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虛掩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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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之的時劫!
    2003年9月26號,晚上,家中。
    醫院打會議僅僅隻是對我們要進行的模擬手術進行了編排以及紙麵預演,所以在經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討論後會議便順利地結束了。
    回到家中後我拿起了電話向陳老師撥去,然而手機的那一頭依然一如既往地無人接聽。自從陳老師帶著林子齊消失後起,除了那一通有些蹊蹺的短信以外我便再也沒能和他取得過任何聯係。而更讓人奇怪的是,在陳老師在將林子齊帶走調查後的第三天,身為目前線索核心的林子齊卻離奇地出現在了周一的課堂之中。
    這個星期的前四天坐在教室角落的林子齊並沒有與我進行任何的對話,麵對想主動打破眼前的局麵的我,她卻一直選擇逃避。
    然而在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到了第五天時,一向對我保持回避態度的林子齊卻突然衝到我麵前用急切的語氣向我莫名其妙地求助,她對我的請求僅僅隻是‘請幫助我‘並問我答不答應,關於這具體要幫什麽忙的核心問題林子齊卻隻字不提。做完清潔後我的時間表本來就已經吃緊,加上我感覺到了林子齊這莫名其妙的行動後有一種極其濃重的不詳氣息,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林子齊的請求後我二話不說便離開了教室。雖然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林子琪將一張寫有她家地址的紙條遞給了我,但是在完成了醫院的工作後我依然直接返回了家中。
    “哥哥,你回來啦。”打開公寓大門後,站在門口的旦就像一個粘住哥哥的小妹妹一樣牢牢地抱緊了我“今天晚上能陪我一起玩拚圖嗎?”
    “拚圖?家裏麵可從來沒有買過那樣的東西啊。”我朝著茶幾上看過去,一個已經被打開的紙盒裏堆著密密麻麻的拚圖碎片“原來是新買的啊。。最近幾天都難得在家裏看見你幾眼,難道說是管理局那邊有什麽很繁雜的工作嗎?”
    “差不多吧,我來這個地方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比較長期的任務。”旦點了點頭“如果不掃除那個威脅,這個時空的一些讓人頭疼的問題還會一直持續下去。”
    “原來是這樣嗎,武裝執行官這個這個職位還真是背負了世界未來的重任呢。”除了修改時空以外,如果時空管理局能對那些引導社會未來前進方向的關鍵因素進行引導並改變它們,本來向著不好的方向前進的世界也會重回正軌“最近要忙到什麽時候,今天晚上還要留在家裏過夜嗎?”
    “今天還有些關於那個任務的小事情要處理一下,我想下個星期整個事情或許就能夠完全解決了。”旦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後便打開了大門“剛才突然收到了從上級發來的任務,感謝你能夠答應我一起玩拚圖,但遺憾的是,我沒有辦法陪你一起度過這個夜晚了。”
    “一路平安,我還想在你離開這裏時好好地跟你道別。”我笑著向旦揮了揮手“不過我想既然自己已經踏入了你們的世界,以後也一定會有見麵的機會吧。”
    “以後一定會再次相見的,我向你保證。”這時旦的雙眼中突然濕潤了起來,她舉起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還沒有流出眼眶的淚“就算我們相隔兩個不同的世界,我也會來到你的身邊繼續依靠你一起繼續生活下去。”
    就這樣旦輕輕地關上了鐵門,安靜的公寓裏她那回蕩在樓梯間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雖然我並不知道旦究竟在做些什麽,但是剛才那番輕易就讓平時性格穩重的旦留下眼淚的話就如同生離死別一樣讓我感到了壓抑的情感。
    坐在書桌前的我現在徹底閑了下來,時空世界的事情雖然如同隱形的秤砣一直都壓在我的心上,但是若要真的認真去對待那些事情我現在也缺少著打破僵局的突破口。醫院的事情在今天完成了紙麵預演後要在下個星期五才會進行手術室的模擬預演,而真正的手術要在演習後的問題總結結束之後才有著開始的可能,所以即便現在去和她說明眼前的狀況也為時過早。
    就這樣吧,平靜安寧的生活不正是我渴望的嗎。
    2003年9月29號,早晨,學校。
    在度過了一個久違的平靜周末後我懷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學校,然而在上周五對葉虎進行開導了以後他今天依然沒有出現在我的身後來拍我的肩膀。或許是因為他更加看中自己的未來而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與王艾希的感情之中,現在的葉虎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繼續和我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麽樣的人一起瞎混了。在失去了朋友的陪伴後雖然我的內心並不是非常舒坦,但是如果能夠消除葉虎與我之間的誤會也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從正常人的角度看來家人的生離死別都應該是即將奔赴前線的兄長與留守在家的妹妹進行道別,然而擺在我眼前的事實卻完完全全地被顛覆了過來。現在的我因為能夠隱約感受到旦獨自一人所麵臨到的危險而為她的安全而擔心,雖然說旦在搬進來後的第一天便給了我一張帶有白色按鈕可以伸展成長棍的黑色卡片,但是因為我根本無法追尋旦的行蹤,無論自己的身邊有著多麽了不起的武器也無法對根本就不在身邊的旦施與援助。
    “班上有人知道林子琪在什麽地方嗎?”在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時候,那名已經白發禿頂的班主任走進了教室“怎麽無故缺席啊?”
    “或許隻是鬧鍾故障而睡過頭了吧,隻要是正常人都難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班上的同學要不是因為有老師的提醒,都幾乎沒有注意到林子琪的缺勤“班長大人,你難道不想去把她從家裏揪到這裏來嗎?無故缺勤的學生可是有傷班級風氣的現象哦。”
    “的確呢,就算學習再怎麽好,一個學生也不應該藐視學校的功課呢。”因為王艾希在糾正班上風氣的事情上一直都站在最前線,被教室後方的話刺激的她便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一貫人格貫徹到底,她從自己的抽屜裏取出了班上同學的性名冊後開始查閱林子琪家的地址“奇怪了,為什麽林子琪的居住地址是空白啊?”
    和班上那些喜歡攀比自己服飾和各種玩物的人相比,林子琪從外表上看起來顯得非常地樸素,顯舊而且泛著黑的運動鞋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腳,中午從來都是吃自己從家裏帶來的鐵飯盒。從她那已經顯得破爛不堪的書包和平時各種節儉到幾乎苛刻的行為可以看出她的家裏似乎存在著經濟困難。而從這座城市的結構看來,我想林子琪應該是屬於那種跟隨父母一起從鄉下進入城市務工人員子女。林子琪能夠進入這所學校是因為她有著幾乎能夠碾壓全年級學生的優異成績,然而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優秀學生或許在這座城市之中連一個固定的居所都沒有。。
    “我有林子琪家的地址,這一次就讓我來處理吧。”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了上周五林子琪那幾乎崩潰的模樣,一股惡寒之意不由得從我的背後升起。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在這些事情上自告奮勇,我拉住了王艾希的衣袖後站起身來“你去的話一定會耽擱自己的課程,但是我這樣的人沒有問題。雖然說平時我對於風紀有些漫不經心,但是這一次。。”
    “一個已經不算學生的家夥去找一個和學校格格不入的學生回來上課,這樣的事情是我無法接受的。”雖然王艾希在聽完我的話後有點猶豫,但是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卻對我的做法忍無可忍“如果你真的不想繼續在這個學校待下去,就請向學校遞交一份正式的退學申請。”
    雖然我明白一意孤行會造成自己難以掌控的結果,但是我心裏那股對於林子琪隱隱的不安卻無法讓自己繼續停留在這間教室裏無所事事。如果林子琪真的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我不能就這樣對她袖手旁觀的原因不僅僅是停留在要保護林子琪這個重要的線索,她已經不幸地和時空穿越能力扯上了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讓林子琪再遭遇到其他危機的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的我在同學和老師看待異端的眼神中邁出了自己的步伐,因為林子琪遞給我的地址離學校並不是很遠,所以我在離開了學下以後便飛奔了起來。
    同仁四街5號院,這裏應該就是林子琪家所在的街地方了。
    離開學校後的我奔跑過了三個街區便來到了林子琪紙條上所寫的地址,雖然這個街口是我每天上學的必經之路,但是在周五林子琪將這個地址給我的時候我內心裏所存在的對她的排斥感讓自己忽略了這個幾乎就是行走就能抵達目的地的距離。要是當初能夠稍微對眼前的失態保持冷靜的心態,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讓人憂慮的地步了。
    跟隨紙條上的進一步指示,我按照街道號來到了一座略顯破舊的居民小區前。原來在街區與家人一起散步的我從父親口中得知這一帶的居民樓都是在上世紀70年代這座城市迅速開始發展時為應對人口快速增長而修建的,拜那時人心惶惶的社會所賜,無心幹活光想著革命的建築工人蓋出的房子幾乎都是一些粗製濫造的豆腐渣工程。伴隨著接近三十年的風雨飄搖,今天矗立在我眼前的這些磚混結構公寓樓破舊不堪,仿佛大地哪怕是輕輕地晃動一下它們就會坍塌成一片建築廢墟。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地方居住條件太差,腰包吃緊的社會底層人一般都會為了省錢來住這種幾乎可以被定義成危房的老舊公寓。順著手裏的紙條讀下去,林子琪所在的房子應該是這個小區的三幢402號房,按照以往建築物一層樓兩戶人家以及這個號碼推斷,402大概就指的就是這幢樓裏第四層的第二間房吧。
    在打開了單元口那已經失靈的安全門以後,我進入了三幢。雖然這些樓房的外表看起來肮髒不堪,但是進入到其內部以後迎接我的卻是幹淨整潔的樓梯間以及那被陽光照射而顯得潔白情節的乳白色牆壁。來到第三層的時候我發現兩扇相對的大鐵門之間擺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盒以及幾個還剩著飯菜的陶瓷碟子,在我發出了動靜以後一隻黑白棕三色相間的花貓叼著一隻幼崽從箱子裏鑽出來後帶著警覺看著我。或許是我比較喜歡貓,出於本能我想停下腳步蹲在了這對母子跟前打算向它們試好。然而正當我打算那麽做的時候,心裏那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比起在這裏挑逗小動物,我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在爬到了四樓,同時也是棟建築物的頂層以後,停下腳步的我才察覺到自己剛才亡命奔跑幾乎快讓我喘不過氣來。然而現在我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在穩住了腳步以後我來到了掛著已經傾斜的402門牌的那扇鐵門前伸出手輕輕的敲了敲鐵門,但是當我的手與鐵門發生接觸以後,盡管是輕輕的觸碰卻也讓這扇門開始搖晃了起來。
    定睛一看,我才發現折扇鐵門門留著一條縫,在這片窮困人口聚集治安並不算好的地方把門虛掩著一定不是什麽好兆頭。為了安全起見,我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先前旦交給我的帶著白色按鈕的黑色卡片,在按下按鈕將卡片伸展成了一根銀灰色的長棍後,我握住了這扇鐵門的把手輕輕地把它拉開。
    這一次,鐵門之後的世界又會是什麽樣的呢?
    還沒等我看見任何異樣,一股濃烈地幾乎能夠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刺激鼻腔的氣息不由得讓我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因為這突發的狀況我的腳步顯得有些慌亂,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存活下去,就必須要找到什麽毛巾或者布製品用水浸濕後唔在口鼻上。抱著這樣的目的我大步邁進了林子琪的公寓並且試圖尋找廚房以取得水源。
    猛烈地奔跑著,然而就在我穿越走廊時腳底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滑溜溜的東西,失去平衡的我在滑倒以後直接撞到了牆上。在混亂之中我的手上似乎也沾到了一些滑溜溜的神秘液體,當我將左手舉到了自己的臉前後,順著手臂向下流的暗紅色液體顯得格外地冰涼。。
    血,這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血液。而房間內所散發出的這股惡臭味證實了我最壞的想法,順著剛才我所跑過的路徑看去,一灘已經因為水分蒸發而顯得粘稠不堪的臭血透過了一個房間的門縫流了出來。
    看樣子我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似乎已經發生,之前操控林子琪來攻擊我的那個幕後黑手估計是為了殺人滅口消滅線索才對這間屋子裏的人狠下殺手。如果在上周五的時候我能夠聽從林子琪的請求並且通知旦一起來林子琪的公寓,戰鬥力強大的旦和勉勉強強能夠打架的我一定能夠從壞人的手中保護林子琪。。
    不對,現在不是該後悔的時候,雖然說發生悲劇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地上散出的這攤血並不一定就是林子琪的死亡確認。如果不打開房門查看情況的話,到目前為止的一切想法都僅僅隻是我的推測而已。
    推開了這間有血液流出的房間之後,兩具已經已經開始發脹的屍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眼前這幾乎是隻能在電影院裏才能看見的恐怖場景不由得讓我退出到了房間外依靠著身後的牆壁癱坐在了地上,不爭氣的身體現在已經完全不停我大腦的指揮,而且就算是身為身體指揮核心的大腦之中現在也隻剩下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指令。。
    冷靜下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慌張失態。
    坐在地上的我閉上了雙眼做了幾個深呼吸,雖然空氣中的腐臭與血腥味非常刺鼻,但是這些氣味比起剛才出現在我眼中的畫麵而言實在隻是小菜一碟。心裏這麽想著的我在數秒鍾後便冷靜了下來,從地上站起身後,我開始分析眼前混亂的狀況。
    這個臥室之中躺著的是兩具屍體,雖然因為輕微的腐爛已經變態,但是從皮膚的褶皺和衣服穿戴上可以認定一男一女之中並沒有林子琪。腹部被剖開而死的男屍的手中握有一把菜刀,臥室的牆上可以清晰地看見不少因為銳氣劃過而破碎牆紙。這樣的情景結合在一起後便可以明白在這兩人死亡以前這個房間之內曾經經曆了一場惡戰,擁有一定反擊能力的男性在這個屋子裏與殺手搏鬥了一番後還是沒有能夠阻止自己被殺的命運。。
    呼——
    正當我站在房間門口仔細分析事情的經過時,一股風聲突然從我的正後方傳了過來。出於戰鬥狀態的本能,我將自己我在右手的長棍高高舉起擋住了一記從正後方發動的攻擊。還沒有來得及明白事情究竟出現了什麽樣的進展時,一連串急促的呼吸聲傳入了我的耳中,當我轉過頭向後看去時,手持柴刀,衣服上染著幹枯黑色血液的林子琪舉起了手中的柴刀後又朝著我砍了過來。
    “快走,快走,快走!!”她的聲音顯得聲嘶力竭,盡管看起來架勢很大,但是在她揮下柴刀朝我看來時我隻是輕輕地用手中的長棍便擋住了她那遲鈍的攻擊。在我頂開了林子琪的柴刀以後,因為虛弱地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林子琪癱倒在了地上“不要以為同一招能夠騙到我兩次,真正的葉虛之是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去拯救一個差點就殺了他的人的,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