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 選擇

字數:4267   加入書籤

A+A-


    八荒紀年!
    氈帳之中,誌瑪大娘還在講述自己一家的遭遇,而此時墨陽已經大概明白了今日所遇之事的原因是什麽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剛來這昆侖死亡穀,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墨陽不由的在心中暗自感歎道。
    誌瑪大娘家,確實遇到了對於他們來說非常棘手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是在這天脊高原上的一些偏遠之地甚至中原之地以外的蠻荒之中都非常常見的一種異事——巫祭!
    所謂“巫祭”,並不一定非得是墨陽所遭遇的天巫屍宗的那種血祭。而是在一些偏遠原始的地方,當地人們未曾開化,為了表示對天地自然,各種神靈圖騰的敬畏而進行的一種祭祀行為。
    而誌瑪大娘家所遭遇的巫祭卻和墨陽此來天脊高原的目的地“昆侖死亡穀”有著莫大的關係。因為這個巫祭就是為了祭祀死亡穀內的神靈的。
    昆侖死亡穀在這天脊高原上更是赫赫有名的凶險之地。在天脊高原居民的心中,這是一個充滿詭異和恐怖的地方。人們認為那是魔鬼的巢穴,皆稱它為“魔鬼穀地”。
    “誌瑪大娘,您是說,那個力量強大無比,怪異醜陋的老頭子,每年都會從那片恐怖的穀地中出來,然後向你們展示一下神奇強大的力量,再帶走一位姑娘,說是要獻給魔鬼穀地內的神靈,為你們帶來福祉?”墨陽聽著誌瑪大娘講著他們家的遭遇,不由的插嘴問道。
    巫祭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發生在一些原始的部落內。像誌瑪大娘這樣的單門獨戶的牧民,進行巫祭的事情還是很少見的。因為他們缺少巫祭的主要人物“巫師”!
    可是,這樣的事情卻發生了。因為誌瑪大娘家靠近魔鬼之穀,而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怪異的老頭子忽然來到了這裏,帶走了一位姑娘和眾多的牛羊牲畜,去獻給魔鬼穀地裏的“神靈”。
    “是的!”誌瑪大娘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事情是從兩年前開始發生的。那時候,我們的牧場比現在要廣闊的多,原本有八家牧民的。兩年前,那個魔鬼突然從穀地裏出來,然後帶走了我們這裏的一個姑娘和很多牲畜,還打死打傷了好幾個人。那個魔鬼說我們觸怒了穀內的神靈,他打死的那幾個人都是冒犯了神靈的人。而要讓神靈安寧,就必須要向神靈獻祭。”
    “當時我們不懂這些,我們怕極了。可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不想離開這裏。為了不觸怒神靈,我們收縮了我們的牧場。後來的確平靜了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那個魔鬼又來了,我們反抗他也沒用,還被他打死了更多的人,而且登巴的腿也被他打斷了。這一次,他帶走了我們兩位姑娘,還逼著我們將更多的牛羊趕進了那個穀地裏去。而且他還說,不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說這周圍的雪山都是神靈的領地,如果我們逃跑,會死在雪山裏。”
    “從那次之後,我們這裏的人就害怕了,怕他今年會再來。反正留下來也會被他打死,就也管不了他的警告了。所以剩下的鄰居都搬走了,隻有我們……登巴的腿斷了,根本沒有辦法翻越雪山。拉姆是個女孩子,更是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去外麵的……直到我看見了您!我們又覺得有希望了。我們以前也見過您這樣的探險者,知道你們有很大的本領,而且您的身體又這麽強壯,肯定能翻越雪山。我和登巴是不指望出去了,隻希望你能帶我們的拉姆逃出去,所以才會讓她半夜裏到這裏來找你……”說到這裏,誌瑪大娘不禁又哽咽起來。
    “d!這個雜碎!”墨陽不由的在心中暗罵。這群淳樸的牧民不知道怎麽回事,可他卻是知道這所謂的“向神靈獻祭”是鬧得什麽妖蛾子。因此十分的同情這些牧民。要是換做平常的原始部落裏,他肯定會把那個鬧鬼的巫師給揪出來,抽筋剝皮。
    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不一樣,這和昆侖死亡穀連上了關係,令墨陽不禁警惕了幾分。況且據誌瑪大娘所說,那個主持獻祭的人還是一個擁有“神奇強大的力量”的老頭子。顯然不是一般裝神弄鬼的人了。很可能和他此次要尋找的目標“原始巫教”有莫大的聯係。
    墨陽回味著誌瑪大娘的話,沉吟了一會,問道“你們把那些牛羊趕到魔鬼穀地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裏麵發生了什麽?”墨陽想起了在網上搜索道的一些傳說,傳聞有牧人進入那昆侖死亡穀之後,都是怪異的死去了。而且都是仿佛受到了極度的驚嚇而死,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等等。
    雖然不知道墨陽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誌瑪大娘還是回答道“那個穀地裏的確有魔鬼,我們當時趕牛羊進去的時候,看到那片穀地上的天空烏雲密布,很厚很厚的烏雲。那些烏雲會動,裏麵仿佛有很嚇人的東西。會直接把我們趕進穀裏的牛羊全部蓋住,等到烏雲散去,那些牛羊就都不見了!”
    墨陽聞言心裏一沉,繼續問道“那個怪異的老頭子又是怎麽來的,他抓了你們這裏的姑娘,是怎麽把他們帶走的?”
    誌瑪大娘聞言驚駭之情更勝,道“那個人可定是魔鬼的手下,他有著驚人的力量。他雖然長得很嚇人,身體又瘦小,但他的動作卻比雪豹還要快的多。他來我們這裏殺人的時候,我們的獒子曾經攻擊過他,可他隻一下子就把獒子給打死了。”很明顯,那個老怪物的形象令誌瑪大娘記憶猶新。她一邊敘說著,還一邊用手比劃著“另外,他是從穀地外邊的山上來的!我記得那天下著雪,我和登巴正在收拾草料,突然看見那邊的山上發出一道比血還紅的紅光,然後轟的一聲那個魔鬼就憑空冒出來了。”
    迅速、怪異、血光,再加上這裏臨近昆侖死亡穀,聽到此處,墨陽已經可以大致肯定那個怪異老頭的身份就是原始巫教餘孽了。雖然還不能肯定。墨陽思考了一會,繼續道“誌瑪大娘,他今年大概什麽時候會來?”
    “那個魔鬼好像每年都是在羅睺日前一天的黃昏時候出現,前年和去年都是這樣的!也就是後天了!”誌瑪大娘說道。
    “羅睺日?”墨陽在心中浮現出了一個詞,這羅睺日是天脊高原曆法之中一個很特殊的日子,十分的不吉利。這羅睺也是古代一個凶神惡煞和星辰的名字。
    墨陽沉吟片刻,仔細思慮了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便在心中下了決定。不論出於那種原因,他打算盡量幫這戶善良的牧民一把。不過現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他自然不能滿口答應下來。便對誌瑪大娘說道“大娘您放心吧,請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我就會給你們一個答複的!”
    誌瑪大娘聞言感激的看著墨陽,眼中有淚水流出,起身朝墨陽恭敬的鞠了一躬,道“謝謝您,我尊敬的客人,如果您能帶我們的女兒脫離苦海,就是我們的大恩人。來生我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的。”
    …………
    夕陽西照,已近黃昏!
    本來平常的這個時候,登巴和誌瑪一家應該是趕著牛羊進圈和收拾草料的時候。但今天顯然不同尋常。整個牧場都靜悄悄的,隻有三個氈帳立在那裏,在高原凜冽的寒風中不停抖動著。那些早就被趕進了圈的牛羊,也仿佛被空氣中那一絲沉寂所感染,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圈裏一動不動。唯有兩隻高大的藏獒,蹲在氈帳的門口低沉的嘶吼著。
    氈帳背後的半山腰處,一處嶙峋的山石叢中,墨陽隱伏在哪裏,運轉天機秘術,整個人已經完全和山石融為了一體。他悄悄的展開了神識,靜靜的感應著這片牧場裏的風吹草動。
    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明天就是天脊高原曆法中這一輪的“羅睺日”了。今天這日落黃昏之時,也就是誌瑪大娘所說的那個怪異的老頭子惡魔出現的時候了。
    昨天一大早,墨陽便找到了登巴大叔和誌瑪大娘,向他們說明白了自己的打算。這讓這戶牧人一家三口都感到萬分的驚喜。在他們的眼中,墨陽也隻是一個愛冒險的登山者而已。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昨天清晨墨陽就帶著他們的女兒拉姆“上路”了,翻越那巨大的雪山,逃離這個地方。
    離別之情當然不必多敘。墨陽當然沒有就此走掉。他有自己的目的,要看看這位從昆侖死亡穀出來的詭異老頭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故此,他將拉姆姑娘帶到了外麵雪山懸崖上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裏,以天機神紋布置了一個隱蔽的陣法將她隱藏了起來。而他自己則去而複返。在這裏隱藏了起來。
    從墨陽潛伏的這個地方向下看去,視野非常的開闊,而且此處山石甚為陡峭複雜,期間還夾雜著各種草木和腐殖。各種氣息混亂不堪,最適合隱藏行跡。
    從這裏向下看可以看出,下麵不遠處的氈帳周圍的牧場也有了一些細微的異樣。在那濃密的牧草間,不時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塊,或者閃爍著光澤的東西隱藏。那是昨天夜裏墨陽在氈帳周圍以天機神紋秘術布置了一個陣法。
    雖然不知道那即將出現的怪異老惡魔是何等人物。但如果力所能及的話,墨陽還是想救這兩位牧民一命的。故此,他在這幾座氈帳周圍打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