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沒聽過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嘛，打仗可不光看士卒，更重要的是將領的指揮能力。”
    “沒錯，沒想到這個姓程的，竟然用兵如神，相信沒幾個人能在他手下討到好。”
    圍觀的吃瓜群眾裏，有不少都是秦國軍方的，對王翦的實力以及他所用的戰法，都很了解，應該說算得上中規中矩，甚至要超出一般的將領。
    可對程二的戰術就完全摸不著頭腦了，這種騎兵戰術完全顛覆了秦國軍方對騎兵的認知。
    “好！”
    看台上的呂不韋不懂軍事，但看到程二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秦軍中的後起之秀打得滿地找牙，不由高聲喝彩道。
    “程先生，果然非常人也！”
    秦莊襄王也笑著頻頻點頭。
    朱姬看著校場上縱橫馳騁，所向無敵的程二，眼中流光溢彩，這樣的偉男子，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絕不能放過。
    “所有人下馬，用馬匹當掩護。”
    又損失了十餘人後，王翦最後不得不下令騎兵下馬，想要逼迫程二近戰。
    畢竟騎兵雖勇，但在彈盡糧絕前，還是很難將防禦嚴密的步兵全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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