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隻多災多難的鳳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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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殷玉容童鞋這樣的報仇方法, 江雪寒表示歎服。

    “縱然你反應夠快, 也隻是趕得上尾巴罷了。”楊青月說話半隱半露。

    不過江雪寒也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說這位殷玉容姑娘,不過才挑釁了她一次, 就已經宣告下場了, 這樣的結果讓她不由的感慨, “人生沒有挑戰真是寂寞如雪。”

    她話雖是這樣說,但是眼神和表情之中,分明帶著滿意。

    楊青月一向敏銳, 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含笑問江雪寒:“可否滿意?”

    江雪寒挑眉, “滿意?真不知你哪裏來的錯覺,我都還沒跟你分辨你算計我的事情呢?你那兩封信可真是掐算的好時機,我是不是應當叫你楊諸葛?”

    若不是那兩封信拖住了她的步伐,她何至於隻能趕上個尾巴。

    楊青月第三次捏了捏她的手,“我懂你的意思。”

    江雪寒不滿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滿的看著他, 心說:我不過捏了你一次, 你竟然捏我三次。

    楊青月失去了軟軟嫩嫩的小白手,有些悵然若失。

    江雪寒也不管他,大開嘲諷:“你懂?且看我下回讓你親身懂一懂。”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他目光看向江雪寒,江雪寒隻覺得他眼神黑黝,帶著深邃,“隻是這是我的心魔,我要親手終結他。”

    他懶洋洋的靠在床背上, “從當年得知殷雨逃脫以後,我就已經開始謀劃,時至今日,殷雨伏誅,我方真正從過去解脫出來。”

    年幼時那枚陰雨針,那些被人追殺的噩夢,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從未裏去,縱然他以極大的毅力對抗陰雨針的作用,甚至能於夢中學習,於夢中周遊,但是這都不能消除他的心魔。

    “唯有我親自動手,過去種種才能煙消雨散。”楊青月說這話的時候,深沉的不似尋常。

    “你……”江雪寒不知道該怎麽說,她麵前的這個楊青月,深沉的好似一汪看不到底的泉水。

    楊青月斂眉低頭,輕輕一笑,吹散了方才那些陰沉,“往事俱如煙雲,過去種種也都煙消雲散。”

    江雪寒沉默不語。

    過去的他隻將風光霽月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那時的他固然有些腹黑,也多是陽謀。如今的他卻將光背後的影也展現了給她看,在那裏是無盡的黑暗。

    楊青月轉頭看他,也不言語,但是她知道,他實在等待她的回答,回答什麽,回答他於不言之中提出的一個問題:你是否能接受這樣的我?

    他不是她曾經認為的那個楊青月,他為了解除陰雨針的心魔,不惜隱忍數年引出當年的幕後黑手將其滅殺,可見其性格。

    隻是江雪寒也清楚,殷雨的死亡帶走了楊青月最深的心魔,即使光的背後依舊有暗的存在,但是那暗也不是深沉若無底之淵。

    她的鬆動楊青月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向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伸手把她帶入懷中,問她:“原諒我了嗎?”

    江雪寒猝不及防,撲了他滿懷,可是他抱得緊,她也隻得無奈的從了~

    “你說呢?”江雪寒仰頭看他,沒給肯定答複。

    楊青月見她語笑盈盈,不見絲毫不悅,認為她是原諒的了,就放下心來。

    然而事實證明,他真是放心的太早了。

    第二天一早,江雪寒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一封信。這封信的發現者也不是他,而是楊漪瀾。

    楊青月展閱了信件以後,有些錯愕,楊漪瀾催促的問他:“師妹怎麽說?”

    “她說去唐門為我尋藥,讓我不要擔心,不要跟隨,怕我涉險。”楊青月回答。

    楊漪瀾“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不過是崴了個腳,要尋什麽藥?況且要說治病,我們萬花才是最厲害,她往唐門去做什麽,我猜啊,她就是玩兒罷。”

    楊青月:……姐姐即使你知道也不要說出來可以嗎?

    當然楊青月也有應對楊漪瀾的辦法,“我聽說姐夫要來了。”

    這回輪到楊漪瀾大驚失色,“他如何來了?”

    楊青月笑得風輕雲淡,“好似是聽說了長歌門的內亂,千裏迢迢趕過來的。”

    楊漪瀾也顧不上調笑弟弟,在這種時候,自然還是哄好自家親親夫君最重要的,所以她如楊青月所願的走了,並且走的十分迅速,彷佛一陣風一般,眨眼就不見了,唯留下楊青月一個人在房中。

    “你啊……”他的語氣中分明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縱容。

    與此同時,我們為愛奔走求藥的女主角——江雪寒童鞋,正站在唐家堡的地盤上。

    要說她是來求藥的,別說楊青月不信,就連江雪寒自己都不信。

    她心裏很清楚,她來唐家堡,一是為了對楊青月小懲大誡,二則是好奇唐家堡所連接的世界是哪個。她有預感,這個世界一定很有趣,所以她壓根沒在唐家堡久留,急匆匆的就進入了唐家堡所聯結的世界當中。

    所謂在家靠(男)朋友,出外靠親戚,她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行走,自然免不了要拜訪當地親戚,懇求對方照顧一二。

    好吧,她知道上麵這話實在太假,憑她的實力,一個吊打十個三流不是問題,所以她拜訪親戚,乃是再次得了係統的提示。

    她發現係統很勢力,出名的親戚他就會提示去拜訪,不出名的他就裝死,當然逍遙子例外,估計當時是破天掌控係統,沒給係統發言機會。

    江雪寒一邊腹誹係統,一邊也沒耽誤走路。

    根據係統提示,她如今要尋的這位親戚是她官方母親淩悠然的表哥,據說姓戚。

    江雪寒想了想,發現自己記得的唯一一個姓戚的人,就是顧惜朝相愛相殺的好基友戚少商,所以她一路都在想,她這位表舅莫非是戚少商的父親?

    不過見了這位親戚,江雪寒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她對於戚少商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依稀記得戚少商出身簪纓世家,他的父親就算不是一個正氣十足的人,起碼也不要這麽邪氣滿滿吧?

    是的,這位姓戚的表舅,給江雪寒的第一印象就是邪氣,雖然他容貌不俗,但這並不能掩蓋他邪魅的氣質。

    “你是悠然的女兒?”戚玉溪,也就是江雪寒的表舅懶散的問道。

    江雪寒點頭。

    “那正好。”戚玉溪轉頭對著身後吩咐,“阿梅,把吹雪給我抱過來?”

    吹雪?江雪寒被這個給名字驚了一下。

    戚玉溪抬眸,“怎麽,這個名字有問題?”

    “不是。我就是覺得很有緣分。”江雪寒搪塞了一個理由。

    “是嗎?”戚玉溪似笑非笑。

    江雪寒淡定的回答,“是的。”

    恰在此時,名為阿梅的男仆就帶著吹雪出來了。

    吹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豆丁,別看他年齡不大,但是卻很穩重,也不讓阿梅抱著,隻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步伐沉穩,一點都不似尋常的孩子。”

    江雪寒奇怪的問道,“表舅,這是表弟嗎?”

    戚玉溪微微頷首,“西門吹雪,你表弟。”

    江雪寒僵了一下,“不應當是戚吹雪嗎?”雖然早有預料,但是這一天來得太早,她根本沒有準備。

    “隨母姓。”戚玉溪言簡意賅。

    江雪寒於是問道,“表舅母姓西門?”

    戚玉溪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隨我母親姓。”

    江雪寒詫異,“表舅母也同意?”

    “那是什麽?”戚玉溪眼皮子都不抬,“我們這裏沒有這種東西。”

    江雪寒:……算你強。

    她幹脆蹲下來看西門吹雪版小豆丁。

    西門吹雪的劍神風采,從年幼時期就體現的淋漓盡致,與其父戚玉溪的懶懶散散相比,他顯得格外嚴肅,一直繃著一張臉,背後背著一把劍。

    江雪寒摸了摸西門吹雪的頭發,和藹的說道:“表弟你好,我是你的表姐哦。”

    她語氣很像誘哄小孩子的大灰狼,引得戚玉溪嗤嗤一笑。

    江雪寒也不在意,隻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抿了抿嘴,叫了一聲,“表姐。”

    江雪寒喜笑顏開,“阿雪真乖!”然後忍不住手癢又摸了摸西門吹雪的頭發。

    西門吹雪的頭發本來是梳的一絲不苟的,被江雪寒這一摸,整個發型都亂掉了,戚玉溪見了更是極其惡劣的笑個不停,西門吹雪的嘴也抿的更緊了。

    江雪寒忍無可忍,“表舅,你能不能稍微安靜一點。”

    同是表舅,人家逍遙子就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敬畏感,這位呢,懶懶散散,性格惡劣帶著些許邪氣,當真是讓人敬仰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很久以後,江雪寒問楊青月:“你當初為什麽把玉容留在身邊?”

    楊青月說:“殷雨為人狡猾,數年下來定然留下不少後手。殷玉容是他唯一的女兒,把她放在我身邊,是監視也是牽製。”

    江雪寒斜眼看他:“哦,那你有沒有趁機享受美人恩!”

    楊青月失笑,“你放心罷,我的眼光沒有那麽差。我將她拘在身邊,隻是為了監視和牽製,並不太理睬她,不過她似乎腦子有點問題,總以為我是她的所有物,這一點我也無可奈何。”

    江雪寒滿意的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又想到一件事:“既然是裝失憶,當然為何假做不認識我?”

    楊青月笑得風輕雲淡,“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