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道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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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的江南是富庶之地,素來就是天朝的重地。
    溫嶺峰則位於江南廬州府的地域內。
    位列江湖九重天中的九道山莊,便位居於此。
    熊治一路的顛婆,受盡了日曬雨淋,也嚐盡了惡漢們手中皮鞭的滋味。
    終於在這一日,來到了他苦難人生的又一個傷心地。
    九道山莊。
    “啪。啪啪。”
    “都快些走,休要磨磨蹭蹭。惹毛了老子,少不得一頓皮鞭招呼過去。”
    惡漢們揮舞著手中的軟鞭,在數十名衣不遮體的奴隸頭頂宣泄出刺耳的尖鳴聲。
    熊治瞪了揮舞軟鞭的惡漢們一眼。
    機械地邁動著步伐,熊治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陡峭的山路上艱難爬行著。
    偶爾抬頭向上望去。
    在一片被雨霧遮蔽的朦朧中。
    崎嶇的山路正向上延伸著。
    不記得自己爬行了多久。
    口幹舌燥,腹中饑餓。
    背後襤褸的衣衫,早在惡漢們揮舞的軟鞭中,碎成一絲絲的布條。
    血水混合著溫嶺峰上的雨霧,透濕了熊治弱小的身軀。
    熊治在將要不支時,猛然聽到了吵雜的人聲從頭頂傳來。佰渡億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艱難地抬頭看時,便見數十級台階上,有一處偌大的山門,在雨霧中隱現而出。
    努力辨識一下,他依稀記得母親教過的那些文字中,讓他識得這幾個字。
    九道山莊。
    映入熊治眼中的這四個鬥大的文字,筆力遒勁,古樸滄桑中極富霸者意味。
    似乎在宣泄著山莊的曆史久遠,和猙獰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氣。
    “都站好嘍。等候總管查驗。”
    一路將奴隸運送到此的惡漢們,大聲吆喝著剛剛曆盡了艱辛方才爬到山莊門口的奴隸們,要他們一個個都站直了身子,立在那裏靜候著被人查驗。
    不多久,就聽見從山莊的大門裏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一個四十餘歲麵目白淨的中年人,在一群擠眉弄眼的家丁簇擁下,走出了九道山莊的大門。
    這人在十餘名站立在山莊大門前的奴隸麵前,掩麵而過。
    他隻是略微地掃視了一番。
    當見到這十餘個奴隸身上是個個傷痕累累時,此人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他清點了一下人數後,就隨意地揮了揮手,便自顧自地走下了石階,往山下行去。
    跟隨在此人後麵的家丁,呼啦啦地緊隨著此人離去,隻有一人留在了莊門前。
    那名留下的山莊中人衝著運送奴隸的惡漢中為首的一名漢子道:
    “王大。這人數是不錯,可是這貨色就太差了些哦!”
    “山莊最近比較忙,急需大量的甲字號的壯勞力。”
    “你如今送來的這些,充其量隻能編入乙字號和丁字號那類了。”
    “而且總管再三叮囑過你,要你善待這些奴隸,你把人一個個的都打成這樣了,你讓他們還如何去做事呀?”
    那被稱作王大的漢子,忙點頭哈腰地討笑到“李把頭說的是。說的是!”
    “嗬嗬。這次實在是這些奴隸太過可憎了些,所以兄弟們管教的有些過了,還望李把頭海涵一二!海涵一二呀。”
    王大一邊說著話,一邊湊到了李把頭的身邊。
    他伸頭往通往山下的石階瞧了一眼,見方才離去的中年人已經去得遠了,這才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兜囊,將他偷偷地塞到了李把頭的腰間,笑道“些許心意。李把頭拿去喝茶!”
    “嗬嗬。梅爺那邊嗎,自然是要靠李把頭去擔待些了!”
    “您放心。下次運送奴隸時,小的一定小心在意。”
    李把頭伸手將那小兜囊接過來,略微捏了捏,隨即便將其攏入了袖筒內。
    望著一臉媚笑的王大,李把頭衝著方才離去的中年人努了努嘴,道“你也不瞧瞧,剛才梅爺見到這些人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梅爺當初是怎麽吩咐你等的呢?”
    “這些人可是九道山莊花錢買回來做事用得。”
    “你把人都打壞了、打殘了,那不值當的啊!”
    “下次注意些,教訓教訓是應該的,但是需注意些分寸方好嗎!”
    “行了。此次的運送費用還和與以往一樣,拿著這塊牌子,自己去櫃上支取吧!”
    說完這李把頭反手從袖筒中摸出了一麵巴掌大的牌牌來,扔給了王大。
    “哎喲。謝謝您老照應著!”
    “李把頭。今晚兄弟在山下廬州府‘金俊苑"內為您老設宴,您老一定要來呀。”
    “哎喲!要不我等就在山莊內候著,一會等把頭無事時,一同離去呀。”
    王大伸手接住了拋來的牌牌,喜形於色地向李把頭表白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你等若得空閑無事,那就取了賞錢在一旁候著吧。”
    李把頭擺了擺手,不再去理會王大的獻媚之舉。
    他反過身來,衝莊門前站立的奴隸們一揮手,喝令道“你們都是九道山莊買回的勞作工具。”
    “從今往後,你們不再需要記住自己姓什麽、叫什麽!”
    “隻要牢記自己的配號就成了!”
    “進入山莊內不得高聲,不得東張西望,也不得頂撞山莊內任何人!”
    “你們已經是九道山莊的財產,但是需要牢記。”
    “你們是山莊中最低等的那一類!”
    “你們隻不過是一些能走能動的工具而已!”
    “你等需要牢記這些事項,一旦違反,哼哼!等待你等的懲治,會讓違反者今生難忘的。”
    “你們都隨我來吧。”
    熊治和數十個奴隸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跟隨在李把頭的身後,挪動著進入了九道山莊的大門。
    。。
    靠著高大堅實的石壁上,望著身邊鋪開的稻草墊,熊治還是比較滿意目前的狀況。
    這九道山莊原本就修建在溫嶺峰上。
    山上多有洞窟,隻需稍加改建,正好可被山莊利用來收養這些奴隸。
    熊治所處之地,就是這麽一處被改建來收養奴隸的洞窟中。
    從中午用飯的時候來看,熊治發現自己是和近百人一起,住在這處寬廣的山洞內。
    大家都是一樣的席地而臥,都吃一樣的飯食,隻是穿的衣服顏色略有差別,脖子上掛的號牌數字不一。
    被李把頭帶進了九道山莊後,一路上七拐八繞的就走進了這個山洞內。
    在山洞入口的大廳中,和他同來的那些奴隸,各自領了一身衣服後,便被一一支派去了各自該去的地方。
    到這一刻,熊治才弄清為什麽他脖子上掛著的配號牌是‘丁字一百零六號"。
    在這裏所有的奴隸按照年齡和身體強弱,被分為甲乙丙丁四類。
    毋庸言表了,這甲字號就是正值年輕力壯,體格強健之人。
    乙字號則是年齡偏大,但是身體尚可之人。
    丙字號則全是些女人
    而丁字號就是像熊治這樣的身體尚未發育健全的少年了。
    且他這類人中,隻要是尚未長成之人,不論男女,統統擠在同一間洞室內。
    管理甲乙丙丁四類奴隸的,分別是四個小頭頭。
    而那個李把頭,則是負責所有奴隸的總頭。
    管理其他幾組的小頭頭,熊治未去記憶,他隻記下了管理自己這組的人,是一個黑黢黢的濃眉漢子,都叫他唐頭。
    許是今日熊治剛來,尚處在適應期的緣故,所以唐頭並未安排熊治去外麵勞作,隻是讓他將丁類這一組所居的洞窟打掃一道。
    剛剛將散亂了一地的稻草拾掇好,熊治掃視了一下自己剛剛清理過的洞窟,將眼一閉,他就想靠著石壁上暫時歇歇。
    “啪。”
    一聲脆響在熊治耳邊炸開。
    緊跟著是右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麻痛傳來。
    熊治有了幾分蒙頭轉向地眩暈。
    睜開眼一開,唐頭正怒目橫眉地立在他身前,揚起的手掌毫不客氣地再次抽來。
    “媽的。老子是要你來打掃洞室,非是讓你在此躲懶的!”
    唐頭憤憤地給了熊治三記大耳刮子。
    三個耳刮子打完,唐頭似還未解氣,抬起腿來便是一腳踢在熊治的前胸,將剛剛站起來得熊治,又給踹趴在地上。
    唐頭揮舞著胳膊怒吼道“還不快些做事,要是老子再看見你坐在一旁躲懶,老子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熊治費了好半天的勁方才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表麵上是伸手去揉了揉了胸前被踢的地方,舒緩了些許疼痛。
    熊治暗地裏卻依著當年母親偷偷教給他的呼吸方式,做著隻有自己才會知道的療傷舉動。
    等胸口傳來的疼痛大減時,熊治這才又繼續拾掇起這間洞窟。
    到了晚間上燈時,外出勞作了一天的奴隸們在各自管頭的監督下,紛紛返回了山洞中。
    他們站在山洞入口的大廳內,聽候著各自管頭們清點名冊時的點卯應答聲。。
    “乙字一十八號。”
    “在。”
    。。
    “乙字三十二號。”
    “在。”
    。
    “丙字六十號。”
    “在。”
    。。
    “丙字七十五號。”
    “在。”
    。。
    “丁字八十六號。”
    “丁字八十六號。”
    “丁字八十六號。”
    待在自己丁字洞室中的熊治,百無聊賴地聽著外麵大廳中傳來的點卯應答聲。
    當清點名冊的點卯聲喊道丁字八十六號時,連呼了數遍,卻未聽到有人應答。
    大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沉靜了數刻後,大廳中暮然爆出了唐頭憤怒的咆哮聲。
    “他【媽】的.怎麽又是她.老子這次把你抓回來,一定要嚴懲的讓你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隨著唐頭憤怒的話語聲中,熊治聽見了一陣雜亂無序的腳步聲,衝出了這處山洞。
    而那些已經清點完名冊的奴隸們,則紛紛回到了各自安身的洞室內休息。
    熊治望著陸續走進他打掃過的洞室中的奴隸們,見他們一個個均都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小,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麵巴掌大的號牌。
    “你好。我叫熊。”
    當看見一個小男孩徑直走到他身旁的草墊上躺下時,熊治決定和他好好聊聊,看能不能從這個睡在他旁邊的同伴口中,打聽些這裏的事情。
    但是熊治很快就發現,這個睡在他身旁的同伴,似乎對他有極大的戒懼心裏!
    一聽到熊治的輕聲問話,還未等熊治的話說完,那人立即就站了起來,走到了另一處無人的草墊上休息去了。
    熊治眼見這般情況,知道這裏的人,都是各自戒備著他人的。
    索性他打消了繼續找人聊天的舉動。
    熊治一個人趴在草墊上,靜靜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