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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透過鼻子輕輕一笑，“怎麽？看見我很驚訝嗎？”聽得出她語氣中的嘲諷與譏刺。
    這種情況下相見，琳兒怎會不吃驚？平日裏蕭莫雖然嚴厲嚇人，卻不是一個壞人，如今為何要做出這種事？不，不對，一定是她從壞人手中救了我……
    “是不是不敢置信？覺得一定是我從歹徒手中救了你？”蕭莫輕蔑地一笑，語氣冰冷至極：“不要自我安慰了，我就是歹徒！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襲擊你的就是我！你一定不敢置信想問為什麽，放心，我會讓你死得明白，要怪就怪你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哥哥！”
    “不！我哥哥不是那種人！”聽到蕭莫侮辱白夜，琳兒連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都忽略了。
    蕭莫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是她的性格哪怕是在笑，也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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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憐的家夥，事到如今還被蒙在鼓裏嗎？你把他當成哥哥，而他卻把你當什麽？他把你當成小醜來愚弄！怎麽？不願接受事實嗎？既然如此我問你，他可曾告訴你這個妹妹他在做什麽樣的工作？為何沒有時間來看望你？”
    剛想開口駁斥的琳兒聽到這句話當場愣住了，正如蕭莫所言，白夜從來不談論工作的事，就算琳兒問起，他也總是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隻是她從小跟白夜一起長大，所以深信白夜不會做壞事，然而白夜對工作的隱瞞卻成了琳兒心中難以抹平的疙瘩。
    是啊，如果不是壞事，他為什麽要隱瞞？
    “看吧！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哥哥在做什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蕭莫握緊拳頭，心裏的仇恨展露無遺：“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手上沾染了成千上萬人的鮮血！”
    “不！我不要聽！”琳兒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喊，好像要憑借自己那微弱的嘶吼淹沒這世界、淹沒哥哥一切的負麵消息。
    蕭莫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粗魯地扯開了耳旁：“你不想聽我偏要讓你知道！你的哥哥白夜，他是個罪孽深重的人，他讓無數人流離失所！讓無數家庭分崩離析！讓無數孩子成為孤兒……”
    說到這裏蕭莫瘋狂地大笑，“隻是這與我何幹？與我何幹呢！白夜！你屠盡天下與我何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殺他……當你殺他的時候，可曾試想你的親人會有這一天？哈哈哈！”
    原來蕭莫曾與一名軍人交往，那也是她一生唯一一次愛上別人，所以這份愛情對她而言無比珍貴。然而那人卻因為違犯軍紀被白夜當場處死，絲毫不念戰友之情。由於交往之事甚密，連頂頭上司燕南天都渾然不覺，白夜更是無從知曉。恐怕白夜做夢都想不到，讓琳兒陷入危機的不是蒼皇、太尉這兩個仇家，而是當年自己隨手捏死的一個跳梁小醜。
    ————路燈下，白夜循著水跡以最快的速度瘋狂疾馳著，不知穿過多少街道、經過多少路燈。漸漸遠離了都市，來到郊野地帶，夜色中，一座廢棄的大樓尤為顯眼，水跡也向那邊延伸著。
    琳兒就在裏麵了，但是貿然進入不但不能救琳兒，反而可能會害了她，因此白夜想要先試探一番，以保證琳兒的安全。然而這時裏麵卻傳出了琳兒痛不欲生的悲鳴，似乎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聽到聲音白夜臉色一變，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呼嘯般衝了過去。
    她祈禱著琳兒沒事，不然他一定將凶手碎屍萬段！
    “轟隆！”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生鏽的鐵門連同門框一同倒地，激起塵土飛揚，白夜如同魔神一樣殺氣騰騰地登場了。然而一進門，她所看到的就是遍體鱗傷躺在牆角的琳兒。身體的折磨加上得知白夜殘暴嗜血的一麵，讓琳兒幾近崩潰。
    “誰！”蕭莫回頭向門口望去，卻見一個白衣黑褲的青年站在那兒，同時一股寒流撲麵而來讓人不寒而栗，幾乎讓人窒息。
    琳兒認出了他，在身心受熬的時刻有人像英雄一樣出現，讓從來不信童話的她也有種想哭的衝動。她想過來救自己的可能會是治安部，不料來的人卻是葉白。
    此時此刻白夜看到琳兒遍體鱗傷，一絲不掛躺在地上，不由得怒火熊熊，身上的殺氣再增一倍，幾乎讓人窒息。
    感受到這股幾乎要化成實體的殺意，蕭莫震撼不已。她潛伏在琳兒身邊有些日子，知道葉白是琳兒的同學。但是一個學生，怎麽可能擁有如此濃烈的殺氣？
    突然間她明白了什麽，怒瞪雙眼凝視著葉白，“你是白夜！你沒有死！”
    靠牆躺著的琳兒聽見這句話不禁眼神顫抖，她在說什麽呢？葉白怎麽可能是白夜……
    事已至此白夜也不再隱瞞，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那張熟悉的麵孔又展露在蕭莫眼前。
    “白夜！你果然是白夜！哈哈哈！”蕭莫卻沒有害怕，反而激動不已，因為她終於可以完成心願——親手殺死白夜。
    琳兒渾身都開始顫抖，驚喜的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痛苦，甚至恐懼。
    蕭莫對著琳兒狂笑，“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那你就讓你的哥哥親口告訴你吧！哈哈哈！”
    琳兒心頭一顫，掙紮爬起看著白夜，感覺那張熟悉的麵孔好像無比遙遠，似乎有一道深淵將二人相隔。看見琳兒的眼神，白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所做的一切恐怕都已經被琳兒知曉。
    “哥哥……你一直在瞞著我對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琳兒的語氣好像在哀求，哀求白夜不要點頭。
    求求你……如果你真的瞞著我，那就再瞞我這一次吧！求求你不要讓我心裏那位善良溫柔的哥哥化為泡影，哪怕是謊言也好呀……
    “我……”白夜不知如何作答。
    “你殺了很多人是吧？”
    “琳兒……我……”白夜想要解釋，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是個渾身浴血的罪人，但他做不到對琳兒說謊，可是他同樣無法說出實情，無法說出自己是為了琳兒才不斷殺人，那樣隻會讓琳兒更加痛苦。
    這種痛苦、這種折磨，我一個人來背負就夠了……
    見白夜欲言又止，琳兒慘淡地一笑，而這笑容，仿佛一把刀刺進了白夜的心髒。
    痛……很痛，但他無法解釋，隻能咬牙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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