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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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世華堂!
    景雲瑤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有點疼,床邊還濕濕的。稀裏糊塗的伸手一摸,果不其然,盡管火爐就在一側,還是一股潮氣。景雲瑤坐起來半天,才想起昨晚章白玉來過,而他之前在外頭淋了好久的雪。一念起昨晚窩在那大冰塊懷裏睡得那樣安穩,景雲瑤的臉就騰的一下紅了。
    不過那種安心,的確是她好久沒有過的。景雲瑤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將這些情緒從腦海中剔除掉,這才起床梳洗。才坐在梳妝台前,就聽到門適時的響了起來,後傳來景澤嵐滿是擔憂的聲音,“雲瑤,起來了嗎?”
    “來了,來了。”景雲瑤忙起身幫景澤嵐開了門,後將他讓了進來,又吩咐醉竹道,“快去給哥哥備些熱茶來,外頭那麽冷,也不知道哥哥等了多久了,凍著了可要怎麽好。”
    “雲瑤,沒事,我才剛剛到。”見景雲瑤緊張他比緊張自己還要多,景澤嵐心中不免多了七分感動三分愧疚,因為就算他再如何關心景雲瑤,都及不上景雲瑤對他發自肺腑的關懷。
    “怎麽了哥哥,可是有事對我說?”醉竹出去奉茶,梳妝的事兒自然就交給了寒煙。好在寒煙也是之前伺候過景雲瑤的,所以對她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
    景澤嵐沉吟了半晌,見景雲瑤氣色已經好多了,才開口道,“昨日見你情緒不好,想著該不會一夜無眠吧,這就過來瞧瞧……”
    “哥,放心吧,我沒事,睡得很好。”景雲瑤笑笑,那笑容也不再那麽苦澀。章白玉昨晚就好像她的幸運星一樣,他來過之後,就帶走了她一切的負麵情緒。景雲瑤頑皮的指了指眼下,對景澤嵐道,“不信你看,我可是沒有黑眼圈。”
    “那我就放心了。”景澤嵐鬆了口氣,不自覺的揉揉眼睛。景雲瑤注意到,盡管自己是窩在章白玉懷裏睡得安好。景澤嵐眼下卻是一片烏青,看起來是因為擔心自己而夜不能寐了。一念及此,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輕輕執起景澤嵐的手,關切道,“哥哥,雲瑤一切都好。隻是哥哥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然雲瑤也不能安心啊。”
    “嗚嗚嗚嗚……”
    景雲瑤話音才落,寒煙竟然在一旁哭了起來。這哭可是夠莫名其妙了,如今她是念嫣苑的大丫頭,一幹丫頭之首,景雲瑤和景澤嵐待她又是極好,她實在沒什麽哭的理由。景雲瑤無奈的望著寒煙,道,“丫頭。你哭什麽?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去。”
    “奴婢得二少爺和大姑娘的疼愛,哪裏有人欺負奴婢。隻是奴婢見二少爺和大姑娘兄妹情深,一時間感觸萬分,所以才……嗚嗚嗚。”說著話的工夫,寒煙又哭了起來。
    “這小丫頭。感情還挺豐富的。”景雲瑤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了,無奈的對景澤嵐說了這麽一句。
    景澤嵐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後假意對寒煙斥責道,“再哭下去,就不娶你!”
    “嗚嗚……哢!”寒煙的哭聲卡在嗓子眼兒裏,表情呆滯的一刻,景雲瑤和景澤嵐笑成一團。氣氛是從未有過的活躍,景雲瑤指著景澤嵐,邊笑邊道,“哥哥。你可是被英俊帶壞了。”
    因前一日景雲瑤一直繃著臉不開心,所以第二日,王英俊也不顧自己的馥鬱閣,又黏在了京安大藥房。當他喋喋不休的對景雲瑤嘮叨後被跺了一腳後,他不但沒像每日那般裝著哭臉,而是笑的比誰都開心。又讓眾人進一步的相信了他絕對有受虐狂的傾向。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這代表著景雲瑤又恢複常態了,他自然該開心。景雲瑤讓寒煙帶著景澤嵐先回了府裏,後自己帶著醉竹,拿著地圖往元香家的方向走。元香和曼文兩個丫頭的爹娘隻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景府做了錯事自盡,可沒想到景府大姑娘居然還拿了銀票來貼補家用,一時間拉著景雲瑤的手流眼淚,哽咽的連感激都說不出。
    昨晚這番事之後,景雲瑤的心是前所未有的踏實。迎著夕陽,她的笑容如往日一般燦爛。景雲瑤握緊了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心沈從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阻止我複仇的腳步!二十年前,你燃起熊熊烈火,燒死了我;二十年後,我要你燒死在自己營造的大火裏!
    因為景雲瑤恢複如初,章青雲倒是心情不錯,一路上哼哼著新疆小調,回了將軍府。才進前院兒,果然又見章白玉背靠著簷柱,看似在望天,實則是在等他。
    “舍彥穀!”章青雲可沒那樣多的心思,他心情好,自然就主動上去招呼著章白玉了。
    “嗯。”章白玉瞟了他一眼,“更甘圖吉,你好像心情不錯。”
    “自然了,你都不知道多奇怪,雲瑤今兒個居然又恢複如常了。我都以為自己昨天是不是錯覺,居然看到那樣絕望又悲傷的她,不過隻要她好就行了,不然我可有的苦惱了。”章青雲一邊說,一邊攬過章白玉的肩膀,兩兄弟一道往後院走去,“舍彥穀,今天這樣大的喜事,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許休息!”
    因章青雲和章白玉並排走著,也就沒有看到,章白玉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有些時候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盡管他曾因為漢人禦醫沒有治好額娘的病而一直深深恨著所有漢人,可自打景雲瑤的出現,這一切一點一點在改變著。他從一開始的鄙視、敵視,慢慢到對這個女子的欽佩,再到深沉的愛,兩年之間的自己竟有了這樣大的變化,這一點就連章白玉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這一晚,兄弟兩個如同在沙場那些日子一般,搬出了個小桌子放在院子中,旁邊擺著幾大壇子酒。這一夜,隻微微雪落,天氣也不那麽寒冷,再加上喝了酒的人隻會覺得身子越來越熱,兩兄弟可是好好的喝了一回。待夜色漸濃,兩兄弟才各報著個酒壇子,席地而睡了。
    這鬧哄哄的聲音阿桂早就聽到了,也就派人守了大半夜。眼見著這倆活祖宗終於安分了,阿桂才無奈的差人將他們抬回自己的房間,同時搖頭無奈道,“想我堂堂大將軍,怎麽養了你們這兩個不聽話的小崽子啊,唉。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望,得償所望。”到最後,阿桂還,來了興致,又唱了兩句,這才負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