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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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航星下!
    凱亞的計劃說不上有多高深,但勝在狠辣。
    攜大勢打閃電戰,趁著各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滅掉一個血脈家族。事後各方就算想報複或追責,麵對可能發生的‘東西對峙’,結果多半是不了了之。
    聽完陳緣的話,一眾律者都沉默了。
    還好他們提前得知了這件事,不然真到這一步,他們再丟‘監察’與‘審判’之職責都是小事……嗯,大不了讓聖人律罵一頓!但一個血脈家族徹底被滅……他們怕是也要送幾個人去陪葬啊!
    想到這裏,眾律者紛紛猛吸涼氣,說“好膽子!”
    “好魄力!”
    “居然想直接滅一族。”
    “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
    說完後,陳緣其實也有些後悔。
    聖人律在西陸布置的這一切,為的是秩序,是各個血脈家族的傳承。
    拿之前的灰鱗來說。明明是灰鱗們的不對,他們明目張膽的鑽空子不說,還大膽的給律者們施壓。但哪怕龍族與律者們再生氣,也不得不給他們留下一條血脈。甚至在他們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律者們還得費心照顧。
    所以,凱亞的計劃在說出來之前,可能行得通。但在說出來之後,律者們多半是不會允許的。
    但陳緣來西陸的目的,本就是這個。調查灰鱗都隻是順帶,幫助凱亞滅了艾爾家族那塊滾刀肉,自己得到西陸的修煉方法,這才是重點。
    此刻,雖然他在老實交代後,能避免與律者們的衝突,甚至能獲得律者們的幫助。但這行動的目標,真的還能達成嗎?
    果然,審判長說“要不,我們協調一下?”
    這次不用陳緣開口,就有其他律者接過這個話,說“算了吧,我們調節多少次了?但那個滾刀肉自認為拿捏住了規則,哪次真把我們的調解拿去執行了?”
    審判長也覺得頭疼,說“但即便這樣,我們也不能放著不管啊!盧瑟家這次連借勢東陸的辦法都想出來了,下次你覺得他們會用啥?而且就算我們能暫時將此事按下,但艾爾死性不改的話,你能千日防賊?”
    大家都覺得頭疼。
    在經曆了灰鱗事件後,眾律者都想通了。什麽血與火啊,劫眼啊……那都是虛的!沒有矛盾能引爆的話,你這火把燒的再大又能如何?
    而真有矛盾,或是碰上鑽了西陸法律的空子,比如灰鱗,還有艾爾這樣的家族或部族的話,你就算能強壓一時又如何?
    所以別說他們真的時不時會失職,就算他們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但還是那句話。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所以,眾律者也不打算繼續從陳緣,盧瑟家族這些‘表麵’問題上下功夫了。真要解決,那就想辦法解決‘根’!
    審判長說“我們這些年的舉動,養出了不少滾刀肉。在他們眼裏,反正有律者兜底,怎麽失敗都不會滅族,會留下一條血脈,所以行事相當的肆無忌憚!上來就以小博大,反正能輸無數次!但隻要贏一次,那就是血賺……。”
    眾律者點頭。
    審判長說“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繼續保持這個思想了。哪怕不能滅了他們的族,也得讓他們經受一次能威懾所有人的懲罰,以儆效尤。”
    眾律者繼續點頭。
    陳緣適時接嘴,說“那殺個雞敬候?”
    審判長說“正有此意!”
    這是跟律者們尿一起去了!
    陳緣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完全放心律者。
    有律者疑惑的問“但不能滅族的話……怎樣才能威懾到他們呢?”
    眾人紛紛陷入沉思。
    陳緣說“要不沒收領土,隨後放逐到海外?”
    審判長說“不妥。不在西陸的話,我們沒法時刻監視。他們如果趁機相互吞食,提煉血脈,一樣會滅族的。”
    陳緣驚呆了,說“不會這麽狠吧?”
    監察律者冷笑道“那你以為律聖為什麽要設立現在的製度與規則?上古時因此覆滅的家族可不少啊。”
    陳緣也沉默了。
    有律者在這時小心的諫言道“要不重啟血脈宮當收押所?”
    眾律者紛紛悚然,就連審判長也不例外。
    陳緣好奇,問“血脈宮是什麽?”
    審判長不好明說,隻能給監察律者一個眼神。監察律者心領神會,在手指上凝聚出一個小光點,隨後用力點在了陳緣的頭上。
    “啪!”
    陳緣白眼一翻,但沒暈倒,而是在這一瞬間接收了一名戰士的記憶片段。隨後陳緣瞬間回神,他所需要的信息自動在腦海中浮現。
    原來,血脈宮並不是什麽西陸官方的正經機構,而是聖人律帶領眾律者掃蕩西陸,建立秩序時,所遇見的一個類似於學者之城,卻是走邪道研究的場所!
    這裏麵的‘學者’也研究血脈枝,在‘開新脈’方麵所的得到的結果,甚至連現在的學者之城都比不上。
    但這些結果並不是靠研究所得來的,而是純粹靠實驗!還是各種千奇百怪的超大量實驗!
    如果你要問他們哪來的如此多的實驗體,來支撐他們千奇百怪的超大量實驗,那就隻能說是飼養了。
    沒錯,飼養。
    就像人類飼養牲畜一樣。血脈宮裏麵不僅飼養了不少各式各樣的血脈,甚至還給他們養出了經驗。
    陳緣隻是稍稍回想這名戰士踏入血脈宮的場麵,就有要作嘔的衝動!以至於他根本就沒辦法用語言描述當時的場麵!
    畢竟想描述就要去回想,而再回想的話……那就真要吐了!
    陳緣臉色難看,身邊的律者好心的拍背安慰。
    陳緣說“罪不至此吧?”
    審判長有點猶豫,說“雖然但是……。”
    陳緣一臉驚恐,說“你還真想用?”
    審判長歎道“如果不想趕盡殺絕,又要限製他們的行動,保證他們繁衍的話……。”
    陳緣說“那你還不如滅了他們呢!未來就算放他們出來,這個仇估計也會記下去吧?”
    眾律者想了想,覺得也是。但他們一回想,又覺得貌似可行!
    “我看……好像行?”
    “敵人都被嚇的幫他說話了,這個威懾確實可以啊!”
    “隻要留點情。”
    “隻要別太過分。”
    ……
    眾律者七嘴八舌,而陳緣是真看傻了!
    審判長說“既然如此,就這樣執行吧!拿艾爾家族殺雞儆猴,丟血脈宮關押三百年。我們同時製定新的法律,補全漏洞,讓那些滾刀肉再無機會可尋。”
    眾律者讚同。
    陳緣不知所措,甚至想偷偷溜走。
    審判長察覺到了陳緣的異樣,說“怎麽?不忍心?”
    陳緣頭皮發麻的說“東陸有句話,殺人不過頭點地……。”
    審判長說“我也記得一句東陸的話,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陳緣說“要不我先去勸勸艾爾?”
    審判長搖頭,說“不!你按之前的計劃行事,我們及時救場審判。你要是真把艾爾勸回去了,我們就沒雞可以用了!”
    陳緣小心的說“其實吧……我覺得……以血脈宮的威懾力……不要殺雞也能敬猴!”
    審判長歎道“就怕他們會以為我們會心軟,然後賭一把。”
    陳緣說“那我能不能提前暗示一下,看看效果?”
    審判長想了想,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