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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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廬州城的官道上,五騎快馬如風般疾馳。
馬上五人各個神情冷漠,沿途的風光雖然秀麗,但卻難以挽留他們匆忙而去的腳步。
這五人就是離開雲夢山脈後,返回中原的熊治師徒。
“師父、您準備怎麽解決九道山莊?”縱馬急行間,黃玨忽然開口問道。
熊治扭頭瞧了一眼黃玨,不答卻反問道“玨兒、假如為師讓你一人趕去如今的百盛鏢局,你有信心殺了馬原那狗賊嗎?”
黃玨雙眼一紅,恨恨地道“師尊、馬原那狗賊算個什麽東西,徒兒殺他易如反掌”
熊治猛地一勒急行的坐騎,那馬身軀一立,前蹄飛揚,在爆出了一聲長長地嘶鳴後,隨即停在了道路上。
李蓮喜、李鳳山、李仁峰、黃玨慌忙收束馬匹,都跟著停下。
盯著黃玨,熊治肅然道“要報仇也不能失了冷靜,更不能小覷了自己的敵人”
“馬原謀害令尊,侵占百盛鏢局亦有數年,如今的百盛鏢局中盡都是他心腹,他身旁還有鐵衣死士相守,正麵衝擊極難”
“而前些年北齊王又連敗後被迫退守江南,現今正處於劣勢,如此局麵下,以烈天之謹慎,他定會督促手下嚴加防查,而百盛鏢局負責物資轉運,烈天又怎能對他掉以輕心?他必督促馬原小心,你想接近馬原豈是易事?”
“另外皇帝那邊的衛銘陽等人肯定也在想法暗中襲擾,因此六扇門會派人暗中潛入江南各地,古鎮中極有可能就隱藏著六扇門的刺客,他兩方人物糾纏一處,情形錯綜複雜,因此一旦外人介入定會驚動兩方,這無形中加大了滅殺馬原的難度”
“玨兒、你武技的確比馬原強,但若大意、衝動,失手的可能卻極大”
“唉!為師本打算讓你獨自去古鎮走一趟,但你這樣,為師如何能放心”
被熊治這番說教,黃玨麵色一紅,諾諾地道“師尊教訓的是,徒兒謹記”
熊治想了想,說道“這樣、就讓李蓮喜和你一起去,你二人若能除掉馬原最好,若不能那也要攪鬧些動靜出來,不過千萬注意自身安全,切莫逞血氣之勇”
二人點頭回應道“弟子都記下了”
在熊治的注目下,李蓮喜和黃玨辭別熊治,往如今的百盛鏢局所在地而去。
熊治帶著李鳳山、李仁峰繼續趕路,在抵達瀘州城後,三人繞城而行,直奔煙柳鎮。
回到當年開的鐵匠鋪前一看,那鋪子早已換成了別人家的店鋪了。
盯著那鋪子,想起付成、牛皓、竇英,熊治又是一陣唏噓。
三人在煙柳鎮找了家客棧落腳,每日裏熊治要李鳳山、李仁峰去溫嶺峰往東的道路上監視,看看九道山莊是否有大隊人馬往此路過,熊治自己則每日去廬州城中打聽消息。
之所以打探溫嶺峰往東的去路,那是因為北齊王退守江南,賀州城已陷落。
九道山莊因此將古鎮的百盛鏢局遷至江南廬州府地域裏的一座小城中。
李鳳山和李仁峰監視的這條路,正是通往百盛鏢局如今所在地的必經之路。
安排好二李,熊治則在廬州城裏轉悠,去探聽些消息。
而在山路上監視了二十餘日後,二李也終於發現一隊九道山莊的人經此而過。
二李隨即探知率領這支隊伍的有三人。
這三人是九道山莊的盛千裏與莫仁聰,還有一位是鐵衣衛中的長老蔣芳。
不過如今的盛千裏和莫仁聰已不再是教習的身份,二人已被提撥為護法了。
當消息傳給熊治時,熊治心頭一喜,這說明李蓮喜和黃玨已攪鬧了百盛鏢局,盛千裏、莫仁聰、蔣芳應該是去馳援的。
熊治很想知道馬原是否被滅,溫嶺峰上如今又是個什麽情況。
當得知去馳援古鎮的人有盛千裏和莫仁聰後,熊治二話不說,便飛馬去追
廬州城即是江南名城,又是水路交匯的交通樞紐,原本是南來北往的人絡繹不絕,皇帝和北齊王戰端一開,廬州城裏的客商旅人便因此減少了。
但那時的廬州城遠離戰火塗炭的前沿,即便是客商旅人少了些,所受衝擊卻並不大,因此城內街市也未見蕭條多少。
可自從北齊王連敗數陣,退守江南後便讓廬州城靠近了前線。
而北齊王的大軍隨後又封鎖了陸路,阻斷了水道,這廬州城才日漸蕭條落敗。
隨著市井蕭條,廬州城中最豪華的酒樓‘金俊苑’也是門可羅雀,生意冷清。
然而今日卻不同了。
今日的‘金俊苑’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金俊苑外則張貼有大紅色的喜報,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祝壽的賀詞。
原來‘金俊苑’今日之所以會如此,那全是因為九道山莊為了給密宗的護法司馬昭然慶生,特意包下了這裏擺酒祝賀。
而主持這場慶生酒宴的人也是大名鼎鼎,他是九道山莊的外事總管烈瀾。
金俊苑的門前正匯聚了不少的江湖人物。
這些江湖人物全是來至江南數郡中各派的宗門勢力,他們聚集在‘金俊苑’門外,一邊小聲熱議,一邊焦急等待。
如今這些聚在‘金俊苑’門外的人,正是在等候烈瀾和司馬昭然等人的到來。
九道山莊因何會如此隆重地替密宗的一名護法祝壽呢?
那全是因為上次派出柳橙閔督帥鐵衣死士護衛密宗長老卜衡、卜瑜不當,令二人命喪賀州城,這讓密宗很是惱怒!
今次為密宗護法祝壽,這即是為了消解密宗的怨氣,也是在加深雙方的感情!
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烈瀾和密宗的護法司馬昭然、歐陽治在五名鐵衣死士的護衛下,匆匆而來。
烈瀾、司馬昭然、歐陽治和等候在門前的各派之人略作寒暄,他們便在眾人簇擁下走進了‘金俊苑’內。
酒宴排開,金俊苑中恭賀聲此起披伏,金俊苑外也是不時響起祝壽的爆竹聲,而喜慶的鼓樂那就根本未見停過。
金俊苑今天的熱鬧著實吸引了眾多往來之人的注目。
可就在無數人的注目中,熊治領著李鳳山和李仁峰緩緩而來。
熊治師徒三人都是遮著精致的麵具,身穿一身素白衣襟,他們穿過了隆隆響起的爆竹,伴著鼓樂聲,邁步走到了金俊苑的大門外。
“站住!爾等是何人?不曉得今日是為密宗的司馬護法祝壽的嗎?”
“爾等三人一身縞素而來,藏得什麽心思?”
門外站著的九道山莊弟子攔住了一身素白的熊治師徒,出口喝問。
李鳳山和李仁峰不等師父發話,早已拔劍在手。
二李衝上前去,隻三五兩下便將金俊苑門口值守的幾人統統製服,隨後這二人順勢而為,一路衝將進去,將門內的小嘍囉一掃而盡,直打到主宴會的大廳外。
外麵的打鬥聲驚動了宴會大廳中赴宴的各路江湖人物,這幫人呼啦啦立起身便向廳門湧去。
烈瀾和司馬昭然、歐陽治麵色一變隨即在五名鐵衣死士的護衛下也向廳門走去。
可這時一身素白的熊治正從大廳外邁而入。
李鳳山和李仁峰則雙雙抱著長劍立在大廳的廳門之外。
宴會廳中的江湖眾人瞪著走進大廳的熊治和門外站著的二李紛紛出言怒罵,今日是人家祝壽的喜宴,可熊治師徒卻一身縞素打上門來,實在是可惡至極啊!
這些人摩拳擦掌,隻等烈瀾一聲招呼就會蜂擁而上群\/毆熊治師徒。
對於這些人的謾罵與譏諷,熊治卻充耳不聞,他隻是冷冷注視著烈瀾。
而將熊治、李鳳山、李仁峰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烈瀾卻暗自稱奇!
因為烈瀾發現雙手抱劍挺立餘廳門口外的李鳳山、李仁峰這二人周身上下所透散出的氣機強悍異常,顯然這二人體內氣血湧動勃發、極為旺盛!
二人能有這般狀態應該是武技極強,內家修為也是不俗!
反觀熊治立在那兒,周身上下居然沒有一絲氣機流露,這反差實在是太強烈。
能夠如熊治這樣的人,隻有兩類。
一類是完全沒有修煉過武技之人。
因為他們沒有修煉過武技,所以體內氣息即雜亂無序、也羸弱的很,氣血自然不會像武者那樣充盈旺盛,體外也就不可能有氣機透發而出。
另外一類人則是武技功法修煉到了極致的人。
這類人能將一身驚世駭俗的勁氣收放自如,因此他們能閉住周身毛孔,將旺盛氣血盡數遮於體內而不流露一分一毫於外,除非他們有意顯擺,否則外人根本無法探查其虛實,而這類人可就是逆天一類的強者。
烈瀾暗思:熊治既然敢來這裏找茬,那或許他還真就有逆天的修為!
可如烈瀾這等人物,江湖裏逆天的強者他都認識,可就是沒見過眼前這位。
烈瀾看了一眼站在他兩側的司馬昭然和歐陽治,低語道“你二人可認得他們?”
司馬昭然和歐陽治都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得一身縞素的熊治師徒。
如今戰事正對北齊王一方不利!
九道山莊又是力挺北齊王的中流砥柱,擔負的壓力極大!
因此烈瀾也不想多結冤仇,所以若能緩和,烈瀾是不願意動手的。
看著熊治,烈瀾笑道“今日是我九道山莊為密宗的司馬護法祝壽,無論是誰,隻要他走進金俊苑那就是客,幾位朋友既然賞臉進來,那就請坐下同飲幾杯如何?”
熊治沙啞著嗓子說道“某今日不是來飲酒的”
熊治一張嘴發聲,烈瀾、司馬昭然、歐陽治便都有幾分驚疑。
因為熊治的聲音太特別了,幾年前他們又都曾有過交集,隻是此後數年就再未見過,所以此時猛一聽熊治發聲雖不能馬上記起,但卻覺得十分耳熟。
烈瀾沉聲問道“那朋友進來是為了什麽呢?”
熊治冷冷地道“嘿嘿!殺人”
此言一出,直接震驚了所有人,大廳內頓時是鴉雀無聲!
熊治如此直白的話語,既是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對烈瀾的挑釁!更是對九道山莊和密宗的蔑視!
而熊治之言在震驚了烈瀾心神的同時,也大大挫傷了烈瀾的顏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烈瀾的身上,他們想看看烈瀾是如何找回顏麵。
烈瀾心中清楚,今日他捍衛的不單單是自己的顏麵,更有其身後的九道山莊之聲名。
短暫的沉默後,烈瀾一陣仰天長嘯,隨即放聲道“殺人?你想殺誰?嘿嘿嘿嘿!此地有老夫在,豈容你放肆”
而隨著烈瀾的長嘯聲裏,其身後緊隨的五名鐵衣死士拔出身後的三尺長刀,往前緩步迫向熊治。
望著緩步迫來的五名鐵衣死士,熊治話語幽幽地道“某今日放肆了,你又能怎樣”
熊治右手一探,那柄非金非玉的‘玉骨’殘劍便被他抓握在掌中。
迎著迫來的五名鐵衣死士,熊治振臂一揮,‘玉骨’殘劍輕輕震顫,清鳴之音豁然傳出,劍刃上隨之乍現出一片薄如絹絲,但威勢隆隆地淡白色氣浪。
這氣浪形成的劍氣一經乍現,便如白虹貫日般往前飛掠而去,直接從五名鐵衣死士的雙眼部位飛速斬而過。
劍氣斬切在五名鐵衣死士的雙眼部位時,便順著麵甲上雙眼部位的空隙爆衝而入,隻將那五名鐵衣死士的頭顱擊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