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藥石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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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緊緊的抱著尚在昏迷中的無淵走出山洞,沈二此時和暗衛都像是知曉自己主子的心意,全部在前麵瘋狂的砍著擋路的花草開路,生怕有任何一根突然伸出的樹枝和一條雜草把無淵刺傷。
沈五也從其他人處得到消息從另外一條路上匆匆趕來,看見無淵雙目緊閉,渾身是血也是驚呆了,沈二此時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剛剛在山洞發生的事情,是沈皇後指示人擄走無淵並且用打魂鞭把無淵姑娘傷成這樣,沈五聽完整個來龍去脈,眉頭緊鎖,這下他也知道沈皇後真的傷了自家主子的心頭肉了,這件事情過後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怕是生疏了。
待下山後,沈五趕緊找了一戶有女主人的人家,收拾了一間房間出來,讓滄瀾把無淵放下,又借了女主人一身幹淨的衣服,打來溫水開了療傷的藥粉才退出門外,獨留滄瀾無淵共處一室。
人命關天的時候,滄瀾也不避嫌,男女授受不親的狗屁理論全部被拋諸腦後,他隻要無淵好好的活蹦亂跳地活著,他要看著無淵坐在他麵前大吃大喝,活得肆意瀟灑,無拘無束。
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把無淵混著血粘在身上的衣服輕輕劃開,眼前的傷是觸目驚心,鞭鞭都打得她皮開肉綻,背上有幾鞭是打得她皮肉都已經翻開了。
滄瀾控製自己的力度,盡量用羽毛一樣輕的力度用藥水擦著傷口,無淵此時痛的醒轉過來,想開口安慰滄瀾,無奈她的嗓子像是被灌了辣椒水一樣,燒幹的說不出話,隻能發出一陣嘶啞的低語。
看見她努力發出聲音,滄瀾連忙安慰,輕拍她臉,握住她的小手柔聲說:
“我都知道了,你受了苦,隻要你挺著一口氣,我絕不放棄。”
無淵用盡力氣反握住滄瀾,意思是她知道了,一下又疼的暈死過去。
滄瀾給她清洗傷口,換了幹淨的衣服,寫了一張方子,讓沈五無論如何都要盡快熬好藥送進來。他沒有把握能治好,但是吊著她命應該不難。
一個日夜過去,滄瀾衣不解帶的在無淵身邊守著,下顎的胡子一夜間瘋狂地冒出了許多胡渣,眼圈下也是烏青一片。期間沈五進來幾次勸他休息,都被滄瀾無情地趕出門去。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他的藥喂給無淵之後,好轉了一陣子,情況很快急轉直下,無淵完全就是陷入重度昏迷,再無法清醒過來。
這樣下去,她定會變成白癡,一旦神識靈台全部崩塌瓦解再無辦法回天。
焦急的滄瀾在房中踱來踱去,最後決定冒險移動她,帶無淵回去綿環山找外祖父求救,這個打神鞭是外祖的傑作,說不定他老人家有辦法治理,立馬吩咐沈五買馬和準備車連夜出發趕路。
不出一會,馬車已經備好,滄瀾檢視過馬車,內外全部仔細檢查了一遍,保證車上的被褥夠軟夠暖之後,輕柔地把無淵轉移到馬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讓無淵半靠著自己,務求讓她舒適。
無淵一直昏迷,剛被救下時,她依稀覺得自己的神識靈台碎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龜裂無法保持完整,每吸入一口氣都覺得肺腑痛的發緊,滄瀾說的每句話,做的事情她都清楚,再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回應,在滄瀾喂了藥後,全身經脈都陷入龜息的狀態,所有消耗減到最低。
沿路回去綿環山,沈二沈五他們幾個不停換馬,連夜趕路,餓了在馬上吃點幹糧,累了還把自己綁在馬上睡覺歇息。隻要早一刻趕到綿環山,就有一絲希望,哪怕希望是很微小。接連趕路的十日下來幾人都瘦的有點脫相。
滄瀾更是生生地瘦下來,他每隔一會就去探無淵的鼻息,每日兩個時辰源源不斷地把自己體內的虛真氣輸入在她體內幫助全身經脈運行,直到榨幹最後一絲為止。回想起不久前和無淵一起在綿環山回去京都天元城的時候,兩人易容扮演不同角色上路,一路嬉鬧是多麽的快活,可是眼下這小女子卻是在他懷裏嗎奄奄一息:
“無淵,你趕緊好起來。不要丟下我一人。”
“無淵,我要你趕緊好起來,我什麽都可以放下,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無淵,你喜歡小貓小狗嗎?我們養一隻吧。”
“無淵,你喜歡孩子嗎?我們養幾個孩子好不好。”
“······”
滄瀾不停的在她耳邊呢喃著,許下一個又一個的承諾,他害怕如果不說點什麽,自己會先崩潰失望,也想支持無淵能堅強的挺著直到見到沈藥。
這日午時,經過多日的趕路,幾人精疲力盡,終於趕到綿環山下。
上山的路還是那條藤曼,滄瀾用繩子把無淵像粽子一樣的綁在自己身上,一口氣不停歇地往上攀爬。
撐著一口氣,滄瀾沈五幾個爬上了山頂,沈老也一早收到傳書知道他們幾個上來山上,這日一直在偏廳焦急地等著,打收到消息後他又氣又急,氣的是自己一手撫養長得女兒為了爭奪皇權,明知道無淵是心上人都能下此狠手,再者萬一無淵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他該怎麽跟大師兄微塵交代,嘴上說著吐槽師兄的話,但是他還是對微塵有敬畏之心,也是真心把微塵當作親生大哥在看待。
“來了,上來了。”
沈杜仲一直在山崖邊徘徊,一見到滄瀾冒出個頭,馬上飛奔去稟告沈老。
沈老快步從偏廳迎了出來,一見到無淵的樣子,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太多了,整個帶上來的幾乎就是個活死人。他自己為寶貝女兒煉製的打神鞭有多強,心中自然清楚的很。
沈老讓滄瀾把她輕放在廂房的榻上,用手搭上她的脈搏,真氣流轉了一圈,發現神識靈台都是碎裂的,不過唯一奇怪的神識靈台處有個小小的銀光點在艱難的自我修複。
沈老沉吟一會,她像是有修煉過師兄的迷離幻境功法,所以這個小光點在很努力的自我修複著,可惜的是碎裂的部分太多,修複起來很緩慢,但是那個光點和小無淵的性子一樣,都不肯放棄,或許這就是到目前為止,無淵還沒有變成白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