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蟠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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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已過千年,這千年內父王病情休養得很好,除了修為隻恢複四成以外,身體已恢複得幾乎無恙。看著容光煥發的父王,我終於放下心裏的大石。已不用再操持事務的我也閑了下來,每日除了陪母後賞花品茶,偶爾會去後山的小屋裏坐坐。之前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竟有一絲惆悵爬上心頭。
    今年是蟠桃成熟之年,西王母在自己誕辰之日,召集群仙,以蟠桃為主食,大開壽筵,又稱為蟠桃會。
    今年的盛宴除了往年必會到場的仙界仙君外,西王母還特意宴請了下神界所有的名門前去參加。雖說現在仙神一家親,可實際上位於一重天的神界是比不上二重天仙界的地位和待遇的,能入仙門是所有修行者的畢生追求,可畢竟階級劃分擺在那裏,神族也很難攀上仙界的大門。如今西王母特意宴請神界,我自然也收到了蟠桃會的邀貼。
    母後高興地幫我挑選著參宴時穿戴的衣服和首飾,告訴我蟠桃會九千年才辦一次,隻因那蟠桃樹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又三千年才成熟,著實是難得。這次西王母居然連下神界所有的名門都宴請了,想必到時候宴會也是空前的盛大,此去要多多結交些仙門子弟,說不定還能得以良緣。我坐在旁邊不搭話,任由母妃將那些珠釵一個個戴到我頭上對比著。母後看我不太感興趣的樣子,放下手裏的珠紅翠綠,拍拍我的肩,安慰道:“自你醒來,這些年都在為了你父王的身體和滿族的安定操持著,這麽承重的擔子壓住了你千年,讓你丟掉了你原本的爛漫天真。如今你父王已經康複,你也該做回你自己,重新擁有你這般年紀應有的朝氣。”
    我回身抱住母後,感受著母後的溫暖,“母後不用擔心,我以前不懂事太過任性,才惹出這麽多事情,在凡界也多活了五萬年,如今又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也是從中明白了許多,心性自然會成熟些。女兒現在不是失了朝氣,是真的已經長大,性子沉穩下來了。”
    拉著母後在桌邊坐下,將沏好的碧翠茶端給母後。“那蟠桃會參宴的神仙眾多,我不過是下神界一個孔雀族公主罷了,到時候美女如雲,群芳爭豔,這良緣也不會輕易輪到我頭上。”
    母後聽完歎了口氣,心疼得看著我,“你已差不多一萬兩千歲了,早已到了適婚年齡,之前的婚約早已經結束,如今你也該多出去走走,找到屬於你的良配。”
    我笑著點頭,道女兒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三月三,蟠桃宴。
    這是我第一次來仙界,跟隨父王早早地來到玉山之山。雖說是山,其實是一座巨大的空中花園,宴席設在島中的閬風苑裏,苑中有座九層玉樓,苑外左繞瑤池,右環翠水,好一番曠世仙境。一路走來我被這仙境迷住了眼,引得領路的仙子催促了好幾番。
    閬風苑內的所有的席位以玉樓為中心,呈扇形擺開,且按照來人在仙神界的地位從高到低排列。我們的席位在玉樓左側的中間位置,算是神界裏位列靠前的席位之一。我跟著父王來到自己的席位,看著周圍的神仙們都在與自己相熟的仙友打著招呼。我本打算就坐等開席的,父王卻帶我去與參見那些上仙,我知父王是為了讓我在仙界多露露臉,便默默地跟在父王身後,對著那些上仙微笑行禮,聽他們客氣地寒暄。無賴今天參宴的神仙實在太多了,我笑得臉都快僵了,就悄悄與父王說我想去瑤池那邊看看,父王點點頭,囑咐我不要走太遠,隻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席了。
    出了閬風苑,卻見瑤池邊圍有眾多仙娥,實在不願過去湊熱鬧,便轉身打算去苑後的蟠桃林裏逛逛。我本隻打算隨意走走,見林中有個涼亭,難得有個沒人的地方我便於涼亭坐下。
    這桃林真大,一眼竟也看不見頭,密密麻麻的全是碩果累累的桃樹。聽說這蟠桃吃了能延年益壽,多食更能長生不老,想著這些子神仙本就有數十萬年壽命,怎地還妄求長生不老,著實是欲求不足,不竟低頭淺笑。
    “早聽說孔雀族的公主沉魚落雁,如今一見,真的是絕世獨立。”
    我側頭看著這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男子,他一身紅衣,頭發以玉簪束起,挺拔的身姿散發出純正的仙氣,顯得氣宇不凡。卻見他抱拳斜靠著亭柱上,一臉痞笑得看著我,我心罵一句登徒子,卻因不知他真實身份不敢貿然搭話,便微微行了個禮後準備離開。不想他竟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怎麽急著要走,是我打擾了你的興致嗎。”
    我退後一步,懊惱他的唐突,卻也還是微微欠身,平靜地回話,“我本就隻是隨意走走,這涼亭也不過是路過,何來打擾一說。”
    誰知他伸長脖子,好奇地打量著我,“你今天就一個人啊,你身邊的寵奴呢?沒帶來嗎?聽說沐司那鳳凰是因你養了男寵才與你退婚的,可是真的?”
    我勃然變色,卻也顧忌仙界威儀不敢在這大發雷霆,隻能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的這般胡言亂語,難道現在的神仙不追求修行,喜歡亂嚼舌根了嗎。傳這話的人莫不是心悅於沐司卻見他另娶他人,自己黯然神傷所以便來消遣於我,你這番戲弄我就不覺會失了身份嗎。”
    他沒有因我的指責而惱羞成怒,反而突然大笑,於亭中坐下,“不是便不是,你咋還拐彎的罵人呢。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竟這般激動。”
    我心中大罵這人怕不是有病,麵上卻收起情緒,“仙君應該知道什麽是以訛傳訛,還望仙君能積些口德,莫再說這些莫須有的話。下神在此謝過了。”說完微微行禮便轉身離去,心裏怒火中燒,卻聽見他在亭中喊了句”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我懶得理他,趕緊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