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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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日向寧次的美好生活!
    像是在歡迎,才剛剛到達木葉村,便飄起漫天白色。細膩的雪花一經觸碰便化為點點涼意,透明的液體依附在指尖,除去寒冷,倒是為冬日平添一份浪漫。
    “嗚”
    房間不大,也稱不上暖和,唯一熱源也隻是房間中間凹陷建造的火坑。
    周圍皆是木製牆壁,隻是薄薄刷塗了一層防火塗料,比三船府邸不知道要簡陋多少。
    靠近窗戶的位置,是一張標準規格的單人床,短短九十厘米寬,卻讓躺在床上的男孩睡出了一米八大床的既視感。
    寧次的睫毛微微顫抖,在陽光刺入眼睛之前完全睜開。
    剛映入眼中的,便是這冬雪,將世界萬物吞噬殆盡,毫不猶豫的染上自己的顏色。
    “今年冬雪民已臞,明年春雪民更饑。”蒼白的唇瓣略顯幹裂,腦中自然浮現這般話語,原是可以藏在心裏,現在卻偏是要說給房間裏另一個人聽。
    他沒有往另一半空間看去,卻也知道是誰。
    看來這昏睡並非一日兩日,連綱手都處理完了五影會談連帶著的麻煩事,現在有閑情逸致來看小鬼生病了。
    淡淡酒香變得比方才濃厚些,液體流動的聲音著實動聽。
    “這個冬天咳咳”
    似乎是還有些低熱,胸口悶痛卻牽連著頭部也陣陣眩暈。
    這是一場命中注定的戰爭。
    它或許能夠為這個世界帶來巨大變革不論是好的方麵,還是壞的方麵。
    但苦難卻折磨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戰爭就是這樣。”
    綱手為自己再次滿上,酒香似乎具有安撫人類靈魂的魔力,讓滿身傷痛之人忘去悲泣,混沌之中,便會覺得這世界要美好些,未來要明朗些。
    運氣好的話,故人也會出現。
    在喝酒做夢賭博這三件事情上,她算得上是專家。
    液體清涼透徹,在杯中搖搖晃晃,女人繼續道“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一劫。”她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就算是曾經自以為能和神明比肩的你我。”
    床上的男孩側過身來,直視綱手裹滿朦朧的雙眼“將一切推入不可挽回地步的,是普普通通的人類。”
    “曆史上並不欠缺一二,也算不上絕無僅有的一二。”
    “他們是這樣,我們亦然。”
    人存在,便會有衝突。就算沒有戰爭,這一場浩浩蕩蕩的冬雪,也足夠讓人煩惱上一整子了。
    而戰爭,又未嚐不是一次冬雪。
    冬雪之後,便是摧毀於無形中的,春雪。
    “兔子都要餓死了。”
    聽到這裏,綱手忍不住白了寧次一眼,日向寧次先前做了什麽,她再清楚不過“有主人的家犬倒是一個個膘肥體壯。”
    空之國的戰爭預備,讓誰不眼饞?
    “你倒是護短了,可那群人連屍體都含在嘴裏不放,連五影會談都要教人來攪混水。”
    宇智波遼是被邀請的,但空之國完全可以無視邀請遼不過是掛名人員,四方轉悠,除了家哪裏也不會,也就隻有在木葉的妹妹偶爾還能收到哥哥的來信。
    日向寧次死後,屍體被空之國霸占,最後明明部件齊全卻隻有衣冠塚立在林子裏,祭拜者也隻有宇智波遼一人。
    連那時一起旅行的雙胞胎和藤原悠介都少有拜訪。
    “養出白眼狼是什麽心情?”
    明明是挑釁的話語,卻見寧次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麽?”酒杯再次滿上“有什麽好笑的?”綱手的神情卻也變得豪爽。
    寧次撐著床鋪坐起,正對上的,是手腕上以及被處理好,隻留下淡淡痕跡的燙傷。
    “他們有自己的做法,不會拘泥於彼世之人,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守著屍體的家夥,卻未嚐有旁人看來那般絕情。”
    冬雪還在飄,卻教寧次想起一個人。
    “那日宇智波滅族之夜,都說宇智波鼬是絕情之人,又何曾想過,他比任何人都多情。”
    “宇智波刻在骨子裏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力量,無非一個字。”
    “‘愛’。”
    拿著他身體的無非便是黑絕和帶土,黑絕自然腦子裏隻有複活媽媽,現在卻先於輝夜選擇了他可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帶土能同意,自然也不過就是先前那副說辭“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但這個世界無比真實。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關於宇智波斑。”
    綱手看著寧次說著說著笑意翻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我哪裏會知道?”
    “無非就是想到了,被我嚇傻了的中二病。”
    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或是帶土,“愛”的情感過於強烈,便會輕而易舉被這個世界扭曲。
    他們常常被認為是冬雪,在降臨之時,卻意外的溫暖。
    原來是紅日初升,其道大光,可惜的卻是恒星爆炸的前一秒。
    “綱手大人,你不用小心宇智波遼。”
    紅眼的宇智波,卻又不盡相同。
    帶著卷毛本可以無憂無慮做一輩子笨蛋的少年,卻在出生時便永遠喪失了做笨蛋的資格。
    並非他不想,也並非環境所致,隻是待到察覺之時,他的靈魂早已經是父兄所期盼的模樣。
    “有些事自然強求不來,但他終究是做不來壞事的。”
    宇智波遼卻是披著暖陽外皮的冬雪,他早已經脫離了“愛”的範疇。
    “他是我帶來的麻煩,但並非無用。”
    “他和曾經的你我一樣,都是找不到彼岸的迷途羔羊。”
    綱手搖晃著手中空了的酒壺,心中暗自感慨寧次的敏銳。
    她曾聽對方說過,是世界應該是個能讓笨蛋隨性所欲當一輩子笨蛋的世界,那笨蛋所指之人,也在日後明了。
    宇智波遼絕不是平庸之輩,他是宇智波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他的“愛”卻不知所蹤。
    父母早年戰死,留下他和弟弟在夾縫生存,又被派去日向執行任務換做誰都會感到迷茫,而眼前出現的,卻是日向寧次。
    能讓狗乖順一輩子的日向寧次。
    於是,他成了“利刃”。去做著印象中宇智波應該做的事情。
    “有些願望命中注定是達不成的。”
    男孩輕聲歎氣“這並非命運,隻是凡人無法抗衡的時代。”
    “我做不到改變他,卻可以讓宇智波遼成為最後一個犧牲品。”
    “他是已經融化的冬雪。”
    將所有叛逆和偏執收起,做世界上最好用的刀。
    “我當然知道。”綱手倒是好心,替對方將被子蓋好“能讓你好好睡覺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何時,夜幕已悄然降臨,待那紅日再次升起,這場冬雪仍然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