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趙太後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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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想到,來赴宴之前,她和水仙說的話。
    水仙就勸她,幹脆不要去,太後一定會尋月華麻煩:“我看那婉兒是誠信讓夫人出醜,所以才邀著夫人去。”
    月華說:“別把人想的那麽壞。我是一定要去的。不去,不知道明□□堂上會說什麽,對王爺也不好。”
    水仙有些不忿,卻說不過月華,隻好給她換上了大紅的宮裝。
    月華說:“你別去了。”
    水仙手一頓:“夫人。”
    “你去了必然傷心,何必讓自己不痛快。”月華說,“你讓白玟陪我去就行了。”
    水仙拿了一件鮮紅的坎肩交給同去的白玟,預備著晚上走夜路下露水。
    在馬車上,月華就要換一身衣服。
    白玟問:“水仙姐姐特地給王妃選了這一身,保管能豔壓群芳,王妃為什麽要換掉?”
    月華回答:“就是因為會搶了別人的風頭,所以才要換掉——就那件藕荷色的牡丹紋就很不錯。”她嘴上是這麽說道,心裏卻在想,日後一定要把這丫頭給換掉。這麽多嘴多舌,難保不會出事。
    邊上桌子立刻響起了一道明媚的聲音:“往常姐姐都是不來的,今兒真是稀客。”
    這女子一身鮮紅,唯有脖子上圍了一圈白毛,豔麗無雙,卻並不媚俗。她斜靠在桌邊,桌上其他女客都是趙家人,隱隱以她為首。
    月華對著她微微一笑:“花容妹妹。”這個女子,就是劉逸的弟弟平西王劉速的王妃,姓花,甘平候的女兒。
    雖然劉逸和兩個弟弟的關係都不錯,可月華和花容,實在沒什麽交情可言,到是和已經死去的清河王妃關係不錯。
    花容一嫁過來,就把清河王妃鬧了個沒臉,從此兩王府幾乎斷絕往來。
    月華當然不願搭理花容,她寧可對著皇後說話,隻是皇後麵子上不會給人過不去。
    花容卻不願放過這個機會。“今年的臘八節,想必靖南王府要出風頭了。”她掩嘴輕笑,“到底王妃回來了啊,也終於有個能拿捏事的人了。”
    月華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事情,看來,這五年間,京城又有了新的流行活動。她隻是笑著敷衍:“哪能呢,三家王府都是一樣的。”
    “不過施些粥,沒多大的事。”韓淩笑冷冷地在另一個桌子上搭腔,凍得整桌人抖了三抖。
    韓淩笑幫她解圍,月華知道。她投去感謝一瞥,韓淩笑卻別過臉,看向下麵空無一人的戲台。
    花容也有些無趣:“也對,都是依往例的事。”又轉頭問趙皇後:“皇後娘娘知道今年趙相準備怎麽辦?”
    趙皇後溫婉地抿嘴,笑了一下:“我哥哥說,今年要看靖南王府的了。”
    韓淩笑警惕地眯了一下眼,誰都沒有注意到。
    又繞回月華身上了。
    韓淩笑一直板著張臉,坐在一邊。好在她的性子眾人都知道,隻要她不開口,所有人都謝天謝地了。
    氣氛冷了下來,幾位夫人悄悄將伸向茶杯或是點心的手縮了回去。
    月華想到,大長秋曾說過一句話,若是覺得尷尬,便喝茶。現下這個場麵,是連喝茶都覺得尷尬了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趙太後領著一群女人,施施然來了。明眼人都看見了,她身邊的,正是如夫人!如夫人今天可是說不出的漂亮,略施鉛粉,便渾身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趙太後落了座,如夫人坐在她下手,與月華正好相對,卻比月華高了一座。月華假裝不在意,手不由自主伸向麵前的茶碗。
    趙太後好像沒感到這凝重的氣氛,轉頭問趙皇後:“今天的戲點好了?”
    趙皇後搖搖頭:“媳婦就等著您來呢。”
    趙太後很滿意,誇獎了她好一頓。過了半天,像是才看到月華似的,說:“那就點一出臥冰求鯉吧。”
    這是個大孝子的故事,為了讓惡毒的後娘能吃上鮮魚,大冬天跑到結冰的河上,妄圖用軀體融化冰塊,讓鯉魚跳上來。戲裏還改了改,孝子必定會娶賢婦,兩人共同侍奉後娘。
    中間還有一個媳婦,對這惡毒後娘格外不好,以怨抱怨,最後被這孝子休掉了。
    趙太後這是故意點給月華看的。
    雖然她無法休掉月華,惡心惡心她也是不錯的。
    劉逸從來不在府裏撘戲台,月華喜歡靜。兩個人看戲都是去別人家。
    這出戲劉逸曾在甘平候府家看過,劉逸私下對月華說:“那臥冰的是個偽君子。”
    “為什麽這麽說?”平西王劉過插過來。
    “我不喜歡他而已。”劉逸說。
    劉過知道他不想和自己說,於是沒問。月華回去到是難得好奇了一把:“為什麽不喜歡?”
    劉逸說:“這人實在太惡心。沽名釣譽的人是最討厭不過的了。”
    下麵的戲開場了,月華不動如山,已然故我。
    剩下幾桌子人,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明顯兩邊都不討好。
    韓淩笑那一桌是在角落裏。她不喜歡看戲,就著茶水嗑瓜子。邊上幾個小姑娘要麽家世夠不上,要麽人夠不上,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幹脆湊一桌小聲說話,反倒是最為開心的。
    一折完了,外麵有宮人來報:“靖南王求見。”
    這一群女人,除了太後和皇後之外,沒有人比靖南王的身份更尊貴。靖南王來了,這些女人都是要避嫌的。
    所幸,劉逸還不算太為難人,設了簾子,站在簾子外麵對著屋裏說話。
    元讓到是無所顧忌,繞過簾子就跑跳著,衝進皇祖奶奶的懷裏。後麵的平兒拉都拉不住:“元讓!”
    太後笑眯眯地說:“不要緊,男孩子活潑一些,才討人喜歡。”
    有太後放縱的元讓,更加肆無忌憚,氣的平兒想把他摁在自己的腿上,好好抽他一頓屁,股。
    “元嘉呢?”趙太後看著這兩個孩子,內心十分欣喜,問。
    “給皇祖奶奶請安。”元嘉的聲音從簾子後麵傳來。她還站在外麵,她可不敢向兄姐那樣,毫無顧忌。
    “元嘉快進來,別理你父王。”趙太後說,元嘉才進來,乖乖站在桌子邊,太後和皇後中間。
    月華低垂著眼,專注著眼前的茶碗,不去看那邊。
    下麵,第二折已經開始了。
    元讓不喜歡看戲,就開始鬧;平兒到是挺喜歡,不過還要顧及元讓;元嘉站在桌子邊,看著下麵,更像是在罰站。
    “你過得不錯呀。”如夫人說。
    元嘉還是看著樓下。
    “這才得了王爺青眼幾天,連親娘都不認了?”如夫人問,聲音很小,她以為不會有人聽見。
    元嘉才知道,她在和自己說話,於是悄悄挪到她的旁邊:“姨娘。”
    這聲“姨娘”,趙太後卻是聽見了的!然而,她什麽都沒有說。如夫人再得寵,也隻是一個姨娘。趙太後再喜歡她又有什麽用?靖南王劉逸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是斷不可能為了她休掉月華的。
    在這漫天的吹拉彈唱中,這局“姨娘”是最刺耳的,如夫人很想一巴掌抽過去。
    “我像太後求了個恩典。”如夫人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太後說,可以讓你養在我的身邊。”
    元嘉並不十分情願。從小帶她長大的奶娘白夫人,就一直教她怎麽討好王妃,如夫人被軟禁,元嘉日後的命,就在月華的一念之間。
    元嘉雖小,可她自己也清楚,跟著王妃比較有前途,自己的這為嫡母對她並不壞。若說親,還是如夫人最親。
    如夫人卻完全不能體會元嘉的想法,她心裏的憤怒越積越深。眼下這個時候,不好剝了太後的麵子,不過日後一定討回來,好叫人不再小看她!
    劉逸在簾子外落了座,透過竹簾間的細縫,他看見月華低垂著腦袋,露出後麵一截雪白的脖子。
    如同瀕死的天鵝一邊美麗的脖子。劉逸還是覺得,這一屋子女人,還是月華最好看,好看的不應存於這個世上。
    平兒告了退,也就掀起簾子走了。她今天就為了來請安,接過元讓這個傻孩子就待在裏麵不走了。
    平兒也長大了,越來越像月華,好看得有些過分。這不是什麽好事。月華的命不好,國師說她是孤零漂泊一輩子的命,除非有貴人給她鎮一鎮。
    也不知道誰能鎮住平兒。
    就在第二折唱完的時候,趙太後突然說:“清河王妃也死了這麽多年了,該有位繼王妃了。”
    所有的人都驚了一下,不知道太後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事。幾個未婚的姑娘都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