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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以後我們兩就生活在這，你要是不喜歡，等你病好了，我們再換地方住。”
    方羽蹲下來，看著玉雪可愛的女兒。
    伸手揉了揉小雨的發頂。
    小姑娘抬頭，看著方羽認真道：“沒有不好，爸爸在哪，哪兒就是我們的家。”
    “隻是……”
    小丫頭欲言又止，十分糾結捏著胖乎乎的小手。
    見爸爸期待的看著自己，小姑娘一跺腳：“哎呀！”
    “我就是覺得，就是覺得爸爸太辛苦了……爸爸本來是醫生，現在還要給小朋友們做飯，還要照顧我……”
    “這幼兒園也太難了！”
    小姑娘聲音帶著哭腔，看著連地麵都凹凸不平的教室，直接抽噎起來。
    方羽心中一暖，女兒是關心自己，覺得是因為她連累了自己。
    方羽伸手將小雨摟進懷裏，淡淡笑道：“爸爸覺得這樣就很好，爸爸喜歡小朋友，也喜歡和別人分享美食，更喜歡陪伴你，小雨你相信爸爸，你的病會好，幼兒園也會變好。”
    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摟著方羽的脖子連連點頭。
    “方老師！”
    方羽扭頭，見張百年從外進來。
    原本喜滋滋表情，見父女兩抱頭痛哭的樣子，頓時凝結在臉上。
    心裏更是“咯噔！”一下。
    完了！
    絕對是條件太艱苦，連方老師都不想留下來了。
    方老師要是走了，這幼兒園怎麽辦？
    張百年的神經一下就緊繃起來。
    “張園長有事嗎？”
    方羽開口。
    張百年回過神來，眼神一閃，他本來是告訴方羽，他辦公室旁邊的雜物間收拾好了，方羽可以再去收拾收拾晚上就能住了。
    但是現在這樣子，方老師要是看見破亂的小房間，隻怕轉頭就走。
    想到這，張百年神色忐忑起來。
    看著方羽道：“晚上你和小雨就睡我哪一間，這房間以後就歸你了。”
    “你放心，我這就去把我的東西搬出來。”
    “把衛生打掃幹淨。”
    張百年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方羽，不敢錯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隻要方羽住的舒服，這都不是事。
    “不用了！”
    方羽抱著小雨起身：“你的房間你住習慣了，我再選一個就行。”
    方羽說完，彎腰低頭出了教室。
    張百年對自己的好，方羽不是不知道，張百年小心翼翼害怕方羽會離開，其實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幼兒園就是方羽全部的希望。
    下午六點半左右，夜幕降臨。
    沒有市中心的燈紅酒綠，也沒有人群的喧囂，太色微微擦黑，此時的幼兒園走廊上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將人影拉得老長，周邊隻有蟲鳴聲，還有孩子們的對話聲。
    似乎連周邊的溫度，都透著幾分清冷。
    方羽抱著女兒，打量著夜幕下的幼兒園，空曠寂靜。
    幾個安裝大門的師傅，還在配合幹活，張百年隔壁的房間，透過狹小的玻璃窗，燈光正亮，窗戶上倒映著張曉萱的影子。
    裏麵傳來張曉萱和孩子的對話聲：“方老師會走嗎？”
    “我喜歡方老師！”
    “我也喜歡方老師。”
    “他除了個子高，還有什麽好的？”
    張曉萱不服氣的聲音傳來。
    孩子奶聲奶氣回答道：“方老師做飯好吃。”
    “方老師講課也好玩，我喜歡方老師。”
    “我也會做飯啊！”
    “略……”
    孩子們的回答聲滿是嫌棄。
    張曉萱話音未落，方羽推門，房間內的一大兩小齊刷刷抬頭看向方羽。
    張曉萱頭上裹著黑色的所料袋，手裏拿著掃把，見方羽進來先是一臉驚愕，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方羽。
    背後說人壞話，當場被抓，任憑張曉萱臉皮在再厚她也不好意思。
    但想起自己是為方羽打掃衛生，心裏有了點底氣，張曉萱雙手捏著掃把，對著方羽咧嘴嘿嘿一笑：“方大哥，我們幫你打掃幹淨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床被子。”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兩個小家夥仰著小臉，孺慕地看著方羽，甜甜的叫道：“方老師！”
    “方老師，小雨。”
    “這是你們幫我和爸爸打掃幹淨的嗎？你們好厲害呀，謝謝你們！”
    小雨目光掃向四周，趕緊從方羽身上滑下來，親昵地跟在兩個小男孩中間。
    兩個小家夥被誇的不好意思，靦腆地看著方羽，方羽蹲下身子，揉了揉兩小隻的腦袋，真誠道：“謝謝你們！”
    兩人的年齡隻有四五歲，這麽小的孩子晚上竟然沒人來接，留宿在學校，肯定有自己的委屈。
    而方羽平日接觸到的這麽大孩子，有很多連吃飯都需要人喂。
    這一對比，方羽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方老師誇獎自己，兩小隻低著頭，小臉喜悅。
    “方大哥！”
    張曉萱抱著兩床舊棉被，都看不見腦袋，跌跌撞撞從門外進來。
    方羽見狀趕緊上前接過，然後將棉被放在一旁的木床上。破舊的房間，屋頂的牆皮都掉了不少，白色的牆麵已經變成看煙黃色，但是打掃的幹淨整潔，整個房間隻有一張舊木床，顯得空蕩蕩的。
    張曉萱跟著方羽身後，見他將被子展開，趕緊上前幫忙。
    張曉萱這麽殷勤，方羽心中猜想，這貨絕對有話要對自己說，方羽抬頭，張曉萱正盯著自己，果然如此！
    “嘿嘿……”
    張曉萱尷尬笑笑。
    床也鋪好了，張曉萱也沒要走的意思，雙眼盯著方羽目不轉睛，看得方羽都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小雨一會兒瞅瞅張曉萱，一會兒瞅瞅爸爸，呆呆開口道：“張老師你也想跟我爸爸一起睡？”
    啥？
    張曉萱嚇得五官扭曲，瞪大眼珠看向小雨，小丫頭一臉呆萌，人畜無害朝著自己眨眼睛。
    方羽更是滿頭黑線。
    另外住校的兩小隻，看著張曉萱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張曉萱不知道該說什麽，直接後退到門口，慌張擺手道：“那個……方大哥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去買點土豆胡蘿卜，還吃咖喱飯。”
    說完，張曉萱一溜煙跑了。
    她能有什麽目的？
    不就是想吃頓咖喱飯麽？
    方羽本想開口教育女兒，三小隻像是沒事人一樣蹲在地上玩螞蟻。
    小雨問道：“要是有個叔叔給你吃冰淇淋，讓你回家打你爸爸，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