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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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無情殺!
    程易悵然若失,在那喃喃自語著,曹操一時聽不清程易一個人在馬上嘀咕著什麽,於是把身子側到座駕挨著程易的這一邊,微微探出腦袋,大喝道“程易啊,你大點聲,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
    程易又望向了天子座駕上的曹操,苦澀一笑,慢慢地說道“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曹操登時結舌,無語望蒼天,心中一陣感概萬千。良久,曹操又發問道“程易,那你可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曹操一邊發問,一邊也嘀咕著痕痕,你這孩子,好的不學,偏就學會了我的這句詞。
    “不知!”程易答道。
    曹操不覺一笑,痕痕道“那你還到處亂用!”
    程易道“總覺得這句詞從你阿蠻口中說出,別有一番風趣,是以沒事我就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曹操又整了整自己的大胡子,頗為滿意的笑了笑,道“你以後要讀點書,腹有詩書氣自華嘛,就像我曹操,不僅風流倜儻,而且文采卓然,又還精通兵法……”
    有風吹過,風輕輕;有雲飄過,雲淡淡。還有曹操一個人在那傾聽著風吹,遙望著雲飄,盡情抒發著自己的英雄情懷。
    英雄自多情,情懷多浪漫!
    程易望著陶醉中的曹操,很識趣的沒有出聲作答,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發著自己的呆……
    雲淡風輕近午天,農夫猶忙在田間。稻穀香裏收豐年,兵戈無端禍眼前。曹操前軍陣容嚴整,一絲不苟的在前麵挺軍開道,怎奈鄉間小道太窄,容不下數馬並行。所謂這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小道窄不怕,把這擋路的麥子踩在腳下,把這不平的麥田踏出一條路。三軍打仗,逢山開路遇水填橋,本就不在話下。不待曹軍有所作為,那些農夫們遠遠的望見有大軍前來,早就丟下鋤頭農具,遠遠的跑開了。
    曹操正在興頭上,不想也是遠遠的望見了這一幕,心中不爽,這些人跑什麽啊,你們好好地收你們的麥子,難道我曹操還能吃了你們不成。曹操又下意識的望了下程易,卻見程易猶自一個人在馬上發著呆,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這眼前發生的事也和他無甚關聯。痕痕,這孩子,當初能為了區區村民對自己拔劍相向,這次是怎麽了。
    莫不是兒女情長,真的會讓人英雄誌短。曹操想不明白,呂布是這樣,難道程易這孩子也轉了心性。嗯~,不可能,縱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但是這世間的女子,總不能個個都能讓這些英雄人物們迷了心神,喪了銳誌,墮了性情吧!
    曹操不再多想,已然讓兵士向三軍上下及附近村民農夫傳令而去。告曰我曹操奉天子明詔,出兵討賊,與民除害。方今正值麥熟之際,實乃不得已而起兵。三軍將校,凡過麥田,膽敢有踐踏者,一律斬首。律法嚴明,各位鄉親父老,可安心割麥,不必擔憂。
    百姓聽聞,無不歡喜稱頌,遠遠的朝著曹操跪拜了下來。
    曹操大感欣慰,還是這些百姓淳樸實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們對自己俯首稱拜,實在好過這無休止的戰亂殺戮……
    曹軍將士得了禁令,經過麥田者,無不下馬以手扶麥而過,唯恐踐踏了麥子,觸犯了曹操的律令。曹操治軍,一向是令行禁止,軍法嚴明。看著手下的兵士這麽聽話,曹操噓了口氣,然後在座駕上舒服的坐了下來,緩緩的行駛在了鄉間的小道上。
    小道多有不平,天子座駕行駛在上麵也是一路顛簸,顛簸得曹操也是越來越不舒服,胸中多有一股煩躁之氣。風還在吹,輕輕地逐雲而去,雲還在飄,淡淡的即將消散。曹操的心卻愈發的煩躁不安,迫不及待的想早點走出這片麥田。
    載著座駕的一匹駿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曹操的煩躁,呼呼的打著響鼻,不安分地扭頭張望著。那藍藍的天空中有一隻鳥兒映入了此馬的眼簾。
    想必那隻鳥兒也和自己一樣是不安分的吧,馬兒如是這般的想著,單看它不好好的在天上飛,朝著自己這邊飛來,就知道這隻鳥兒也不是什麽好鳥兒。鳥兒看起來飛的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像是朝著自己撞了了過來,它要幹嘛?我不就是腹議了你一句不安分嗎,用得著撞我嗎,你撞了我,還有命飛嗎。
    馬兒很是不解,轉眼那隻鳥兒就飛到了那匹馬眼前,顯然這隻鳥是不要命的,也是極其不安分的。
    此馬大為受驚,本來就和曹操一樣的煩躁,再受此一嚇,立時失去了方寸,到處亂跑起來,順帶著天子座駕前的其他幾匹馬一起脫離了小道,朝著麥田胡亂的衝去。
    那駕馬的車夫也是大驚,連忙勒馬呼停,馬兒不管,依舊四處奔騰著,帶得座駕上的曹操也是左搖右晃。好不容易座駕停了下來,曹操定了定神,站在車駕上,茫然後顧,但見三軍將士睜大了眼睛,田間麥子折倒了身子……
    有風吹,風已輕;有雲飄,雲已淡。曹操傲然獨立於白雲之下,輕風之中,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不多時,曹操大喝一聲“隨軍主薄何在!”
    待隨軍主薄到來,曹操望著這人,平靜的說道“方才我已下過嚴令,你可記得嗎。”
    那人答道“卑職記得,在過麥田前,主公曾嚴令各級將士,我等奉詔討賊,為民除害,現在正是麥熟之際,凡過麥田時,不準踐踏,如有違令者,當斬!”
    曹操等此人說完,麵色沉重,問道“現在我的座駕踐踏了這片麥田,該當何罪?”
    那隨軍主薄一聽,顫顫的說道“卑職,卑職,卑職萬萬不敢降主公之罪啊!”
    曹操痕痕兩聲,道“你是不敢,也就是說我該有罪。”
    那主薄又一聽,頭冒冷汗,連忙改口道“卑職,卑職是想說主公無罪。”
    “是嗎!”曹操悠悠一歎,道“自個兒立的軍規,自個兒違反,何以服眾!”
    曹操隨即又大喝道“程易,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