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黃澤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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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華堂!
見紅袖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沈從薏忽的拿起一側黃澤奉上的普洱茶,用力向地上一擲,黃龍紋茶杯登時摔得稀巴爛。黃澤也不忙著去收拾,隻輕輕捏著沈從薏的肩,輕聲道,“二夫人何必生這樣大的氣。“
“我說呢,我說那蹄子怎生就突然有了孕,原來是景雲瑤暗地裏幫了她一把!”要說沈從薏,平日裏在人前的性子是極好的,就是在黃澤麵前也從未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但這一次,她真真兒是氣著了,反正黃澤是她的心腹,她也便不再掩飾滿身的怒氣,“從景雲瑤將那碧璽鸚鵡花瓶割愛給那蹄子開始,她們兩個就暗暗有了交情。可我沒想到,那蹄子居然信任景雲瑤至此,還與她要了方子,致使自己有了孕。當初我的心血都白費了,都白費了!”
“二夫人莫要動怒,不過才有一個月的身孕,也不算什麽。”黃澤沿著沈從薏的肩膀,一路向上,幫沈從薏輕輕按著太陽穴,她猜著沈從薏這會兒定是頭疼的緊。
“這還不算什麽,難道要孩子生下來才算什麽嗎!”沈從薏氣急了,一把拂掉黃澤的手,眉心之間擰了個大疙瘩,心裏那結卻好像千萬條繩擰在一起,如何都解不開,讓她心煩氣躁的很。
黃澤也不害怕,既然沈從薏暫時不願她服侍,又心煩的緊,她索性退至一旁,隻輕輕道,“二夫人且想想,六夫人這是第一胎,她素日裏便是身子弱,這一胎誰知能不能保住呢。”
“你清楚的,她也清楚,不然她怎會找了景雲瑤看她的胎!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咱們,別妄想動她腹中孩兒一根毫毛麽!若被景雲瑤發現,鬧到家長那裏的話,家長那般寵著姬無雙,咱們不是死路一條!”沈從薏越說越有氣,身邊沒個能摔的,倒讓她一腳將繡花鞋踢飛老遠,恨不得直接踹在姬無雙的肚子上,讓她肚子裏那孽種一命嗚呼。
“二夫人,大姑娘的醫術再好,能好的過家長嗎?大夫人何不想想,當初四夫人的第二胎,是如何胎死腹中的?那時候何止家長,就連特意從漠西蒙古請來的大夫不是也無補於事嗎?”黃澤聲音雖細弱遊蚊,但卻讓沈從薏心頭突然敞亮開來。的確,這一會子的工夫,她一直在鑽死胡同,卻忘記自己最擅長的了。
“好,黃澤,你說得對,萬一姬無雙肚子裏那孽種出了什麽事兒,恐怕景雲瑤也是難辭其咎,到時候一石二鳥,咱們還真是幸哉樂哉,這孽種來得好,來得好啊!”沈從薏心情大好,麵兒上微微泛著紅暈。
“那便真是恭喜二夫人、賀喜二夫人了。”黃澤對著沈從薏一福身子,恭敬道,“奴婢再去給二夫人奉上好茶,二夫人先歇著吧。”
到了京安大藥房,章青雲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已經等在內堂,幫忙給新進藥材分門別類,景康雅在一旁陪同,不停書寫著藥材方子。景雲瑤到了的時候便是帶著一臉的喜慶,還不待景康雅開口詢問,她便自動道出,“大姑姑,咱們府裏大喜了,六娘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爹爹可是正在興頭上呢。”
“無雙嫂嫂有喜了,那真是大大的好事,”景康雅說著,迎著景雲瑤坐下,又關切的問了幾句。章青雲將最後一味藥材分好,方才抬起頭,見這姑侄聊得身為歡喜,半晌才開口問道,“這位夫人可是阿娜妮從前提到的那位肝鬱嚴重的?”
“可不正是麽,按照咱們寫的方子吃了約莫一個月的藥湯,這便有喜了,說來這件事情青雲哥哥也是功不可沒。”景雲瑤終於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章青雲,“隻是六娘還要我幫忙看著她的胎,我便想著,用藥咱們倒是不必了,爹爹和祖父定會好生開方子,但是咱們可以以藥膳調理,不知青雲哥哥可有什麽好方?”
“雲瑤妹妹別說,還真有一方藥膳,正正是給貴府六夫人這類肝鬱者的,”章青雲說著,眼中又開始發光,每每談到與藥理有關的事情,他都是這般表情,似乎天生為醫而生,“這藥膳名為‘地黃粥’,是以熟地黃一錢,粳米三十錢量之,先將熟地黃以紗布包,加水放入砂鍋浸泡半刻,用小火先煮,至藥汁呈棕黃色,藥香撲鼻為最好,再放入粳米,煮成藥粥。此粥適宜每日空腹服用,服用必須趁熱。”
“嗯,嗯,”景雲瑤不斷頷首,道,“熟地黃味甘微溫,滋陰補血;粳米甘平,補中氣,壯筋骨,通血脈。二味搭配,的確具有滋陰、補益氣血之效,是極好的藥膳。”
“阿娜妮聰慧,的確這般,地黃粥是最最益氣養血的,經常服用對於胎兒也有極大的益處。”章青雲頷首,後又道,“貴府六夫人居然如此信任你,可見你對醫術的造詣已經得到了眾人的肯定,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真真兒是極為不易的。”
“青雲哥哥慣會取笑人的,我這皮毛工夫算什麽呢,”景雲瑤的臉紅了紅,又加問了據,“對了青雲哥哥,關於孕中避及,我看過的醫書上提的甚少,隻知道人參必須因體質服食,並非所有人都可服用,再有就是避諱有紅花的方子……”景雲瑤將所知一樣一樣說給章青雲聽,景康雅見這兩人說話間自己是在插不上話,便隨便尋了個理由離去,畢竟這幾日聶錦浩不在,她要忙的活兒可是不少。
和章青雲定頓一番下來,選好了兩個藥膳,都是針對姬無雙體質而定,一為地黃粥,一為茯苓粉粥,這兩種藥膳都是早上服食最佳,所以打藥方拿了所需的熟地黃和茯苓後,景雲瑤早早的就回了景府。
章青雲沿著和景雲瑤相反的方向出來,誰知沒走幾步,卻忽的被一股大力向後拽去。他倒也不驚慌,不回頭都知道來者是誰,也不掙紮,隻道,“舍彥穀,今兒怎麽倒跟著出來了?”
“你日日下午不在,阿瑪自是會問的。”果不其然,章白玉那張撲克臉很快映入眼簾,永遠是那樣的一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