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夫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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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路相逢勇者勝!
    武者爭鋒不僅僅是實力,更要爭的是氣勢,一旦生出退縮之意,便如老虎去牙,一身本事打不出三兩成。
    嘭!
    布悲風抬掌又落,並無幾分聲勢的一掌打在平凡胸口,平凡頓時如破布一般倒飛而回。
    天機老人錯步避開平凡,任由他的屍體在地上滾動,停下之時,身上已滿是泥濘,沾滿泥水的發絲緊緊的纏在他的頭上,胸腔平整,但人卻死的不能再死。
    “殺人如草不聞聲,好高明的掌法!”
    天機老人撫掌輕讚,看出平凡的死因是因為五髒六腑皆被震碎,便不再肯向他多投去一眼。
    布悲風輕笑道:“好歹也是你養大的孩子,這般死了,你居然不心疼?”
    他也未曾看平凡一眼,被他的摧心掌打到,雖然骨骼不斷,但是五髒六腑皆被震碎,這樣如果都能活,那這平凡也不平凡了。
    天機老人嗬嗬一笑,捋須道:“和他的哥哥相比,平凡也隻是一個殘次品,平常如今已入先天,他卻還在後天,留他何用?”
    布悲風暗自咋舌,這天機老人當真是心思狠毒,平凡的資質其實不差,看他剛才的身手,恐怕一兩年的功夫也就能入先天境,這樣都被舍棄?
    天機老人麵色如常,甚至還能笑得出聲,實際上心頭血都快滴出來了,平凡平常兄弟是他手下的兩大殺器,如今平常已入先天,不再聽他的話,跑去跟什麽豪俠為伍,他無奈之下隻能讓平凡殺人練劍,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反倒折損在了這裏,三十年的功夫白費,讓他幾乎恨得瘋狂。
    但眼下他不能恨,必須要保持冷靜。
    布悲風低頭挽著袖子——失去敵人的視野,這是一個低級且致命的錯誤。
    可他的聲音在雨幕中平穩的遞進了天機老人的耳朵裏:“你在為秦檜做事?”
    “對!”天機老人邁出的腳點在地上,身影已至布悲風身前,揮手如霹靂震響,看似枯朽的手掌中卻有摧風斷雷的聲威,同時另一隻手袖間也遞出一柄短劍,劍刃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真氣,威力大增。
    似他們這般先天但未入宗師之人,真氣外放的威力隻餘三成,因此還是多用近身、兵器。
    鐺!
    鐺!
    兩聲金鐵交鳴之聲瞬間摧散四周的雨幕,一掌一劍打在布悲風身上,居然沒有破防!
    “金鍾罩?不對!這是黑風雙煞的黑風金身?!”
    天機老人驚駭欲退。
    但是短寸之間,布悲風又豈會放過他?
    抬手之間早已握拳,眼中居然迸現出金剛怒目之威,拳頭剛猛無儔,裹挾著拳風重重砸在天機老人胸膛上,一拳落,一拳起,一拳右落,拳起拳落十二拳!
    嘭!
    最後一拳砸下,空氣中爆出轟鳴之聲,隱隱可見白色氣流隨著布悲風的拳頭砸在天機老人的胸膛之上,用巨力將他捶到了地上。
    嘩啦啦——
    泥地裏的汙水濺出又落,順著天機老人的輪廓描邊,緩緩流下。
    布悲風長身直立,居高臨下俯瞰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天機老人,冷聲道:“什麽黑風金身?我用的乃是正宗金鍾罩!”
    隻不過不是少林金鍾罩,而是九陰真經下卷裏被黃裳修改後的金鍾罩,包括他剛才打出的大伏魔拳皆是如此。
    九陰真經的武功雖然需要真氣催動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但哪怕沒有內力基礎,隻當做外功修煉也是可以的。
    布悲風甚至不知道自己將這幾門功夫修煉到了何種地步,一舉一動看似平常,實則一直是在易筋鍛骨,揮拳便是大伏魔拳,立定便是金鍾罩,行走趕路便是螺旋九影。
    這些都成了他的本能!
    “咳咳咳,”天機老人重重的咳嗽出聲,澆在臉上的雨幕讓他眨不開眼,嘴邊溢出的不隻是鮮血,還有幾塊髒器碎片,“你,你這武功和大漠黑風雙煞幾乎一模一樣,老夫見過,絕不會認錯!”
    黑風雙煞這個名頭幾乎快被用爛了,但如果加上大漠二字,布悲風立馬反應過來,天機嘴裏的這兩人,可不就是盜走了九陰真經下卷的陳玄風和梅超風嗎?
    還沒死呐?
    這個世界的大漠可和射雕裏的大漠不一樣,周天子分封諸國於各洲,防得便是大漠!
    這個世界的地形很奇特,中央中洲外是四片海洋,外有八洲,其中六洲分封諸侯,八洲之間亦是汪洋,隻能靠海船相接,但八洲之外俱是荒漠,與八洲接壤!
    這也導致這方世界的大漠勢力空前強大,大漠沒有資源,因此大漠的武者更凶、更狠,哪怕是被趕出大漠的遼國分支都能在宋洲穩穩紮根百年!
    如今逼迫著南宋國丟棄半數國土的金國,也是從遼國裏一支部落發展而起的。
    陳玄風和梅超風想像原著裏那般在大漠囂張地殺人練功,隻怕會被雷霆掃滅。
    “那便算你見識多廣,你不會想拿這些話當遺言吧?”布悲風並不給他攀關係的機會,直截了當定下了他的結局。
    天機嘴唇發白,隻覺得軟綿綿的,連動一根手指都夠嗆,可身體上各處傳來的冷意就像是向他發來將死的信號,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黑暗裏!
    他做了一輩子的老鼠,此生最大的執念便是到地上看看太陽。
    “我……”
    撲哧!
    布悲風反手拿著天機的短劍刺進了他的脖頸,帶著笑意的雙眼瞧著他瞪圓的雙眼,戲謔道:“你不會覺得我想聽你說什麽吧?”
    短劍緩緩轉動,直到天機徹底死掉,布悲風這才把剩餘的半截劍刃也打進他的喉嚨裏,透骨而過,確保他沒法詐屍。
    布悲風站起身,短劍留在了天機的喉嚨裏,雨勢漸大,風雨如晦間自有一股寒意升起。
    但他體內長生真氣運轉不消,不止驅散寒意,也將即將落在身上的風雨蕩開。
    雨幕下,布悲風獨身而行。
    即便被人劫殺,他依舊想去看看金風莊,不為別的,隻因為這是他唯一能接觸到權力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