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朕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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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慕容清雪心中並不平靜,雖然東方雲睿處變不驚,但是隻要江辰到了,那麽鳳符的事情便會被抖出,針對江辰近日的表現以及他的立場,慕容清雪真的不能相信他。
她遠遠的瞥了一眼皇後,她似乎也有些焦急,隻是,麵上仍是雍容華貴的笑容,慕容清雪不由得打心底佩服她。如果自己前世有她的這氣度,也不會落得那麽慘淡收場。
對了,皇後。
慕容清雪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她趁人不注意,湊到東方雲睿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但見東方雲睿很是驚訝的看著她,隨即會心一笑,說了一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原來,慕容清雪的想法竟然與他不謀而合,這讓他從心底欣喜,從心底感恩。如若這不是在東方皓南的大婚現場,他會立刻握住她的手。
很快,江辰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正襟危坐的皇帝和端莊雍容的皇後,其餘的人,均看不出心中想什麽。
再見地上,躺著的是他的表妹,這個是他用一生換來她一世榮寵的慕容青薏。隻見她麵色蒼白,倒在心妍的懷中,在沉沉的睡著。
他猶記得在將軍府的時候,慕容青薏隻是容貌有損,其餘並無礙,怎麽到了南王府沒多長時間就這樣了。
江辰心中擔心,但是皇帝和皇後在座,縱使他心中再不安,也要先行君臣之禮。
“江辰參見皇上、皇後娘娘。”江辰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禮,待皇帝讓他免禮這才起身。
“江辰,朕叫你來是有事要問,你必須從實說來。”皇帝的語氣很認真,這讓江辰的心中更是不安。他感覺到了現場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
猛然間,他注意到了一個人,夏秦。他也是跪在地上,隻是神態自若。
原來如此。
江辰此時已經猜到了皇帝讓他來的原因,必定是與夏秦有關。
果然,皇帝問道:“江辰,朕問你,夏秦可是自七年前就在邊關,由你父子負責看管?”
江辰點頭,並不隱瞞:“回皇上,是!”
“那好,此次朕並未傳召,你為何放他回京?你可知道這是重罪?”
江辰連忙跪下,忐忑的答道:“回皇上,臣之罪,請皇上恕罪。”
林妃冷笑,並未出聲,此時皇帝在問話,她還不敢多言。
“你的罪先不談,我聽說,你是看見鳳符才將夏秦放回來,可是有此事?”皇帝盯著江辰說道,他要確認這件事的真偽。
江辰心中此時五味雜陳,雖然當時就是東方雲睿將鳳符拿出讓他放人,但是他卻不能如此直接承認。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鳳符一事茲事體大,不僅涉及到自己,還涉及到東方雲睿和皇後,他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能回答。
“江將軍,皇上在問你話呢?你照實說就好。”說這話的是林妃,她見江辰一直低頭不回話,便問道。
江辰見林妃催促,但是自己還沒想好如何回答,隻好支支吾吾:“回皇上,回林妃娘娘,臣之所以放夏秦回來,是因為,是因為……”
江辰吞吞吐吐,始終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他用眼神的餘光瞥向旁邊雲淡風輕的東方雲睿,猛然又見到了那男裝的慕容清雪,更是不方便將事情說出來。
“因為什麽?”皇帝追問道,他見江辰如此支支吾吾,便料定了這其中有問題,隻是,他不說,自己便不清楚,隻好再追問。
東方皓南冷哼一聲:“怎麽,江將軍,你有何後顧之憂?你隻管將實情說出,如果有人對你不利,本王也會幫你。”
聽到東方皓南的這句話,江辰的身體顫了一下。這哪裏是要幫他,這明明是提醒他,自己目前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他輕舉妄動,或者隱瞞事實,那麽不僅是他,連同他關心的人,都將會承受後果。
江辰眼睛緊閉,深呼吸了一下,方緩緩的說出:“回皇上,是睿王爺將鳳符拿出,讓臣放夏秦回來,說是有個陳年舊案需要夏秦。臣見鳳符,不敢不放人。”
說出了這句話,江辰垂下頭,不敢看東方雲睿和慕容清雪。
此時,林妃和東方皓南的臉上有了一絲微笑,畢竟濫用鳳符的罪名可大可小,並且此次牽連到皇後和東方雲睿,如果能用這件事給他們二人重重的打擊,那麽後宮,自然就是林妃做主,而皇後受罰,那麽東方絕塵自然也受牽連。一塊鳳符,一石三鳥,果然是值!
果然,皇帝聽了之後,臉色有些慍怒,向著皇後問道:“皇後,朕如此相信你,你卻隱瞞朕。你,枉費了朕對你的信任。”
皇後聞言,連忙跪下,答道:“皇上,臣妾無話可說。”
林妃在旁笑道:“皇後娘娘,既然鳳符是您的,那麽您之前卻還說不知道這個事情,這個可是欺君,您貴為皇後,母儀天下,難道這個都不清楚嗎?”
依容見林妃敢指責皇後,當下按捺不住,她向皇帝和林妃行了一禮,說道:“林妃娘娘身為妃子,卻指責皇後,這難道不是大不敬嗎?”
林妃眉頭皺了一下,她沒想到依容會當眾給她難堪,故而冷笑道:“公主此言差矣。皇後娘娘欺君犯上,我隻不過是看不下去這才出言。”
依容不甘示弱,也冷笑道:“我母後欺君犯上?那麽林妃娘娘企圖謀害淺嵐姐姐,誤傷了南王妃,這是什麽?這罪名不是比欺君罔上更為嚴重?我母後的事情尚未查清就被林妃娘娘如此汙蔑,但是林妃娘娘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板上釘釘,孰是孰非、大是大非,依容相信在場的人心中都清楚。”
依容的話鏗鏘有力,說的林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是她生性高傲,怎麽可能讓個小丫頭說得啞口無言?她臉上慍怒,怒道:“公主,本宮的事情淺嵐公主已經諒解,皇上也不再追究。你卻如此緊抓不放,難道連皇上的話都不聽了?”
依容不以為意,她也冷笑道:“父皇不說,淺嵐姐姐不追究,是他們寬容,但是如果有人卻不知悔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把客氣當福氣,我相信,父皇和淺嵐姐姐也可以改變主意的,林妃娘娘您看呢?”
林妃說不出話來,死死的盯著依容,忽見全場的人眼神都望著她,有不屑,有鄙視,林妃心中一慌,覺得顏麵盡失。本來占盡上風,此時卻被依容說得處於弱勢,忽然眼睛裏劃過熱淚,跪下向皇帝哭訴:“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依容見林妃哭哭啼啼,更是一臉鄙視,她氣不過,便也跪下說道:“父皇您說,兒臣說得可對?”
皇帝本就有些煩悶,這下被二人吵得更是心中鬱悶。
從現在看來,林妃說得沒錯,皇後沒有反駁,那就是間接承認了。而依容說得也對,林妃如此咄咄逼人,確實不妥,一時難斷。
“雲睿,你和我說是參加南王爺的大婚,怎麽今日這情況一看卻並不隻是大婚,仿佛這大婚隻是一個插曲?”淩平揚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打亂了現場的緊張氣氛,一時間,視線全都轉移到了東方皓南的身上。
東方皓南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壓低聲音說道:“淩平揚,這與你沒關係,你最好不要多事。”
淩平揚不服氣,他本就對東方皓南沒有好感,所以聽他如此說,就更是不服氣了,便陰陽怪氣的說:“這個與我是沒多大關係,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與我有關係,所以,南王爺,你還是對我客氣點好。”
淩平揚的話說得模棱兩可,雖然東方皓南很是奇怪,但是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情管他,此時的重點還是在皇帝如何處置皇後和林妃。
此時,東方雲睿起身,跪下說道:“父皇,雲睿有錯,特來請罪。”
皇帝微眯著眼睛,心中暗道,雲睿既然請罪,那就是說明鳳符之事是真。雖然他是自己最愛的兒子,但是眾目睽睽,他卻也不好偏袒他。
“雲睿,你可是要說鳳符的事情?”皇帝問道。
東方雲睿麵不改色,答道:“是的。請父皇恕罪,兒臣是拿過鳳符去將夏秦從邊關提回來,江辰並沒有說謊。”
皇後一聽,有些微嗔:“雲睿。”
皇後的眼神中有著愛憐,有著責怪,讓東方雲睿的心中很是溫暖,他知道,皇後的意思是不希望他承認,這個鳳符的事情就由她一個人擔著就好了,沒必要將他也牽連進去。
東方雲睿向皇後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皇帝見他一臉淡然,心中暗自欣慰他的氣度,雖然有過錯,但是薄施懲戒就好了,因而便說道:“鳳符一事,由皇後而起……”
東方雲睿打斷了皇帝的話,鎮定的說道:“父皇,請容兒臣道來。兒臣是拿鳳符去提取夏秦不假,但是卻不是皇後娘娘的那枚。”
東方雲睿此時並沒有稱呼皇後為“母後”,而是為“皇後娘娘”,這讓所有人都很驚訝,尤其是皇帝,他有些沒聽懂,故而又問了一遍:“雲睿,你說什麽?朕不太明白。”
東方雲睿重複道:“父皇,兒臣此次去邊關,所帶的鳳符是母後的那枚,陪葬在後陵的那枚。”為了怕皇帝不明白,東方雲睿又提起了後陵。
聽到了“後陵”和“母後”二字,皇帝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那是先皇後,閨名為青兒,是雲睿的生母。
她的名字是西陵國的禁忌,並不是因為避諱,而是皇帝下令不允許提起,一來怕自己沉湎於回憶不能自拔,另一個原因是怕雲睿傷心。
所以,西陵國任何人從來不敢妄自提起先皇後。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皇帝對先皇後用情至深,從他對東方雲睿的態度上就可見一斑。
雖然他有三個兒子,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隻有三皇子、東方雲睿是西陵國地位最高的。大皇子已去世,東方皓南為長子,東方絕塵為現任皇後所生,也為嫡子。但是,卻隻有東方雲睿能夠得到皇帝更高的青眼,也正是如此,他才回絕了林妃為東方皓南求娶慕容清雪的請求,即便那是她唯一一次請求。
“好了,都起來吧。”果然,提到了前皇後,皇帝便讓所有人起身了。
“皇後,朕誤解你了。”皇帝稍帶歉意的向皇後說道,旁邊的林妃的眼睛裏投射出一種怨毒的光,這一次沒有一擊即中,那麽接下來就要想好應對之策了,不由得心中不安起來。
皇後莞爾一笑,麵上恬淡,她當然明白這是雲睿救自己的方法,因而也並不說破,隻是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笑了。
她並非因為脫罪而笑,而是因為東方雲睿願意在意她了,這比任何事都讓她開心。
慕容清雪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
但見淩平揚臉上有種神秘的笑,她很是不解。不僅是她,這一幕當然逃不過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景麗。
景麗小聲的問道:“平揚哥,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淩平揚一臉無辜,說道:“沒有啊,沒有啊。”
慕容清雪不信,也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怎麽突然怪怪的。”
對於慕容清雪,淩平揚自然是耐心多了,他的臉上堆起了笑容,附耳說道:“你看,接下來,雲睿就要提起七年前的事情了,對於毒,你平揚哥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等會讓你們開開眼界。”
慕容清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便靜靜的立著,等著看東方皓南和林妃的下場,臉上也隱隱的有了笑容。
景麗在旁看得不明所以,又見淩平揚對自己與三姐姐的態度大相徑庭,心中一陣失落。隻是,淩平揚並不在乎,他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慕容清雪見她心思沉重,便明白了,便也自責起自己與淩平揚交往有些密切,因而湊到景麗耳邊說道:“景麗,不要多心。”
景麗終究是簡單的心性,她隻是鬱悶了一會,隨後便又好了,又開始一臉傻傻的看著淩平揚笑了,因為在她看來,不管淩平揚是不是喜歡她,隻要自己喜歡他,還能近距離的看他,那就足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