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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後去到另一艘快艇上，說道：“蘇小姐，等下就會有電了，你先回去吧。”
    “嗯。”蘇小小點頭。
    助理開著快艇走了，蘇小小看著他離開，然後執著拐杖，把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了的右腿，從飛艇裏帶了出來。
    在樓梯上坐了一陣，很快就有電了。
    蘇小小起身去按電梯，還沒有反應，等了差不多近一個小時，終於電梯也可以用了。
    回房間的路上，有一麵很大的落地鏡。
    蘇小小雖然愛美，但幾乎沒有在路上照鏡子的習慣，但這次無意間的一瞥，差點沒讓她把自己嚇死。
    蓬頭垢麵，滿臉汙泥，額頭上的紗布早就濕了，傷口裏的血水滲了出來，紗布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掉下來。而她身上的衣服像是從泥坑裏撈出來的一樣，腿上的支具，差不多成了黑色的石膏了。
    “難怪那麽沉。”她嘟嘴吐槽了句，往自己的套房走去。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動靜，隔壁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拉開了，女護士和女助理探出頭看她，而後齊齊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蘇小姐？”
    “帥氣麽？”蘇小小抬頭得意道。
    “……”
    女助理忙出來道：“蘇小姐，我聽說你搶了一艘快艇跑了？”
    “噗！”蘇小小無語，“什麽叫搶了東西跑了，說的好像我是強盜一樣。”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嘛，”女護士道，然後看向蘇小小的叫，大叫了一聲，“蘇小姐！你的腿！”
    說完不等蘇小小有反應，也顧不上蘇小小身體髒，她直接把蘇小小拖進屋：“你不怕這條腿壞掉嗎！你怎麽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你知不知道一條腿壞死是要徹底鋸掉的啊！你能不能長點心眼，你是小孩子嗎！”
    蘇小小被她拖著，同時不忘翻一個白眼：“我上學的時候學過護理課，什麽程度的壞死要鋸腿我知道的，別危言聳聽！”
    “我是為你好！”護士氣道。
    “很多人都這麽說啊。”蘇小小冷笑，“我要一個個謝過去，一個個在意過去嗎？然後按照這些人給我的要求過他們想要我過的人生？”
    女護士一頓，看著她的眼光變得複雜。
    女助理也有些別扭，陌生的看著蘇小小：“蘇小姐……”
    “什麽？”蘇小小問道。
    “……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
    蘇小小點頭：“好啊。”
    “你……”女助理舔了下唇瓣，還是問出了口，“你為什麽變得這麽刻薄？”
    蘇小小眸光黯淡了下，垂頭看著手裏的拐杖。
    “不論發生什麽事，”女護士道，“都不是你可以對別人刻薄或者傷害別人的理由，知道麽？”
    沉默一陣，蘇小小轉身要走。
    女護士拉住她：“蘇小姐，你的腿還沒處理好。”
    “那你知道麽，”蘇小小回頭看著她，“教育或教訓別人的時候，要先看看對方願不願意被你指點比劃。”
    “你……”
    “再會。”
    蘇小小轉身離開。
    房間已有了熱水，蘇小小把自己沉進了浴池裏，她伸手抱著正在劇痛的右腿，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在想，真的就此殘廢吧。
    房間外邊這時傳來動靜，她呼吸一滯，聽到來人在客廳短暫停了一陣，然後大步朝浴室走來。
    這樣穩健的腳步聲，這是，這是……
    “小小？”寧暮寒的聲音略帶嘶啞的在浴室門口響起。
    蘇小小是反鎖浴室的，寧暮寒又敲了下：“小小？”
    如果沒有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如果她真的就乖乖的呆在酒店裏等他，那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應該很欣喜的撲了過去，邊喊著寧暮寒你回來了，邊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埋進他懷裏吧。
    真是個傻女人。
    蘇小小抿了下唇，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在。”
    寧暮寒濃眉微蹙：“小小，你怎麽了？”
    良久，蘇小小從水裏爬起，裹了浴巾打開了門，抬頭看著麵前這個高大熟悉，卻又好像很陌生的俊美男子，她一笑：“我沒事啊。”
    他劫後重生，他大難不死，他才曆經鬼門浩劫，蘇小小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添堵，問他和西爾維婭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想繞過寧暮寒去往臥房，但又不忍心底那一絲擔憂，問道：“在船上的時候，很驚險吧。”
    寧暮寒擰在一起的眉頭沒有解開，他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具體。
    他點頭：“嗯。”
    “累不累？”
    “為什麽對於我回來，”寧暮寒有些不安的說道，“你好像不那麽開心？”
    “有嗎？”蘇小小眨了下眼睛，頓了下，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才發現他慣來溫暖的手掌也有這麽冰冷的時候。
    寧暮寒手指微顫，動容的更握緊了的她的手：“小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蘇小小搖頭，想說沒有，寧暮寒卻又看向了她的腳，麵色大變：“你泡澡了？你的支具呢？”
    “我，”蘇小小語塞了，麵對這樣的寧暮寒，她果然還是慫慫的，“我給拿掉了。”
    “誰允許你拿掉的？你的腳好的這麽快嗎？”寧暮寒二話不說就把蘇小小攔腰抱起往沙發走去，“別人骨折至少要在床上躺一個月，有些人甚至半年都下不了床，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蘇小小沒有說話，其實本來想頂嘴的，但久久沉默後隻輕輕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誰知寧暮寒卻又一頓，目光看向了她扔在最裏邊那個沙發旁邊的衣服和鞋子，還有地攤上很淺很淺的髒鞋印。
    “你出去了？”寧暮寒聲音陰冷的說道。
    “我……”
    “蘇小小！”寧暮寒怒道，“這種天氣，你出去了？”
    “助理沒有告訴你？”蘇小小反問。
    寧暮寒跟著一起去了醫院，然後就遇到幾個最先乘快艇趕去的助理，一句話都沒說就搶了他們的快艇趕回來了，一心隻想要見蘇小小，哪還有時間問他們話？
    他看著懷裏的這個女人，簡直氣得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