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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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位小兄弟。一看你就是未來能拯救江湖的英雄人物,唯有我這裏的寶馬方能配小英雄成就輝煌業績啊。”
“哎喲小哥。真是好麵相啊!”
“一看您就是位江湖中的後起之秀,看看吧。”
“也就隻有我手裏的駿馬能配你這般的少年英傑啊。”
“大俠往這邊看吧!我的馬多好。”
“我這裏可都是難得一見的名駒啊!大俠想快意江湖嗎?”
“騎乘我這裏的名駒才能讓大俠踏遍千山萬水啊。”
走進了馬市的熊治,被馬販子們七嘴八舌地圍在了當間。
對於肉麻的讚美之言,熊治曆來是不喜。
原本被人奴役時極少聽的一句溫馨話語的熊治,陡然間被這些言不由衷的讚美包圍,讓他覺得有幾分惡心。
可熊治也知道。
為了討好買主,希望能將自己手中的商品賣個好價錢,什麽奉承巴結的詞語,都會被商販們扮在甜言蜜語中吐出的。
很無奈、亦很無語。
熊治隻能沉浸在無盡的奉承巴結聲中,冷眼審視著馬市中眾多的馬兒。
熊治的目光落在一匹一身火紅,通體上下透著靈性的馬兒身上。
“哎喲。少俠好眼光!”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我這匹馬名曰‘赤炭火龍駒",這可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絕世名駒呀。”
“嘿嘿嘿。不過這價錢可不菲哦。”
“紋銀三千八百兩。”
熊治輕輕撫摸著馬兒健壯的身軀,拍了拍馬兒修長的脖頸,淡淡地道“三千八百兩紋銀,謔謔。不少嘛。”
“在下現銀不多,老板可收錢莊的銀票嗎?”
“收啊。”賣馬的老板一聽,爽快的應了一句。
“陵南關內可有錢莊嗎?”熊治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來晃了晃,問道“這有四張,每張票麵千兩的銀票,需要煩勞老板跑一趟了。”
賣馬的老板二話不說,從熊治手中取來了銀票,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馬市。
約莫三刻功夫,老板帶著個小包裹返回了馬市,他將那小包裹交給了熊治。
“銀票一共是四千兩麵值,用去三千八百兩,這裏是紋銀二百兩。”
“嗬嗬!少俠。還請您過目。”
熊治將小包裹取來掛在了馬鞍上,擺了擺手,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他牽著這匹紅馬走出了馬市。
買到了紅馬,這天色就晚了。
熊治仰頭望了望西垂的驕陽,牽著馬又返回了方才吃飯的酒樓。
在酒樓用過了晚膳,問明了陵南關中最好的客棧名叫‘仙客來",他這才起身離去。
。。
躺在客棧的客房臥榻上,熊治是輾轉難眠。
離開唐門的青秀峰,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並不少。
而最讓熊治心生唏噓之事,就是見到被悍匪劫掠時殺死的王大了。
王大的死之所以會讓熊治心生唏噓,那是應為王大的出現,勾起了熊治深埋在心底,不願去翻動的記憶。
王大的死,讓熊治忽然間有了一種緊迫感。
他要快些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否則他的某些仇人,很可能會等不到他去複仇,就已經被別人所滅了。
九道山莊中的那些個仇人,熊治倒是不擔心什麽。
因為九道山莊可是九重天中的勢力,這江湖武林中,還沒有人敢去廬州府的溫嶺峰上撒野的。
所以像唐頭、李把頭、梅天穎這些人,應該能活到自己去尋仇的那一天。
想到這些惡人的同時,熊治同樣憶起了那位曾幫助過他和嵐的山莊護衛。
以熊治現今的武技來看,如今若再見那名山莊護衛的武技,那就實在是難入法眼了,隻是那個時候的熊治什麽都不會,自然就會覺得那人武功了得了。
熊治想到有一個地方,是他必須要去,也是有能力去的。
那就是華山腳下的那個小山村。
母親的墓地就在那裏。
他很想去看看。
其實熊治更想做的事情,是去親手殺了那個奴役和欺辱過他和母親的人。
這是目前他能做的事情。
他要以此來告慰逝去的母親。
毫無睡意的熊治索性翻身而起,就盤坐與臥榻上習練起了呼吸吐納之術。
時值夜半,原本是萬籟俱寂的夜晚,卻偏有些不知名的小蟲在拚命地鼓動出一絲絲鳴叫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在雜音繚繞中,四個身穿緊身勁裝的夜行人突兀地閃現在朦朧月色映照的客棧一角的牆根下。
四個人低低地交談了數句後,三人在前,一人斷後,首尾照應著翻入了客棧中。
這四人,正是劉銓和那三名悍匪。
熊治在馬市購買馬匹時,追蹤而至的一名悍匪藏身於人流中盯視著熊治的一舉一動。
熊治花三千八百兩紋銀買下‘赤炭火龍駒"時,那名盯梢的悍匪是心痛萬分。
他心痛這三千八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流失了。
他真恨不得當時便衝過去一把將那幾張銀票給搶過來。
不過細想想,這熊治身上也許還有更多銀票也未可知呀!
看來這名呆頭呆腦的傻小子是一定要劫了他才行。
即便他身上沒有銀票了,就憑那小包裹中的二百兩紋銀外帶這匹價值三千八百兩的‘赤炭火龍駒"就足夠他們大發一筆得了。
他跟隨著熊治一道返回了酒樓內,這名悍匪是添油加醋的述說了一番他盯梢的這人是多麽地富有。
幾人被他這一番說辭,說的是心花怒放!
隨後熊治在酒樓內詢問堂倌此地客棧時,他們知道了熊治夜晚的落腳點。
‘八爺"劉銓一合計,覺得在陵南關的客棧內動手更好。
一是免去了夜長夢多的擔憂。
二怕在野外出現意外變故時,他不好控製。
三是此地就是他的地盤,這裏的一切就是他說了算,即便是有什麽事情出現,他也好及時給遮去。
四來這劉銓心中已經升起了滅掉這三名悍匪的心思。
因為在和悍匪們飲酒時,劉銓聽聞了三名悍匪的遭遇,他知道這三名悍匪們口中所說的那人是誰?
三名悍匪口中的仇人正是蔡久閣口信中要他好生照應的人。
而此刻這三人之所以跑來尋他,無非是想借助他官家的力量,幫助這三人去滅掉其口中的仇人。
此事劉銓如何會去做呢。
劉銓不動聲色地聽完了三人的述說,轉顏安慰三人。
他答應這三人,隻要他們口中的仇人在陵南關附近出現,他‘八爺"鐵定會幫三人出頭。
表麵上安撫了三人,劉銓卻有著自己的主意。
今夜他要先利用這三人去搶劫了目標後,在現場就趁機滅掉這三人。
這劫掠殺人的罪名就由這三名悍匪去背好了。
而他劉銓不但是殺了三名為惡的悍匪,在明麵上肩負了捕快的職責,卻在暗地裏還獲得三人劫掠後的好處。
嘿嘿嘿!他此舉,真可謂是一箭雙雕的好謀劃啊!
這三名悍匪又如何能知自己心目中的救星‘八爺"會有如此的險惡心思呢?
三名悍匪來到了熊治租住的客房前。
有兩人悄悄地摸向了熊治所居的那間客房。
另有一人則伏在牆頭,張望著四外的動靜。
張望動靜之人不曉得的是,在他身後一丈遠處的‘八爺"劉銓,已經將殺他的飛鏢扣在了掌中。
兩名悍匪顯然是很少有過潛入房間行竊的經驗。
他們嘯聚山林中,多用一些機關或者是伏擊之類的手段來暗算過往之人,並無竊賊們慣用的迷魂香之類的物事。
因此二人接近了熊治所居的客房後,隻將那窗扉一推,二人便雙雙竄進了客房中。
竄進了客房的二人身形剛剛立定。
便緊張地打量著客房中的景物。
透過從客房外透入的微弱月光,隱約可見客房一頭的一張小桌上堆放著兩個包裹,而另一頭的床榻上,則臥著一個身影,輕微的鼾聲,正時有時無地在客房中響起。
兩名悍匪的眼中顯出了欣喜的神情!
哈哈!真是太好了啊!
合著該當此人倒黴,他竟然睡得如此香甜!
嗨!如此也好啊,就讓此人在美夢中神遊幽冥,去見一見地府的判官和閻羅吧!
兩名悍匪對了對眼神,一人緩步走向了擺放包裹的小桌。
而另一人則是躡手躡腳地摸向了熟睡在床榻上的身影。
待他行到床榻前,舉起了手中亮晃晃地鋼刀。
“嗯。”
緩步走到了小桌前的悍匪拿起了桌上的包裹,正要將其背於背上,就聽見了床榻旁傳來的一聲低低地悶哼!
應該是同夥斬殺了這名該死的青年時發出的聲音吧?
不過。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對呀?
想想一刀便被斬下了首級,那這聲悶哼又從何而來呢?
而且鋼刀斬斷了脖頸後,應該會順勢劈在床榻上,那發出的聲響,就會是沉悶的撞擊聲。
不對頭?
這名悍匪心中微微一驚!
他似乎覺察到了危機一般。
匆忙間他轉回身去一看。
可這一看,他便再也看不見第二天清晨的日出美景了。
因為一柄閃爍著珠寶光澤的寬大利劍,已經迎麵刺到,一劍便刺破了他的脖頸。
無法呼吸。
也無法開口呼喝。
他隻能發出一陣低低地呻吟,便癱軟在地麵了。
熊治在這兩名悍匪接近他客房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二人行走時發出的微微響動。
熊治故作熟睡,留意著兩名竄窗而入的悍匪。
當一名悍匪摸到他床前,舉起那把明晃晃的鋼刀時,熊治將雙目一睜,抬手便是一劍刺出。
利劍刺進了這名悍匪的前心,這人隻是發出了一聲悶哼,就一命歸西了。
熊治伸手扶住了了斷生機的軀體,讓他癱倒在床榻旁
自己在一閃身,來到了另一名拿取包裹的悍匪身後。
處理這兩名小腳色對於現今的熊治而言,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借著透進房中的微弱月光,熊治看清了這兩名悍匪的真容。
原來竟是這幫不知死活的悍匪!
熊治心頭一陣感歎“真是應了那句俗語啊: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那日逃跑的有三人,此時滅掉了兩個,想來那第三人,應該在外麵把風吧。
熊治抬手拉開了客房的門扉,邁步走了出去。
如水的月光映照下,褪去麵具的容顏上,雖然是一張黑臉,但是那線條如刀刻般雕琢出的菱角,卻讓這張年輕的麵龐,洋溢著剛毅的質感。
寬大劍身上折射著霜白月光的七顆血靈石,散放著奪目的紅芒。
“有賊。”
“拿賊啊。”
“啊。”
一聲爆喝忽然從牆頭傳來。
緊跟著是一聲慘叫聲隨後響起。
僅剩的那名悍匪原本是伏在牆頭把風。
熊治現身而出時,這名悍匪是豁然一驚!
他認出了從客房裏走出的人,原來正是數日前在山嶺上滅掉兩名同伴的黑臉青年。
大驚之下,他顧不得進入客房裏的同伴是死是活。
轉身形他就要逃遁,卻忽聽身旁傳來了拿賊的高呼聲。
而發出這聲大喊之人,正是他們引以為救星的‘八爺"劉銓。
‘八爺"的變臉,猛然間讓這名悍匪似乎明白了什麽。
一種被朋友出賣時的憤怒,瞬時間占據了他整個的心神。
然而變臉的‘八爺"就沒給此人留下一絲回旋的機會。
一揚手,扣於掌心內的飛鏢激射而出,紮入了這名悍匪的咽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