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醉竹知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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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華堂!
“等等!”醉竹忽然喊了停,前麵的話她雖然聽的半夢半懂,可是“不孕不育”這四個字,她可是理解的徹底。帶著一臉的疑惑與些許恐懼,她瞪眼望著老中醫,問道,“大夫,這方子……這方子究竟……”
“這是打胎的良方啊,”老中醫答得一臉一所當然,甚至帶著些景仰的成分在裏頭,“隻是能開出這樣方子的,定非凡人,姑娘,不知這方子可否借老夫一用,將來能造福多少人……唉,姑娘,姑娘!”
老中醫話還沒說完,醉竹已經掐著方子、拎著草藥晃晃悠悠的出了慈濟庵。她實在不懂,景雲瑤為何給自己開了一副打胎藥?回想起這一陣子景雲瑤的行為,臉色蒼白、脾氣時好時壞、晨起嘔吐、貪睡虛弱……醉竹真是在心裏罵了自己千遍萬遍,就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麽明顯的早孕反應,為什麽她早沒想到呢?
不對,還是不對!那這孩子……這孩子會是誰的呢?章青雲那樣純真,對景雲瑤幾番愛護,定不會讓她在成親前便失了貞操,難不成……難不成是在蘇州青樓那些日子,景雲瑤被……醉竹緊緊的攥了那方子,嘴唇都要咬出血來。她曾經拚了命的維護著景雲瑤的貞操,想不到竟被那些人渣……
回到念嫣苑後,醉竹一聲不吭的將草藥放好,後立在景雲瑤床前,癡癡的望著她合目睡著的蒼白模樣,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來,落在地上,滴答有聲。她不知自己從何時起,對麵前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女子有了這樣的情感,她所受過的痛她感同身受,她把景雲瑤當成最重要的珍寶一樣來愛護。想不到她還是慘遭他人玷汙。
景雲瑤其實睡得並不實,醉竹回來的輕輕拉門聲,她都聽得到,隻是不願意睜眼。隻是聽到床邊有小聲的抽泣,這才忽的張開眼,卻見醉竹正默默流淚,忙開口虛弱問道,“怎麽了?”
“大姑娘……大,大……”醉竹簡直喊不出聲,她難過的整顆心都快碎了。
見醉竹忽的雙膝跪地泣不成聲。景雲瑤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醉竹該是知道了那方子意欲何為。她悲哀的咧嘴笑笑,後道,“醉竹。我都不怕,你怎麽哭成這樣。算了,人各有命,醉竹,你不必替我和他難過。”景雲瑤說著。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因為還不足兩月,所以並沒有任何突起,或者這個小生命還沒有任何意識,還沒有形成,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那群人渣……那群人渣,奴婢……奴婢要殺了他們……殺他們一千次都不夠!”醉竹終於能夠完整的說出一句話。卻是帶著這樣的煞氣。
景雲瑤從未見過這樣的醉竹,從前,她隻道醉竹忠心與她。願意以自己的貞潔來換她的一線生機;如今再見,想必醉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最最親密的人,不忍心看到自己受一點傷害。景雲瑤念著,心裏除了酸和苦,終也有了一絲甜。或許她前生命苦,得了一個人麵獸心的雙胞妹妹;重生之後老天總算待她不薄。給了她一個這樣忠心的丫頭。
隻不過聽醉竹的口風,她明顯是意會錯了。景雲瑤歎了口氣,從回來時候起,她就準備將這事告知醉竹,她本不想瞞她,隻是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倒讓她將此事擱淺了。而如今,是時候將一切告知醉竹了。景雲瑤深深吸口氣,將一湧而上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方才摸摸醉竹的頭,對其道,“醉竹,你誤會了,這孩子……這孩子並非是那些人的,而是……白玉的。”
醉竹淚眼婆娑的抬起頭,表情中卻滿是震驚,她從想不到,章白玉表麵上冷若冰霜、誰人不理,暗裏居然是這樣的人渣。她咬緊牙關,緊緊抓著景雲瑤的手,對她堅定道,“大姑娘,即使是……是將軍府的二少爺,奴婢也不怕,奴婢就算拚了這條小命,也定要……”
醉竹的話沒說完,這次卻是她自己停下的,因為她眼見著景雲瑤終於落下一行清淚,緊接著搖頭。她知道事情定是與她想象不同,可景雲瑤與章青雲這對神醫俠侶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為什麽……為什麽卻會與章白玉有了孩子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醉竹,其實……我愛的人,是白玉,不是青雲哥哥……”景雲瑤終於將一切事實講給了醉竹聽。
醉竹的眼睛從淚眼到驚訝,再到驚恐,最後到哀婉,聽完景雲瑤的話,她緊緊握著景雲瑤的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才發現,說書先生說的再精彩、再動人,也不及景雲瑤口中這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
“所以,醉竹,這孩子的事情,我決定瞞著白玉。若被他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定不會……”景雲瑤咬著牙,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淚又決堤了。
“大姑娘,奴婢無法看著大姑娘這樣痛苦下去,就讓奴婢……”
醉竹本想去找章白玉說明一切,她不顧別的,天下與她何幹,誰的人頭又與她何幹,她隻要她的景雲瑤好,那她哪怕粉身碎骨,也是一世安寧。景雲瑤卻叫住了醉竹,大聲道,“不能去!”
“為什麽!大姑娘,這都是奴婢自己的意思,與大姑娘無關!”醉竹一把抹了眼淚,這般的剛強模樣,倒是唯有男子才會擁有。
“醉竹,就當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訴白玉,不然……不然我這許久以來的忍耐,又為了什麽呢。”景雲瑤說著,將自己縮成一團,身子不停的抖動著。
醉竹終於軟了心,她也不忍辜負景雲瑤的這份信任,便隻是歎著氣,坐在景雲瑤身邊,對其道,“大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會與外人透露一個字,請大姑娘不要傷懷了。”
“醉竹,我還有一事……相求。”景雲瑤的頭埋在雙膝之中,讓人看不到表情。不過從她的聲音聽來,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姑娘是主子,奴婢隻是奴才,大姑娘對奴婢何須用求這個字,當真是折煞奴婢了。”醉竹吸了吸鼻子,心情也隨著景雲瑤的悲傷起伏著。
“我從未將你當過丫頭,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比妹妹還要親的親人,”景雲瑤說著,抬起頭,見醉竹不語,便橫了心,對她道,“在白玉與雁妹妹成親那一日,也就是四月初六,請你一定要在那一日傍晚,將這副藥煎好,提醒我在晚膳前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