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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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騎快馬一前一後的在山林間彎曲的山路上疾馳著.
    順著這條山林間的路前行十餘裏地後,便能看見磨雲嶺的山腳了.
    這兩騎快馬上所坐之人,正是熊治和劉銓。
    兩人在遭受伏擊的山穀中與黔嶺城州府的捕快們分手後.
    在劉銓的引領下,熊治和劉銓已經在山林間急行了快兩天的時間。
    這時抬眼望去,透過濃密枝葉照射在山林中的陽光已是十分暗淡,估摸這天色應該是不早了。
    劉銓告訴熊治,隻要穿出了眼下這片山林,就可以抵達磨雲嶺的山腳下了。
    疾馳了近十裏地後,山路前方終於能看見落日的金色餘暉映照了。
    可是在山林的邊緣處,卻見十餘名身穿號衣,手擒著刀槍的軍士們,正整齊地肅立在前方山路的兩側。
    劉銓當先勒了勒韁繩,減緩了馬匹疾馳的速度。
    “這些軍士們也忒心急了些吧!”
    “這還沒到磨雲嶺的山口呢,怎麽就設卡攔人了呢?”
    劉銓眼望著山林邊緣顯出的那隊軍士,輕聲咕噥了幾句。
    熊治耳聽劉銓的輕語呢喃,並不發聲追問。
    熊治勒住了急行的‘赤炭火龍駒",他跟在劉銓身後,向山林邊緣顯出的那隊軍士走去。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站住.”
    “爾等是何人?前方大片山林已被黔嶺城州府封禁,任何人等均不得擅入.”
    “若是有人膽敢亂闖,休怪你軍爺手中的刀槍無眼,傷了爾等性命.”
    一名統領摸樣的軍士晃了晃手中的長槍,離得大老遠的便喝令前行地劉銓和熊治止步。
    熊治勒住了‘赤炭火龍駒"停在了十餘丈外。
    劉銓則伸手從懷中摸出了起先那名捕快交給他的那支簽子晃了晃道:
    “嗨!我等是奉了黔嶺城州府的指令,前來磨雲嶺有要事拜見蔡總捕頭的.”
    “我這裏有黔嶺城州府府衙辦差外派的簽子為證.”
    劉銓搖了搖那支簽子,一邊告訴自己的情況,一邊策馬緩行走向了那名統領。
    “你既是州府府衙外派的辦差,那把簽子拿來與我看看.”
    那名統領審視著騎馬走到了身前的劉銓,右手執槍往地麵一戳,將手中長槍插在自己身前的地麵上,隨後一伸手問其索要那州府的簽子驗視。
    劉銓催馬行至近前,將手中的簽子拋了過去.
    見那統領接住拋去的簽子查驗,劉銓則同樣是不住的審視設卡的軍士們。
    這十餘名軍士雖然各個穿戴的十分齊整,但劉銓仔細看去,總覺得這些人的身上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和不協調。
    那份緊張,從軍士們爆睜的雙眼和死死扣在刀把上泛白的手指上,劉銓就能明顯感覺到。
    但那絲不協調,劉銓卻隻能從心中去感受,而無法在短時間探查到根源。
    可見這些軍士如此緊張,劉銓不由得加了幾分小心,他勒了下韁繩,坐下的這匹雜花色的快馬當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嘶鳴,隨即往後退了幾步。
    “快回來.”
    他身後十餘丈外的熊治忽然爆喝了一句。
    右手順勢一探,熊治已經將寬大的劍無名抓在了掌中。
    那絲不協調劉銓沒有看出,那是因為劉銓日夜都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他隻注意的是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號衣是不是真得。
    而熊治幾乎是從未和官府之人有過交集,因此這些軍士們身上的號衣是真是假,熊治並不在意。
    熊治在意的是,身為天朝州府守護一方安危的軍士,應該是要衣著合體吧。
    可他仔細一打量,發現這些號衣穿在這十餘人身上,竟然是有長有短,胖瘦顯得極不合身。
    有幾人顯然是頭頂的盔帽太大,已經遮住了自己的眼界。
    試想一支訓練有素的軍士,其穿戴的號衣甲胄,雖不能說是每人都量身定做,但至少也應當做到盡量合身吧。
    像這幾人一樣,一身穿戴的鬆鬆垮垮.
    這頭頂的盔帽竟然能遮擋住自己的視界.
    若在陣前廝殺時,這等穿戴,還未等交戰就先已是盔歪甲斜了.
    這穿戴如何能行呢?
    顯然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號衣並不是自己的,倒像是臨時拚湊起來的。
    熊治暗思,若是臨時弄來應付的,那他們這些人就並不是真正的軍營中的軍士,而是穿了身號衣假扮的軍士.
    什麽人會假扮這些軍士守在這通往磨雲嶺的必經之路上呢?
    想來絕無可能是蔡久閣手下的捕快吧?
    那些捕快們自己有自己的穿戴,那身捕快穿戴所顯示的身份並不比這身號衣顯示的身份差。
    若不是蔡久閣的捕快們假扮軍士,那還能有誰會這麽做呢?
    熊治想到了在山穀中伏殺黔嶺城捕快的那一幕.
    很自然的,熊治就想到了神秘的鐵衣衛.
    一想到是鐵衣衛的刺客們假扮軍士,那隻能是一個目的.
    刺殺他們.
    感應到了危機的熊治,隻能爆吼了一聲呼喊劉銓退回了,他自己則伸手將背後的‘劍無名"抓在了掌中。
    劉銓正是心中有疑慮,忽聽背後熊治的這聲爆吼,他便是一驚!
    下意識的一撥馬頭,劉銓就掉轉了馬頭,反身而回。
    “殺.”
    那名驗視簽子的統領卻用雙手一折,將那支漆黑的簽子折為了兩段,同時發出了一聲曆嘯。
    他這聲‘殺."字出口的下一刻,折斷了簽子的右手一探,已將那杆長槍抓在手中。
    見劉銓撥轉馬頭,往回就跑。
    那統領臂膀一振,將手中抓握的長槍衝劉銓飛逃而回的身影奮力擲出。
    熊治雙足猛地一點馬鐙,人從‘赤炭火龍駒"上飛撲向飛馬逃回的劉銓。
    熊治已經看見那統領擲出的長槍飛向了劉銓的身後。
    劉銓和熊治之間距離十丈有餘,熊治需要數個縱躍才能迎上逃回的劉銓。
    可那擲出長槍的統領卻和劉銓相隔極近.
    熊治再快也趕不上那支被擲出的長槍。
    “小心些後麵.”
    熊治隻能再次大喊了一聲去提醒劉銓。
    然而劉銓此刻隻顧著逃跑,卻忘記了防禦。
    當劉銓聽到熊治這聲提醒時,已經是晚了。
    破空飛來的長槍直接貫穿了劉銓的身軀,巨大的衝擊力將劉銓整個衝撞的飛離了馬鞍。
    ‘噗通."
    劉銓重重地摔落在熊治身前一丈遠的路麵上。
    鋒利的槍刃在貫穿了劉銓的軀體後,將其牢牢地釘在了地麵上。
    對於劉銓,熊治和他本無任何【交】情可言。
    尤其是在陵南關的酒樓裏聽了堂倌的簡介後,熊治對劉銓就少有好感。
    那一夜劉銓身穿夜行衣緊追著悍匪而來的舉動,熊治也是深有懷疑的。
    隻是當時並無證據能證明劉銓和那些悍匪是一路貨,熊治也隻能是對其懷有戒心,暗自戒備罷了。
    然而隨後一路前行,劉銓對熊治可說是照看的無微不至了。
    這讓熊治的心中對劉銓多少生出了些感覺。
    且如今不管這劉銓原來是個什麽人,至少現在他是和熊治並肩作戰的,他是和熊治一路同行之人。
    眼見劉銓被那根長槍貫穿了軀體釘在地麵上.
    熊治的雙睛內顯出了一絲血【色】.
    那統領摸樣的人見自己擲出的長槍擊殺了劉銓,他將手一揮,身後十餘名身穿號衣的軍士們便揮舞著鋼刀撲向了熊治。
    熊治站立在劉銓的屍身前,默默注視著蜂擁而至的軍士們,目光中是殺意彌顯.
    罡風肆掠,寒芒乍現.
    一名裝扮成軍士的人已經撲到了熊治身前,那人掌中的鋼刀揚起了陣陣罡風,當頭劈斬向熊治的頂門。
    輕抬腿,往左側滑出半步,熊治讓開了當頭劈下的鋼刀。
    右臂輕輕一揮.
    幽暗光影劃過了身前,‘劍無名"鋒利的刃尖劃斷了迎麵撲擊之人的咽喉。
    點點猩紅色的雨霧隨之噴灑在山林間。
    熊治運用自己練就的劍招,施展開穿山躍脊的輕身功法在十餘人合擊的狹小縫隙間閃轉騰挪.
    熊治手中‘劍無名"則吞吐自如,收發如心.
    ‘劍無名"帶出的一連串影跡,展開的劍勢那叫一個犀利!
    那真是.
    曼轉身形,紅霞隱現
    劍影飄忽,追風逐電
    靜如處子,動似脫兔
    騰躍似鷹,低伏如蛇
    勢若猛虎,氣如龍騰
    收發如心,輾轉隨身
    熊治的超強戰力,讓一旁觀望的那名統領是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和手下的這些人與熊治相較,並非是一個等量級別的人物。
    他們擋不住熊治的淩厲攻擊。
    熊治每一次出劍,則必有一名裝扮成軍士的刺客被滅殺。
    短短十餘個照麵,十餘名裝扮成軍士的刺客就紛紛倒在了‘劍無名"強悍的攻擊下。
    當熊治解決掉最後一名裝扮成軍士的刺客時,他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一聲快馬的嘶鳴之音。
    扭頭看去,那名統領摸樣的人已經騎上劉銓的雜花色坐騎,順著山路遠遠逃離了一段距離。
    若是熊治允許這些人中有人能逃離.
    那麽這十餘名軍士中,任誰都可以走.
    而唯獨這名裝扮成統領摸樣的人不能放走。
    熊治喚來了自己的‘赤炭火龍駒".
    縱身上馬,順著那名統領逃離的方位,熊治策馬緊追。
    一個在前麵玩命的飛逃.
    另一個在後緊咬著不放.
    兩騎快馬如風馳電掣,轉瞬間就奔出去了數裏地遠。
    一座龐大的山脈在此時突兀地映入了熊治的眼簾。
    熊治明白,前麵應該就是磨雲嶺了。
    隻是他很不解,因何這名假扮的統領要往磨雲嶺逃呢?
    因為越接近磨雲嶺,那和已經進入磨雲嶺的蔡久閣等人相遇的機會就越大。
    如此,那這人自己的危險不就越高了嗎?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判斷有誤?
    這些人還真是州府派出的軍士不成?
    熊治一邊緊緊追趕,一邊是暗自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
    如果他們真是黔嶺城中州府的軍士,那見到了州府的簽子後,即便不相信劉銓,那也不會貿然間就痛下殺手。
    問都不問就直接下狠手滅殺。
    可見他們絕不是黔嶺城中的軍士。
    熊治雖然沒有去搜查那些死去的軍士,但是他卻能從他們展現的攻擊招式中確定這些人,就是來至鐵衣衛中的刺客。
    熊治緊盯著前方拚命催馬狂奔的身影。
    他暗自一咬牙,這次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誓要滅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