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州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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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臘月,雪花自天際呼著寒氣而來。
    一襲白衣的少年,踏雪而歸,勝過人間煙火。
    星子鎮上的百姓都在家中準備年貨,篝火的氣息在風中飄出遠去。
    “世子,夫人讓您盡早回去。”一個青衫中年男子對著劉玉躬身行禮。
    昨夜劉玉看到夜空中的信號,今早沒有告別他的李木兄,就直接來到匯合點。
    有些事情就像風雪,去了還會回來,隻是時間的不同罷了,回家處理事情他還會回來的。
    “走。”坐在馬車裏的劉玉,此時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少年,身為世子的他自有他的責任與為人處世。
    翠花安靜的站在雪地裏,周天的雪花一片片的飛落在她的衣袖、肩頭與眉梢,她已經十六歲了,不在抗拒著冰天雪地,任由它們飄落吹向自己。
    在遠處她也看著馬車踏過冰雪,一路北行。
    六天後,青州侯府。
    看著眼前的掛著白花的侯府,劉玉心中還是不由得黯淡失神,怎麽會這樣?
    那個曾經的戰神,鎮守一方的男人,就在這個年關之際,悄然隕落。
    就在兩軍對峙之際,在大有優勢麵前,被一道劍光斬殺。
    此時的,劉氏是抱著七、八歲的二兒子劉響痛哭個不停,青州候的屍首昨日才到府上。
    此刻的劉玉多想安慰自己的娘親,但是怎麽能那般無情的將節哀順變四個字,像他人的吊唁,那麽自己是多麽的冷漠呢?
    劉氏現今恍惚失神,抱著自己的小兒子一起痛哭許久,才發現一臉平靜實則心中悲憤無力的劉玉。
    “玉兒,你爹爹死的好慘,被人一劍梟首。”哽咽的苦澀讓劉氏的話語多加幾分淒涼,“你一定要給你爹報仇啊,我可伶的兒啊。”
    即使劉氏平日裏再怎麽的從容華貴,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
    劉玉隻是靜靜的坐在大堂裏麵,看著這眼前的事情,有種無力叫做隻能去麵對。
    劉玉風雪歸青州的那日,翠花下山置辦許多口糧,這一閉關就是一個月。
    終於,盤踞在翠花丹田中的那股冰寒之氣不在擴大,翠花驚喜的發現,這道寒氣幫她提純了自己的法力,亦可以被吸收增加法力。
    目前山中殘餘的靈氣不多,對於她練氣第五層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倒不如讓劉玉吸收到達練氣三層頂峰。
    相信以他的資質、道韻很快就能直接四層,這樣去海外尋找到蓬萊傳送陣的幾率就又大了幾分。
    周身的靈氣感覺又活躍幾分,法術的施展也是大大的加快和威力變大,自己的靈念範圍也從原來的二十丈變成三十丈的距離,基本上覆蓋到這個鎮上的大部分範圍。
    翠花有些皺眉,年關的熱鬧總是很嘈雜,不過百姓說的最多的還是青州候劉益的身前死後的事情,大多帶著惋惜。
    隱隱約約聽到,青州候早年還是世子的時候,偷偷進入軍營,大小幾十次戰事,一路殺得敵軍聞風喪膽,一步步的將自家世襲的恩賜候變成戰功候。
    其也是神人也,在三十不到就進入先天,威壓西戎,鎮守西關十餘年,西方一直是安定太平。
    隻是這次人們的惋惜是,西戎有仙出手,一劍梟首青州候。這樣的叱吒男兒,不應該是這般的落幕於戰場。
    翠花也就明白了劉玉的不辭而別,也明白了他消失的一個月。
    當翠花再次來到繁華的青州,已經不再是那個夏天,街上人們穿著厚實的衣服,有些急匆匆的趕去目的地。
    “你們說啊,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怎麽有這種不肖子孫啊。”一名眼神凶悍的大漢對著一位富家子弟模樣的青年說到。
    “是啊,這世子豈止是不孝啊,在自己父親的頭七就整日酗酒,渾渾噩噩。”
    年輕子弟也是惡狠狠的:“我看這世子現在簡直是不配繼承爵位啊,我看響公子就挺適合,詩書禮易樣樣上乘。”
    “對啊,哪像現在的廢物世子,整天在酒樓買醉、流連賭場。”大漢歎息道。
    不過兩人也是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原來你也想去贏點世子的銀子,同去。”
    “節哀順變,逝者已去。”翠花在醉仙樓找到的劉玉,賭場她是不去的。
    “你來了,李姑娘。”翠花對於劉玉知道自己的女扮男裝並不奇怪,他身上的秘密太多。
    這個二十歲的大男孩此刻的玩世不恭,興許在掩蓋他的脆弱。
    “何必裝醉呢?”翠花找個地方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下。
    “普通的酒水,對修行之人來說隻不過如茶水。”翠花同時身上冒出白氣,那杯酒水被她消散於自然之中。
    “我沒有買醉,你是看的出來的,我隻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劉玉的神色水如平靜。
    “當他死去的消息傳來時,我曾悲傷,可是他上了戰場,就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劉玉神情依舊不變。
    “我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就會離去,終於等到你下山,也恭喜你進入這練氣五層,這時間的絕巔。”
    劉玉說不羨慕是假的,此刻的他已經是練氣三層頂峰,手中靈石也所剩無幾。
    “你能想開就好,你去做你該做的是吧,青州就交給我。”
    翠花有些感歎,道韻之人果然是天地的寵兒,又想了想自己的情況不由苦澀。
    翌日,青州候的爵位由二公子劉響繼承、世子劉玉失蹤的消息傳出,百姓皆是拍手稱道。
    而世家、江湖則是看到一個還未安穩的侯府,他們當然知道劉玉的不簡單,但是劉響則不同,不過是個雉子罷了。
    被認出來了翠花還是女扮男裝,這已經是一種習慣。
    “李公子,這幾日就有勞你護我們周全。”事情過去之後,人們總得活著,此刻的劉氏恢複了往日的風采,隻不過多了幾分落寞。
    “夫人放心,有我在一切無事。”翠花的靈念散開,自己平日就住在他們娘倆的身邊,當然不怕一些江湖宵小的手段。
    “隻是玉兒這般做,會不會很危險?”劉氏有些擔憂。
    “無事,劉兄自有把握。”其實翠花也很擔心,像劉玉這般練氣二層能驅使法器的情況太少。那能夠一劍梟首青州候的定是練氣四層及以上修士。
    恐怕他回來的時候就是練氣四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