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懲大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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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監弓著腰出去回話,就聽見外麵一陣雞飛蛋打的喧鬧聲。趙皇後勸道:“母後,這麽也不是個事,還是讓人進來吧。”
    在香丘宮外鬧起來,終究是落了皇後的臉,這皇後是趙太後的侄女,最後丟的還是太後自己的臉。太後一抬手,就讓人放文王夫人進來。
    文王夫人急衝衝跑進來,就如同一架小戰車似的。走過月華,還拉了她一把,想要把她拽起來。月華一讓,化解了她的力道,依舊老實跪著。文王夫人敢這樣胡鬧,她可不敢,趙太後可是她丈夫的祖母,她頂著一個孝字,就還得忍著。
    “臣妾參見太後。”文王夫人胡亂行了個禮。宮裏人都看在小太子的份子上,沒人敢苛求她,自然也沒人想要教她規矩。可太後身邊這一圈子大宮女可都在心裏偷偷發笑,可是八百年見不上這麽一個無禮的女人。
    “免禮吧。”太後懶洋洋地說,“文王夫人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免不了譏諷一句。
    “太後,這可是您的孫媳婦,您就這麽讓她跪在這裏?”文王夫人指著月華,故作驚訝得兒問。
    “你也說是我孫媳婦!我愛怎麽樣怎麽樣!”太後勃然大怒,給她幾分麵子還是看在侄兒的份子上,“關你什麽事!等你坐上太後再說吧!”說罷,叫兩個人,把月華趕到院子裏,繼續跪著。
    月華心裏好笑:這文王夫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火上澆油的事,後宮沒少出過,隻是大家做的不露痕跡。經過先帝、今上、太子長琴的三重打壓,留下來的全是人精。像文王夫人這樣的,後宮至此一個。隻怕她是大智若愚,那可就不好辦了。
    文王夫人被駁了麵子,她也知道,太後是一萬個看不上她,言下之意她隻是臨時太子之母,不過現在好看,日後還兩說。本來還想賣兩邊一個人情,現在一個也沒討好,憤憤然拂袖而去。
    眼見文王夫人就這麽摔著袖子走了,眼中更本沒有自己,太後更是氣的要命,直接把這一切算在月華頭上。她讓人去取了金碗,這是她陪嫁裏最要緊的寶貝,可以呼風喚雨。她往裏麵灑了甘露,不多會兒,天就陰了,幾個站在外麵的宮女急忙跑到屋簷下,隻餘月華一個人,孤零零在院子裏跪著,像一口老鍾。
    年幼的元讓在一邊,卻不發一言,可能是被嚇得有點過了。趙皇後急忙讓貼身宮女珠兒把他抱到後殿休息。
    元讓很安靜地趴在珠兒的懷中,像一個人偶。卻讓珠兒不寒而栗。這不像一個正常孩子應該有的表現,隻怕這孩子比他那個姐姐還要可怕。
    雨傾瀉而下,全都澆在了香丘宮這一方小小的院子的上頭,旁的地方,絲毫沒有沾到水汽,連近在關雎宮的大長秋都未曾察覺。月華的頭發衣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狼狽萬分。一群小宮女在屋簷地下,指指點點是不敢的,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生怕連累到自己,也跟跪著的那個人一樣。
    王妃又怎麽樣?太後讓她在這雨裏跪著還不就得跪著!
    婉兒望著這瓢潑大雨,全都澆在院子中間那個筆紙跪著的人的身上,動了心思。
    作為太後的心腹,婉兒自然是向著太後這一邊的。
    隻是,眼看趙太後已經老了,她能活多久,誰也說不準。趙家這棵大樹的根基,眼看就要爛了,婉兒得另作準備。
    文王夫人也不過是個浮萍,水波一走,便無隱無蹤。最可靠的,也隻有靖南王府了。
    這個時候,幫月華一把,向靖南王府伸一條橄欖枝,也未嚐不是一條退路。
    心思已定,婉兒打發小宮女,去禦膳房取太後要的蓮子百香茶和荷葉蝦仁糕。
    這個時候,禦膳房定是有很多人的,隻要小宮女隨口提上一兩句,就一定能傳入大長秋的耳中。
    餘下,就看大長秋怎麽做了。
    果然,就在太後用點心的時候,劉逸急匆匆地趕來了。
    婉兒向裏麵通報:“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靖南王求見。”
    “不見!”太後拍案。
    婉兒低聲說:“太後娘娘,靖南王就在屋外的院子裏候著,這外麵下著雨,可別淋壞了才好。”
    趙皇後急忙打圓場:“那就讓他進來吧,淋壞身子太後又g該心疼了。”
    劉逸進來,向他兒子一樣,開始和老祖母撒嬌。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趙太後生氣地說,“平時也不見你來看我這個老婆子,現在我一來罰你女人,立刻就過來啦。”
    “我隻是聽聞,香丘宮下了一場邪雨。”劉逸笑著說,“過來才知道,皇奶奶這是把皇宮一年的水都用在今天啦。”
    “你這個小兔崽子。”趙太後笑罵道,“別拐著彎子給你夫人求情,沒用!”
    人年紀大了,就容易偏執,劉逸知道她是為自己好,隻是,中間還有一個趙家橫在那裏,這些年來,劉逸看著自己祖母的眼神也漸漸有些微妙。說到底,劉逸是和月華綁在一起,特別是在太子長琴死後。雖然太子一脈早已七零八落,可餘者漸漸聚攏在大長秋身邊,大長秋與月華之間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樣看來,長琴餘留下的人馬遲早要歸附到月華手下。
    看長琴當年的風光,就知道這些人可不能小視。他能有今天,趙家出了力不假。可根本原因,還是他姓劉,還是他的父親用命掙來了一個王爵。與趙太後的關係究竟遠了一層。
    至於趙家怎樣,已經和劉逸無關了。甚至於對於劉逸來說,趙家變成了一種累贅。
    趙襄子企圖控製劉逸,卻害怕正處於壯年的王爺,又利用他弟弟來扶植另一個小太子。現在看來,這個小太子的娘,並沒有那麽聽話。
    危矣。
    一瞬間,劉逸的腦子中閃過千百種念頭,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月華怎樣,我可不在乎。男人怎麽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呢?若是能找到更漂亮的,我也想再立十個八個妃子……”
    “那就婉兒,你娶婉兒怎麽樣?”趙太後試探地說。
    婉兒瞟了劉逸一眼,劉逸的臉色一成不變。婉兒心知這下子不好,立刻大驚失色:“求太後高抬貴手。”
    “給你指個王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趙太後問。
    婉兒可憐兮兮地說:“太後,奴婢早聞,靖南王府內宅的美女,比皇宮裏的還要多!奴婢這要是進了王府,三兩天就能被丟到角落裏去。”
    這話趙太後愛聽,奉承了她孫子,也暗指了月華的處境,麵對美女如雲的後宅,隻怕這位靖南王妃並不好過。
    心裏平衡了的趙太後高抬貴手,對靖南王劉逸說:“我也不落你麵子了,也別讓外人說我老婆子刻薄,你就把你夫人領回去,禁足一個月,小懲大誡。”
    劉逸急忙跪下,又是謝恩,又是逗趣,樂得皇後直笑。
    “你兒子正好在後麵,你這個爹當得,這都多久沒見孩子了?”趙太後假意問。
    “兒臣公務繁忙,這多虧了皇祖母,要不然,這孩子大概就能長成野人了!”劉逸急忙退卻。
    皇後吩咐珠兒把元讓抱出來。珠兒對元讓告了罪,元讓任由她把自己抱出去。
    “這小子最近是胖了。”劉逸捏了捏自己兒子的臉,“不愧是祖母,養的孩子就是好。”
    趙太後非常得意,留他用點心,他順勢抱著孩子,坐到了皇後下首。誰也看不出,表麵上談笑風生的靖南王劉逸此刻心急如焚,月華正在外麵跪著,他卻不能讓人看出來,他很在乎。
    終於,用了午膳,太後收了雨,帶著元讓,擺駕回了太極宮,臨行前還殷殷拉著劉逸的手,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她一走,劉逸立刻向皇後娘娘告罪:“恕侄子今天還有要事,先帶月華回府了。”
    趙皇後到是沒有過多為難:“你快回去吧。月華也在雨了跪了一個多時辰了,別病了。”
    未等劉逸回答,外麵傳來一小聲驚呼,戛然而止。
    劉逸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隻見月華,倒在地上,雙頰通紅。他一把抱起夫人。
    婉兒對著小宮女叫到:“看什麽看,快宣太醫!”幾個小宮女立刻跑開來。
    劉逸沒有理他們,抱著月華就往宮外走。這宮中的眼線太多,稍有不慎,整個皇宮內外就知道了,今天在太後麵前的這出戲,就白演了。
    婉兒跺跺腳,親自去吩咐太醫趕往靖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