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從薏設計,重做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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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華堂!
“你可還有話說!”景天佑氣衝衝的瞪著景月瑤,如今的景月瑤,在他眼中根本已經不是昔日裏那個愛撒嬌的女兒,而變成了殘害他心愛之人的罪魁禍首,這世上最可恨之人。
這眼光自然刺痛了景月瑤,她低垂下頭,不願去與景天佑對視,可也不願開口承認。溫晴茵見了,隻擋住景月瑤,對景天佑道,“家長,月兒此事的確做得不對,還請家長念在月兒年紀尚小,饒過她吧,晴茵願替月兒承擔一切後果……”
“承擔後果?你可知道,瓔珞此胎險些不保!若她真因此落了胎,你如何承擔?還是和烏爾答桑柔一樣,將你永遠關在院子裏,不準出來?”景天佑的語氣越來越重。
溫晴茵的心開始打顫,烏爾答桑柔如今一個人瘋瘋癲癲的在衍悔苑,那處境還不如死了,若她也落得那般田地……溫晴茵真是想都不敢想,立即垂頭不敢答話。
景雲瑤見景雨瑤又投來求救的眼光,思慮了一下方才對景天佑道,“爹,這事雖是月妹妹的錯,可月妹妹也並非存心想要如今這個結果。三娘向來是咱們府裏人緣兒最好的,府裏頭上至祖父祖母,下至這些妹妹,甚至那些丫頭婆子,沒有一個不喜歡三娘的。況且三娘平日裏常常在祖父祖母麵前敬孝道,雲兒大膽說一句,咱們這個府裏,若論起孝心的話,是誰都不敢和三娘比的。”
景雲瑤的話,總算暫時讓景天佑的氣兒緩了緩,也讓他記起,溫晴茵可是溫又容的親侄女,他今日這樣做,的確是有些過了。可玉瓔珞的孩子若是不保,他的這份心疼。又有誰能了解?一念及此,景天佑又蹙起眉頭,心中掂量了一番後,對景雲瑤道,“雲兒說的極是,但縱使有再多好處,錯了,終歸也是錯了,錯就該罰!”
“家長,”沈從薏又開口規勸道。“家長就算不念著那些,好歹顧念三妹妹是主母,也是家長的得力助手。曾經為府裏做了不少……”
“主母?哼,”景天佑輕蔑的瞟了溫晴茵一眼,不屑的氣憤道,“自打她做了主母,日子就愈發難過了。況且她教女不善。何以做主母這位置。”
景天佑越說,溫又容的心就越涼。而景雲瑤瞪眼瞧著沈從薏,終於明白她弄這動靜的最終目的是為何了。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倒是溫晴茵,對著景天佑重重磕了個頭,抽泣道。“家長說的極是,這主母的位置,晴茵做不了。晴茵也自知沒有二姐姐的能力,所以這鑰匙……”溫晴茵戀戀不舍的打衣襟中拿出一把極大的銅鑰匙,放在麵前,後道,“晴茵交出。晴茵如今隻望家長可以饒恕月兒。”
“三妹妹,這哪裏使得!”沈從薏就猜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雖心裏樂開了花,可麵兒上還是焦急的一個勁兒的搖頭擺手。
“給你,你就收下!”景天佑瞪了沈從薏一眼,沈從薏無言,隻得上前收下鑰匙,又坐回原位——這一次,是真的坐回原位,因為景府主母的位置,又重新落回了她手上。
“景月瑤,任性妄為,肆意胡鬧,還因此傷了瓔珞的胎,拉出去,杖責一十,從薏,一年不許發她月錢;溫晴茵,寵溺愛女,胡作非為,德行有失,廢去主母位置,一切權力還由從薏。你們可有異議?”半晌,景天佑這般發落了溫晴茵和景月瑤。
“這是月兒的錯,與娘何幹,為何要……”景月瑤才想開口爭辯,卻被溫晴茵捂了嘴巴。
“晴茵無異議,家長決斷正確,晴茵心服口服。”溫晴茵好不容易讓景月瑤安靜下來,才對著景天佑再度一叩頭。
溫又容暗暗歎了口氣,沒說話。景雲瑤本想幫溫晴茵說幾句好話,這倒也不是為了溫晴茵,若沈從薏重新做回主母,那日後有些事情總是麻煩;溫晴茵總算是與自己利益無關,所以她做主母,是最好的。隻可惜溫晴茵自己都認命,那她實在再無開口必要了。隻是日後行事,總要小心謹慎才行了。
“哼。”景天佑再一拂袖,起身就要離去。經過景雲瑤身邊的時候,忽的想起什麽,對她道,“雲兒,你隨我一起去瞧瞧瓔珞吧。”
“是的,爹。”景雲瑤起身,跟在景天佑身後,給寒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照顧好景澤嵐。經過景雨瑤身邊的時候,景雲瑤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到紫竹苑後,沈從薏可真的是人如其名,春風得意。黃澤也是見四下無人,才對沈從薏溜須拍馬道,“二夫人當真是好算計,這大姑娘這次就算想破頭皮,恐怕也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裏了。”
“哼,她不過對香略懂皮毛而已,倒是賣弄起來了,”沈從薏一臉的不屑,想起景雲瑤那時候淡淡掃過的眼神,和發現無果後的失望情緒,她心裏就大為痛快,“她又哪裏知道,並非隻有香囊和香袋中有香料,咱們日常塗抹的胭脂當中,才是香料放的最重最多的地方呢。而且,那香味又常常與女子體香混合,是最難被發覺的,尤其是日日塗脂抹粉的景雲瑤了。”
“二夫人英明,”黃澤繼續誇著,邊奉上茶盞,邊繼續道,“七夫人隻道咱們讓她送胭脂與紅梅苑,讓她故意與景月瑤起口角之爭,再假意腹痛。可誰知,咱們素日裏頭送她的胭脂與唇脂上,早就放好了輕微讓她落胎的香料。”
“麝香可是極其名貴的,一般人,我還不願給用呢,”沈從薏笑笑,打衣襟中拿出那枚銅鑰匙,瞧了半天,才揚著嘴角笑道,“那胭脂,可是挑了上好的重絳、石榴、山花、蘇芳木擰出汁子來,再配以花露和微不足量的雄麝麝香蒸成的,隻要細簪子挑上一點兒,以水化開,抹在手心裏,便足夠拍臉了。若日日這般用著,不出三月,必定滑胎。她要是想要這胎,就看景雲瑤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二夫人對香料研究透徹,居然能瞞得過太老爺、老爺和大姑娘三人,簡直讓奴婢歎為觀止。”黃澤又適當的拍馬屁了。
“這是慢毒,哪有那麽容易瞧出來。”沈從薏敲了敲黃澤的額頭,笑道,“隻是記得,未防日後事發,速速將正常的胭脂和唇脂放回去。”
“二夫人放心,淩波心裏有數。”黃澤對沈從薏道,後想起什麽,又道了句,“念嫣苑的寒煙,似乎對香料頗通,院子裏也種了不少香花,就連最忌諱香的大姑娘,最近也開始配起香囊了,他們又與調香師王英俊走的那般親近……”
“不怕,那王英俊年歲小,見識的少,書讀的也少,不足為患;寒煙不過是個詩書不通的小丫頭,她種的花也隻是空有香味兒而已。隻是咱們日後行事小心便是,不可再有紕漏!”沈從薏最後這句話,倒是語氣重了些。如今權柄重新回到她手中,她可是要好好開始謀劃一番了。
沈傲珊在景府裏這麽一住,便是七日過去了。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不過她在景雲瑤的精心調理下,下地走動已經並非難事。而這七日,沈從薏幾乎日日來瞧,如今她又成了景府主母,庫房鑰匙在手,東西自然也可調動,隻這幾日的工夫,沈傲珊的廂房中就幾乎落滿了沈從薏送的東西。
沈傲珊自然明白沈從薏的意思,盡管每次她與沈從薏見麵的時候,景雲瑤都在場。但有些話,早已在不言中。章青雲也每日過來探望,倒讓景雲瑤日日吃醋,在屋裏時笑意滿滿,一出門就愁雲慘淡,好像那扇門有魔力一般。
而沈從薏的話意也越來越明顯,見景雲瑤已經被熏陶的差不多,更去找了景天佑說項。當景雲瑤聞得此事的時候,幾乎咬碎了牙,沈從薏這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她生怕她做不了主,還去尋了景天佑做靠山,一起向自己說項。
好在姬無雙產期將至,玉瓔珞又身子才見好,景天佑才暫且放了此事,說是一切待姬無雙產子後再定。景雲瑤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這也就是說,給了她不少時間,讓她可以扳回這一局。
隻是章青雲自己對沈傲珊那般迷戀,她又能做什麽事?可是眼見著沈傲珊將章青雲搶走,她又心有不甘,如今還能怎麽辦。景雲瑤時時想著這個問題,幾日下來,人都消瘦不少,也經常的走神,這讓景澤嵐擔心不淺,可又不好說什麽。因為一問,景雲瑤必定又以“沒事”來搪塞,幾經這般,問了也好沒意思。
這一日,章青雲來的時候,景雲瑤正親自扶著沈傲珊在地上行走。章青雲見了,忙讓景雲瑤休息,改為自己小心攙扶著。沈傲珊臉色一紅,害羞道,“青雲哥哥這般寵溺,倒讓傲珊有些過意不去了。”
“咱們之間,沒有這麽生分的話,”章青雲說著,對她開朗的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傲菡的身子已經見好,我日日都去看護,你不必擔心。”
“有青雲哥哥在,我放心,都放心。”沈傲珊說著,竟是將頭順勢靠在了章青雲肩膀上,這姿勢看起來,倒是無比的親密無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