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王語嫣聽到李青蘿的打趣頓時羞紅了臉，螓首低垂，瞧著自己的手指頭捏著腰間流蘇打轉，腦海中下意識浮現起布悲風擋在母親身前的背影，還有他在杏子林聽到無情的威脅時的毫不妥協。
    少女懷春的樣子總是出奇的一致，李青蘿身為過來人隻是一眼就瞧出來了，或許王語嫣自己都沒意識到情不知所起。
    隻要不是那個家夥就好……李青蘿兩手放在王語嫣肩膀上，輕輕為她揉著肩膀，沒有多說什麽，但卻讓王語嫣很快靜下心來。
    李青蘿白玉似的下巴壓在王語嫣香肩上，平日裏看不出來，如今細細瞧，母女倆的臉竟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隻是李青蘿的氣質成熟，王語嫣更多的還是被過分保護的單純。
    “語嫣，你真心想修煉武功？”
    “嗯。”王語嫣的目光堅定，離開曼陀山莊後，她經曆了很多事。
    杏子林裏，如果不是布悲風實力高強，那麵對無情的威脅他隻能選擇妥協；
    被燒成廢墟的燕子塢如果不是沒了慕容複的庇護，也不會隻剩下殘垣斷壁；
    曼陀山莊慕容博發瘋的時候，自己無能為力，雖然有布悲風挺身而出，但他總有不在的時候！
    王語嫣想要練武。
    從未這般想過！
    李青蘿看到女兒眼中的堅定，眼中劃過一抹遺憾，歎道：“娘當年不懂事，有人教我絕世武功，可娘總想著風花雪月，跑去玩樂，等到再後悔的時候，已是追悔莫及。”
    “所以，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逼我練武功？”王語嫣壓在心底小小的的心結悄然解開，雖然她改變了心態，但是小時候母親的逼迫確實是一根難以抹去的刺，她理解，但並不認可。
    李青蘿輕笑出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惺忪的睡眼有些睜不開，強撐著疲憊的身子笑道：“我隻是不想讓你再在我走過的彎路上走一圈罷了，好在這個結果……倒也不算差。”
    王語嫣察覺到了母親的疲憊，訝異地看了看天，最終隻能歸咎於昨日的危機讓母親受到了驚嚇，需要時間緩一緩。
    她起身道：“娘，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先歇息吧，等明日一早女兒再來請教。”
    雖然才過中午，日漸偏西，但李青蘿一夜未眠，早晨又吃了幾頓大餐，如今也顧不得時間了，當即點點頭道：“好。”
    隻是鬆下心身，李青蘿便靠在枕上沉沉睡去了。
    王語嫣看得心疼，幫母親掖好被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瞧見還有些熱氣的浴桶，頓時身上有些黏黏糊糊起來，從杏子林趕路回來的這些日子裏她們可沒有時間洗澡，昨夜她更是趕著去和阿碧埋葬慕容複、燒慕容博去了。
    如今看到浴桶，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沐浴了。
    不過才剛過中午，娘親怎麽這麽早就洗澡？
    這個問題隻在腦海中徘徊了一瞬便被摒棄，王語嫣不願浪費時間多想，隻是招呼著瑞婆子換了水，往水裏灑下茶花花瓣，然後褪去了衣衫。
    王語嫣的氣質自然而單純，有種煢煢獨立的孤寂，像是久居深山的神女，常年喜歡穿著一身純白的衣裙，自有一種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聖潔。
    如今褪去衣衫，才知曉她很好的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母女之間的差距雖有，但不甚明顯。
    等到沐浴完畢，水霧蒸騰下王語嫣俏麗的臉蛋上已泛起紅光，平日裏的單純不在，反倒有些醉人的嫵媚，出浴的肌膚仿佛塗上了一層誘惑的嫣紅，在閃亮的晶瑩水珠的加持下，有種巧奪天工的美。
    “哎呀，忘記取衣服了……”
    王語嫣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做壞事時的竊喜，悄悄的摸向了母親的衣櫃——再怎麽文靜的少女私底下總會有渴望成為大人的願景，以往因為對母親的懼意被壓製，如今解去心結，她的膽子倒也大了不少。
    “呀！娘怎麽會有這種衣服？”
    王語嫣早就好奇母親的衣櫃裏會有什麽樣的衣服，但當她懷揣著好奇心打開後，瞧見裏麵各種薄如蟬翼的衣衫後臉蛋頓時滾燙起來。
    換做以往，別說是偷瞧李青蘿的衣服了，就算是和李青蘿說話，王語嫣都要小心翼翼的，如今做起壞事來，心底自然有種小刺激，腦子一熱，竟試起了衣服。
    不得不說，王語嫣完美的繼承了李青蘿的優良基因，穿上一件粉色的、輕薄透氣的紗衣後，配合那張通紅滾燙的臉蛋顯得格外嫵媚。
    可她還是臉皮薄，趕緊又在外麵套了一身束腰的鵝黃色襦裙，香肩披露，前胸大片雪白露在外麵，這是她平日裏決然不許的裝扮。
    “好像少了點什麽……”
    王語嫣未曾穿過這種衣服，如今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和母親之間的區別似乎也不算大？
    “好像是頭發？”
    王語嫣用了好些時候才將自己的青絲挽成宮鬢，配上被母親專門放在盒子裏的步搖，一時間居然真的像那麽一回事了。
    將自己打扮成大人模樣的王語嫣瞧著鏡子裏的自己和記憶裏的母親好像沒有多大差別，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裏戳中笑點，咯咯笑起，壓在心頭的陰霾在不知不覺間消去。
    此時的王語嫣心中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一顰一笑模仿著記憶裏的王夫人，差距不出區別後，她壓住心頭的雀躍，學著王夫人平日裏端莊的步伐出了門，徑直走向布悲風的小院——她沒有什麽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悅，但是阿朱和阿碧是她除了母親外最親近的人了，所以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她們。
    ——阿朱肯定跟著布悲風，阿碧也說了要去找布悲風學武，所以也肯定在那處院子。
    王語嫣心中甚至生出了作怪的心思——“待會兒我嚇一嚇她們，看看我和娘像不像……”
    少女的快樂其實也很簡單。
    隻是讓王語嫣有些疑惑的是，為何一路上的下人看到自己後都是欲言又止，可問起來卻搖頭不語？
    但隨著她接近布悲風的院子，這個疑問也被她拋之腦後。
    王語嫣輕聲咳了咳嗓子，端起姿態，冷冽著臉走進了院子……
    “欸？你，你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