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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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渤海王劉迎叛亂的消息傳來,朝堂上下一片嘩然。
    渤海國距離京城非常之近,是京城與東海間的唯一屏障。渤海國一旦謀反,若引得海賊登陸,不出一月就能攻入京城。
    “應寧郡主乃罪臣親眷,應當以同謀論處。”趙相的一句話便是這個。
    “這麽說來,本王也是罪臣親眷,趙相是不是也要把本王下獄呢?”清河王劉過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王爺當然沒有任何嫌疑,隻是,任何可疑人員都不能放過!”趙相說。
    言下之意,即使是王爺,若有謀反嫌疑,也立刻連坐下獄。
    這麽說實在太危險了,若是有人以此為借口,相互攻訐陷害,朝堂很快就會亂成一團。
    “關應寧什麽事?她不是來和我們報信了麽?”月華插了一嘴,不出所料,引得一片攻訐。
    文王夫人坐在上麵,看著下麵亂哄哄一團,也知道,這次問題沒那麽簡單。朝堂的水她還沒摸清楚,隻是,她也知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是最要不得的。於是她說:“不過一個捏在手裏的女人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值得這麽爭論?”
    劉過說:“不過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劉速接上弟弟的話頭:“想殺應寧?莫非朝堂內有渤海王同黨?”
    聽了這話,人人自危。謀反可不是小事,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眾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查到了自己身上。
    渤海王這個人,平日裏好玩,逢上京必玩得胡天黑地,人也沒什麽架子,和朝堂裏眾多二世是鐵哥們。大臣中,也不乏汲汲於富貴而與藩王交情好的。
    謀反並不是小事,劉迎必然做了萬全的準備,朝堂裏有一兩個人叛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偏偏劉逸這時候還火上澆油。
    “目前最要緊的,是查清朝堂裏有沒有劉迎的同黨。”劉逸說,“不徹查幹淨,我連覺都睡不安穩。”
    “若是來個裏應外合,”劉速附和哥哥說,“京城就危險了。”
    趙相是很讚成這個主意的,夜禁也要加強,巡邏也要加強,檢舉也要加強,好多事要做呢。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致對外。”月華說,“應寧的事也好,同黨也好,應當既往不咎。”
    這出黑紅臉唱的真好。
    大部分人都讚同這話的。
    “現在該派誰去迎擊叛軍?”文王夫人問。話題轉換得太快,她上一個問題還沒弄清楚。
    “自然是韓國夫人。”月華說。
    “她可是先行一步,現在隻怕是凶多吉少了呢。”有人站出來說。
    “那還有什麽人可以迎戰?”文王夫人問這話,不免有些可笑,可朝堂上誰也笑不出來。
    太尉雖是三公,卻也隻是個虛銜。大將軍的職位根本是空缺的,車騎將軍和驃騎將軍此刻分別在西南兩線,抽不出來。
    剩下什麽左將軍都督之類的,都是些空架子,花錢就能贖買或是留給外戚的位子。
    “如果羽林長戍守京城的話,能派出的便隻有金吾和衛尉。”大夫陳林說。
    “衛尉何在?”文王夫人問。
    金吾秦周隨著韓淩笑去了渤海國,那隻能問衛尉了。
    “臣趙銘在。”人群裏站出來一個青年,硬著頭皮站出來的。
    “他不過紙上談兵而已。”趙相的弟弟大良造站出來說。趙銘是他兒子,自己兒子有多大能耐他還是清楚的。讓他出擊簡直就是讓他去送死。
    諸人皆默。也知道他去就是送死而已。
    文王夫人終究沒有實權,既然做父親的都這麽說,她也不好說什麽。“還有什麽人願去迎戰?”文王夫人問。
    鴉雀無聲。
    死一般得沉默。
    無人可迎戰。
    追根溯源,還是要追到太子長琴身上。
    長琴初為太子,邊境幾番告急。連年征戰,使得長琴極為重視武功。他一死,前方根本無力抵抗,很多將領也陸續戰死。
    加上連年征戰,國內凋敝,趙相奪取朝政後,立刻與外敵簽訂協約,轉為文治,大肆株連不少有功之人。當年光長琴的親兵,就有四人被迫引咎自盡。
    月華的流放還算是輕的。
    以至於現在,無人可領兵。
    “本王和兩個弟弟當年也是隨長琴上過戰場的。”劉逸站出來說,“本王願前往海寧城,拿下叛軍。”
    文王夫人算是送了口氣。劉逸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省的她麵對無人應答的尷尬。她心情頗好,安慰了一句:“刀劍無眼,王爺可是要小心。”
    “多謝夫人體恤。”
    “你們今日就出發吧。”文王夫人說,“越快越好。”
    她又說糊塗話了。大軍集結,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況且,趙相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方麵的準備了。
    隻是沒人說出來罷了。
    下了朝,月華和劉逸自然急匆匆往王府趕。文王夫人說今日就要出發,不過隨口一句,卻金口玉言,今日就要出發。
    “劉迎為什麽要謀反呢?”月華隨口問劉逸。
    劉迎在封地,比劉逸過得還滋潤。隻要不是謀逆大罪,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封地裏既沒有太後也沒有朝臣。
    月華不明白。
    “你不明白?”劉逸說,“我也不明白。他從前就想一出是一出。”
    “還是小心為好。”月華是真擔心他。
    “活捉劉迎,很快就結束了。”劉逸說,“他不可能準備那麽完備的。”尤其是應寧跑到京城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月華回了王府收拾東西,劉逸直接去了南軍營地。
    外麵天翻地覆,原本都和靖南王府府裏無關。
    南苑的女眷,全部的世界,不過在這一小方牆頭之間。隻是這次走的是靖南王,她們才能撥出一些關注。
    對花紅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她可以拖上一拖,不必那麽急就答複段月了。
    那日,段月的話可是句句說在了花紅的心上。
    花紅知道她什麽意思,若說是謀害皇家子嗣的話,花紅根本沒有這個膽。
    若是說在其他姬妾身上下手,搶奪她們的孩子,花紅覺得自己還是有這份能耐的,心思有些被說活了。
    至於王妃那邊,她才不在乎,她和王妃交手了那麽多次,不算平手,也沒吃過什麽虧。
    另一邊,段月卻是十分迫切。她雖然出身不高,可自幼被身為一方太守的叔父收養,也是嬌慣著養大的。到了王府,王妃是個厲害的人,她不但沒有得到王爺的寵愛,反而處處受牽製,她可是受不了了。
    現在王爺出征去了,說句難聽的,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王爺若是活著,王妃或許有個忌憚,王爺一旦死了,她們這些後院的女人,可真成了案板上的肉了。
    花紅感受不到的威脅,她可是感受得真真的。沒看到前麵的如夫人就是一個例子嗎?
    段月也知道,這個時候,她越急,就越不利。能在後院獨寵兩年,花紅雖然沒什麽智慧,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人。有把柄讓花紅拿捏住,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今天是來不及了,唯一能做的,隻有祈禱王爺平安歸來。
    身在中軍,隻要不是潰敗,就不會傷及自身性命。
    劉逸在午前走的,過了日中,時候就不吉利了,時間非常趕,連進宮拜會太後的時間也沒有,隻能差遣夏荷去宮裏知會一聲。
    太後倒是沒責怪劉逸,心裏卻把趙相連同文王夫人恨了個遍,隨後派了身邊的大宮女婉兒去靖南王府送些東西。
    婉兒也是急忙就趕過來了,崔之濁迎了她:“姑娘這是來……”
    “太後讓我帶些東西。”婉兒直說。
    崔之濁急忙要跪下,婉兒攔住了他。
    “王爺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了。”崔大總管直說。
    這個時候肯定趕不上了。如果是大軍開拔,一定有一連串的儀式,這個時候大概還在城門口。但是快馬加鞭的急行軍可不是婉兒能趕上的。
    “王妃呢?”婉兒問。
    “王妃說送王爺一程,這會兒大概是快回來了。”崔大總管說。
    月華的話,長途奔襲都不是問題呢。婉兒想。
    “姑娘到清涼居去坐坐。”崔之濁把她讓到荷塘邊上的屋子。
    婉兒沿著回廊,慢悠悠地走著,崔之濁也不好催她,就跟在她的身後。
    月華一回到王府,水仙就立刻來報,太後派婉兒送東西來了。
    月華把馬丟給水仙,去追婉兒,在走廊盡頭追上。
    “婉兒姐姐。”月華說。
    婉兒回頭,風華絕代:“那當得起你一聲姐姐。”
    “姐姐來是什麽事?”月華問。
    “這是太後從宮中神廟裏拿來的護身符。”婉兒把一個香袋順手給了月華。
    月華就要跪下接著,婉兒笑著說:“不用不用,隻是太後一點小心意罷了。”
    “那我派人去把這個送給他。”月華急忙道。
    “不過是太後的心意,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婉兒說,“府裏也有佛堂吧,供起來便是。”
    月華稱是,心下了然,太後不好明擺著駁了其他人的麵子,又在心裏窩著一口氣罷了。
    兩個人一起去了佛堂,門半開著。
    月華有些奇怪,劉逸和她都不是相信神佛的人,這地方也就隨便派個人掃掃而已,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呢?
    沒容她多想,婉兒推開門。
    佛堂裏跪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