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舊情複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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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世華堂!
景雲瑤才要拒絕,景祥隆瞧著章青雲那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與悲傷的模樣,立即接道,“雲瑤啊,前些日子你身子一向那樣弱,我聞著香囊之中似乎帶了些蒲公英的清香,你時常佩於身上,對體魄也是有著強健好處的。況且這可是京師第一禦香師王公子與神醫圖吉合力配置的香囊,天下僅此一個,也唯你景雲瑤擁有,你可該好生感謝一下他二人才是。不然,我景府可要遭人閑話,說我家孫女雲瑤不識好歹了呢。”
景祥隆的話都說死了,景雲瑤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了下來,還對章青雲道了聲謝。章青雲立即眉飛色舞的搖著手說沒關係,後開心的和什麽似的就跑了回去,竟是害羞了。景祥隆回頭間,瞧見景雲瑤一臉的無奈,便對其悄聲規勸道,“雲瑤,快刀斬亂麻不適於用在你與圖吉的感情上。圖吉是個太天真的男子,心思也單純,你若要抽身,別帶給他太大傷害,一點一點來吧,讓他知道,他不是最合適的那個人,我想他不會太多糾纏的。”
景雲瑤歎了口氣,默認了景祥隆的說法。卻忽的感覺背後一凜,似乎是從前那種熟悉的寒冷之感傳來。她敏感的回頭,卻發現除了馬車,就是孤獨矗立著的宮牆。她搖搖頭,暗暗笑自己傻。那個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太醫院呢。
之後的幾日,這種一瞬即過的寒冷感覺也出現過幾次,因為很快便消失,而周圍也的確沒有章白玉的影子,所以景雲瑤都歸罪於自己的太過想念。章青雲這幾日倒和打了雞血似的,每天都能給景雲瑤送些新鮮的東西,要麽是小耳墜,要麽是簪子。要麽是補身子的良藥,景雲瑤每每想拒絕,可對上章青雲那乞求的眸子,她又無奈,最終隻得接下。
章青雲似乎追求的樂此不疲,這些招數可都是阿桂親自教導的,讓他做出這最後一搏,並且再三對他說,景雲瑤不接受沒關係,千萬不要表現的沮喪一類。若時間長了,景雲瑤一直不接受的話,那他便必須放棄。不得糾纏。所以在章青雲看來,景雲瑤的每次接受都給了他極大的動力,所以他才會笑得那般開心。
這一日,章青雲如常的立在太醫院門口守候的時候,卻發現景雲瑤並沒有隨景祥隆幾個過來。他不好過去問景祥隆。但與景澤嵐熟稔,便走了過去,帶了幾分的焦急問道,“雲瑤,雲瑤今兒個怎麽沒來呢?”
“圖吉叔,沒事。別急,”景澤嵐先安慰了章青雲,後才道。“今兒是五月二十,是雨妹妹……哦不,現在得叫華貴人了,是華貴人入宮的日子。華貴人的宮中裝扮,是誰都信不過、唯獨雲瑤才能的。所以昨兒個一晚上,雲瑤都在紅梅苑陪著華貴人。今早又親自送了華貴人上馬車,這一宿折騰的沒合眼,所以祖父才說了,讓雲瑤今兒個在家裏休息,就沒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章青雲鬆了口氣,手裏攥著的小袋子便毫不猶豫的交給了景澤嵐。
景澤嵐納悶的接了過來,他也知道章青雲每日都送景雲瑤小禮物之事,可今日瞧著這精致的發出淡淡香味兒的小袋子,他倒是一腦袋的問號,便道,“圖吉叔,這是什麽?”
“香囊裏頭的香粉,總是要換的,時間長了就沒有藥效了,”知道景雲瑤沒來,章青雲顯得有些沒精神,“這袋替換的香粉,就勞煩嵐兒幫我交給雲瑤吧。”
“圖吉叔放心,我一定帶到。”景澤嵐說著,見章青雲那樣沒精打采,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便安慰道,“別這樣,圖吉叔,雲瑤明兒個就來了。雖然圖吉叔與雲瑤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景澤嵐撇嘴說著,他不是沒問過景雲瑤,可景雲瑤選擇了閉口不言,他也毫無辦法,景雲瑤向來是發生了什麽事都不願與他說的,生怕耽誤他的學習,“可是嵐兒說句心裏話,嵐兒最希望的,還是雲瑤與圖吉叔好好的一起生活,我們像從前那般,多快活。”
章青雲聽聞景澤嵐這心裏話,歎了口氣,後拍拍景澤嵐的肩膀,開口道,“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景雲瑤本是在睡夢中,她著實太累了,盡管離落胎已經有了一段時日,她的身子已經恢複大半,可畢竟流了那樣多的血,她還是太虛了,隻熬了一夜,便有些累的起不來床了。隻是忽的這一兩個噴嚏打的,她十分的不舒服,又往上蓋了蓋被子,翻了個身。
章青雲送景雲瑤的東西,她拿回來後,便是一下沒動,全都擺在梳妝台上,如今已經是華麗麗的一排了。太陽光映射下,這些東西都發出了些異樣的光彩。這些光彩漸漸匯聚成一個人形,帶著一股寒冷的氣息。景雲瑤再三揉了眼睛,才發現,那七彩的人兒正在逐漸褪去花花綠綠的顏色,那棱角分明的堅毅臉龐、那標誌的劍眉星目、高大威武的身材……是章白玉!
景雲瑤伸出手,明明章白玉就在眼前,可她的手卻穿過了他的身軀,她觸碰不到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再度化為七彩的光,然後漸漸散去。景雲瑤眼淚直飛,口中大聲喚著章白玉的名字,“白玉,白玉!”
之後,便是驚醒。醒來的最後那一瞬間,景雲瑤還喚著章白玉的名字。她幹瞪著眼,望著床背,發覺自己已經是一頭的虛汗。怎麽無端端的做了那麽個夢,難不成這預示著章白玉出事了?
景雲瑤還驚嚇連連的想著這些之時,卻聽到一個冷淡卻讓她心花怒放的聲音打身後傳來,“喚我作甚。”
景雲瑤忙翻過身,瞧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立在床邊,她緊咬著嘴唇,強迫自己的眼淚不許流出來,直到嘴唇上都出了血印,她的眼淚才倒流回去,“你,你怎麽來了。”
“你今日怎麽沒去太醫院。”章白玉依舊用陳述性的語氣說出了疑問的話,按照他一貫的作風。
“我……”景雲瑤才要回答,立即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抬眼間,滿是訝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日子……我沒有感覺錯,你,你一直在太醫院外看著我,對不對!”
“你今日怎麽沒去太醫院。”章白玉不置可否,隻是一直盯著這個問題不放。本來乾隆已經讓他去任武職,有了官品,不需再守護皇宮這樣勞累;可他為了避開景雁瑤,謝絕了乾隆的好意,依舊勤勤懇懇的守著皇宮,一月約莫隻回去幾次,也都是獨住;但每日景雲瑤來太醫院的時辰,他都會偷偷的在遠處遙望。今日一見景雲瑤不在,心裏便急了,哪裏等的上聽景澤嵐回答,便偷了閑出來親自瞧瞧了。本來他並不想現身,可是聽到景雲瑤夢中那麽淒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他還是一時沒忍住,便出現了。
景雲瑤了解章白玉的性子,便也不再強迫,隻如實回答。章白玉見景雲瑤安然無恙,便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就要走,連告別的話都沒有。景雲瑤咬著牙,硬是生生開了口,“等一下!”
話一出口,她倒是就後悔了。本來,她該讓章白玉走的,畢竟曾經,是她那麽幹脆的拒絕了章白玉,還讓他離自己遠遠的,永不相見。可如今,讓他留下的,竟還是自己。景雲瑤本以為章白玉不會聽,以他的驕傲,他決計不會理睬。可誰知,在她偷偷瞥向門口的時候,竟發現,章白玉真的停了下來。
“做什麽。”章白玉答了這三個字後,便沒有再抬腿。
“你還……好嗎?”憋了半天,景雲瑤才問出這麽一個字,而章白玉隻以一聲冷哼回答了景雲瑤的這句明知故問。
“那,那雁瑤呢?”景雲瑤接著又問了句廢話。
“沒事我就走了。”章白玉雖這樣說,可還是沒舍得抬起腿往前再邁開一步。
“我……想你。”景雲瑤終於還是捂住臉,呢喃出了這句話,聲音小的蚊子一般。
可即使這樣,章白玉還是聽到了。幾乎是瞬間,他的眼眶便紅了。他大跨步的回身走向床邊,將景雲瑤緊緊擁在懷裏,一滴淚不設防的落了下來,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無言,可這個時候,他的行動已經替他說了太多太多的思念與愛戀。
“我夢見……你化作七彩之光,消失了,”景雲瑤在章白玉懷裏,悶悶的邊落淚邊講著剛剛的夢境,“白玉,我好害怕,我好怕你真的會那樣消失。我寧可看著你與別人成親,百年好合,百子千孫,也不願你就那樣消失……”
景雲瑤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卻已經被章白玉火熱的唇堵住了嘴。這股溫熱是景雲瑤內心最為之溫暖的,她渴求著,可又恐懼著,她怕他們兩人的感情再度複燃,再度一發不可收拾;可有些事情,比如她的內心,她發現她根本控製不了。這個時候,她不管麵前這個男子是誰的夫君,不管背後還有多少的事情,她隻要麵前這個男子,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拋之腦後,她隻要與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