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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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之的時劫!
    2月17日,下午,荷花塘公園,距離選拔儀式開始還剩兩天。
    鑫姐告訴過我,成為管理員候選人的能力者體內所停駐的黑影一定會是從古至今赫赫有名的偉大靈魂。如果旦所言為真,那麽她體內的那個冒著黑煙的家夥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能量監督者。
    因為伊芙對於其他候選人的信息都一直高度保密,所以我曾經有想過第五個候選人會不會是管理局派出的第二個人選。然而因為旦一時的漏嘴,先前就已經被我有所察覺的管理局的最高機密在那一瞬間被我徹底識破。
    旦並不是管理局所派出的真正候選人,現在屬於管理局的候選人如同第五人一樣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存在並且利用旦這個冒牌貨來進行了極度巧妙的偽裝。因為所有人都認為管理局的候選人已經水落石出,所以這樣的真真假假使得自己即使在不身處於蓉城的時候依然能夠在葉夫衛的必殺前悠然自在大搖大擺的活動。。
    聯想到瑪爾法之前從軍營裏死裏逃生的事情,雖然我當時對於蘇聯沒有進行追擊感到匪夷所思。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方做出這樣行動的原因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紅軍沒有派出軍隊來追殺瑪爾法,並不是因為瑪爾法是故意打進我團隊內的臥底,而是因為對方對於局勢的預判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錯誤。他們或許認定候選人隻要見麵就一定會你死我活,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將已經全身癱瘓的瑪爾法帶出被導彈打擊的營帳。正是因為蘇聯高層不知道瑪爾法還活著,所以進一步的追殺行動才沒有展開
    想想蘇聯怎麽對待叛逃的瑪爾法,再回頭看看完全宣布背叛管理局投靠進入我陣營的旦。在她做出這等出格事情的情況之下,管理局竟然在如此長的時間內沒有做出任何看起來像是對我進行報複的行動,這樣不對勁的事情直到現在才被我所察覺。
    先前的我實在是太過麻痹,如果不是瑪爾法的事情將我點醒,我可能到現在都還被時空管理局蒙在鼓裏。然而如果說旦是假的管理局候選人,那麽我所麵臨的敵人將不隻是一個真正的管理局候選人而已。
    伊芙對於出現我身邊的原因解釋得非常清楚,身為聖容器的她是因為三個候選人同時身處在一座城市的時才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如果說旦是假的候選人,那麽現在已經確定出現在這座城市裏的候選人便隻有了我和先前在城郊遭遇並且進行戰鬥了的瑪爾法。
    第五候選人,或許已經識破了你的計量而巧妙地避開了盤查吧。
    自從今天早上開始,張茜很久以前向我說過的那句我早已忘記的話便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如果從這樣的角度出發,當初表明不會跟隨著我一起去耶路撒冷的人便具有比鑫姐、古巴哈和林子琪更大的嫌疑。而話說回來,那時也就隻有刀真一人拒絕了我的邀請留在了蓉城吧。
    如果第五人就潛藏在我的身邊,那麽當伊芙說出這裏有三個候選人的時候第五候選人便肯定已經察覺旦是冒牌貨。他明白一旦身為冒牌貨的旦被我識破,那麽他的存在被我察覺也就隻是時間的問題。
    正因為如此,刀真在聽到伊芙說出三個候選人的事情以後便驚嚇地將手中的水杯摔倒了地上。在聽說軍隊失蹤的消息以後,出於本能他在第一時間說這可能是管理局所為,但是在今天上午所進行的討論之中刀真卻又像是在臨時編造一般說可能會有其他組織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個人的一切表現現在看來都仿佛在告訴我——絕對不能讓葉虛之懷疑旦是冒牌的候選人。
    憑借著這麽多的證據,我已經可以肯定刀真一定就是第五候選人了。
    雖然說第五候選人是刀真已經確定,然而現在的局勢卻容不得我立馬和刀真撕破臉皮大打出手。如果葉氏勢力內部的混亂開始變得露骨起來,潛藏在暗處的那個真正管理局候選人便一定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地對我們發動一場意想不到的致命打擊。即便知道刀真是自己最致命的威脅之一,現在的我也必須要把這個秘密守口如瓶,至少也要在將管理局的那個家夥消滅掉以後再來清理刀真。
    雖然這樣以推敲眼前的一切迷霧煙消雲散,然而我卻不能明白為什麽刀真會將自己是候選人一事緘口不言。如果他選擇保留自己的身份,那麽這就意味著他是有想成為管理員的欲望的。而為什麽我的父親和鑫姐能夠將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視為自己的心腹,我需要搞清楚刀真的來曆才行。
    “虛之哥哥,你怎麽了?”旦的小手在我的跟前晃來晃去“該不會是已經冷得開始發呆了吧?”
    “哦。。抱歉,心裏在想些事情。。”旦現在還不太清楚自己的真實處境,所以即便知道了她是一個管理局派來的誘餌,實際上來講旦也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麽新的威脅。但即便如此,為了保證團隊內部的穩定我也絕對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旦“時間不早了,以後你不需要再在街道上巡邏,所以你跟著我一起會公寓休息吧。”
    絕對不能把這樣的事情泄露給同伴,因為我對於保密這樣的東西,從來就隻相信自己的雙唇。
    “你在往什麽地方走?”向來都是牽著我的手回家的旦這一次卻主動走在了前麵,然而她在走到了一個本來應該直行的路口時卻突然轉向了了左邊“旦,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到了,哥哥。”在這如同夜晚的白天,在廢棄的城區裏突然出現了一絲光芒。當旦停在了這股光線前以後,她停了下來“我有點餓了,想在這裏吃東西。”
    吃東西,現在的城區裏難道還有開放著的門店?轉過頭來看著旦的手所指的方向,一間在和周圍店鋪比起來完全不起眼的小店在黑暗之中燈火通明顯得格外地違和。
    “這是什麽地方啊?。。”走進了這架簡陋的店鋪以後,我發現除了我和旦以外,這狹長的空間內還有另一個人坐著正用筷子挑起熱乎乎的麵條狼吞虎咽“伊芙?!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哦?你終於來啦。”轉過身來看見了我和旦以後伊芙邪笑了起來“嗚呼呼——終於找到這個地方了嗎。”
    “哥哥,這裏是為選拔儀式專門準備的茶店。”旦向我解釋道“這家店是絕對的中立區域,在這個小店方圓一公裏範圍以內和選拔儀式有關的衝突是絕對禁止的。”
    “原來在這樣隨處都可能喪命的世界裏還有如此一個不知道可不可靠的避風港啊,不過如果其他的候選人來到這個地方,豈不是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早就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目標,所以我倒不是非常在意自己會陷入危險“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喲,小旦把你帶到這裏來啦。”正在我跟著旦一起坐到了同一張桌子上後,遮住店鋪的珠簾被另外的人掀開,這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刀真“老板,來塊軍屯鍋魁和一碗青菜粥吧。”
    刀真明明在擔心自己可能會被我懷疑成候選人,為什麽他會自己主動出現在這家屬於候選人的店鋪裏?
    不,旦其實也並不是真正的候選人,看來隻要是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的人就都能夠來到這個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刀真也就沒有擔心他會暴露自己的理由了。
    “都知道這麽個好地方,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跟我分享一下地址嗎?”因為不能和刀真翻臉,加上他也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說現在隻要用平常心來應對他就行了“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第五候選人會不會也來這裏做客呢。。”
    “嗬嗬,除了你們以外的候選人是沒有了。”因為有些在意,所以我刻意觀察著伊芙的眼神。不出我所預料,在和我對視了一下之後她又朝著刀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但是要說局內人的話,有一個家夥你們每一次都不在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呢。”
    熟人。。什麽樣的人,又是誰的熟人呢。
    “哥哥,那家餐館如何?”在簡簡單單地應付了一頓以後我便拉著旦離開了那裏,走在回家的路上旦還一直在詢問著我對於那家連名牌都沒有的餐館的感受“你難道不餓嗎,為什麽才吃了那麽點就離開了?”
    奇怪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麽在走進那家由湖南橘黃色燈光所照亮的昏暗餐廳讓我非常不適。加上讓我憂心卻無法開口的刀真也來到了這裏,所以本來就已經非常難受的感覺變得更加地強烈。
    “以後,我不想去那個地方了。”我鬆開了握著旦的左手,雖然不想讓臉上充滿陽光的她收到打擊,但是那樣的感受憋在自己的內心實在是太難受了。現在我所麵臨的壓力就如同一個數千噸的秤砣懸在自己的頭上,然而正需要認真尋找迎敵對策的我現在卻在城市裏莫名其妙的小店裏虛度光陰,想到這裏我的頭就不由得疼了起來。或許是痛苦的感受傳遞到了大腦,自己的身體也變得不適起來“頭好痛。。”
    “哥哥,你沒事吧。”在我蹲下捂住腦袋的時候,旦跑回到了我的身邊“如果你不喜歡那裏的話,以後我也不再去了。。”
    “不是大事,稍微克服一下我也沒有問題。”對於旦的求情我並不是非常滿意,然而之所以讓我對旦發脾氣,是因為我現在對於能不能掌控自己眼前的局勢連一丁點把握都沒有。可是因為不能夠向身邊的任何人求助,所以眼前的一切局勢都必須要由我一人來百分之百地承擔“該死,這樣的日子,究竟要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盡管時空管理員那能夠統治世界的能力讓我垂涎三尺,但是與之相對的代價,別說是成為管理員以後,現在眼前的麻煩就已經快讓我瀕臨崩潰了。
    “大哥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站在我身邊的旦走上前來輕輕地抱住了蹲在地上的我,伸出了她那稚嫩的小手撫摸著我的額頭“無論發生了什麽,旦以後也一定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麽樣的挫折,天打雷劈。。即使與全世界為敵,我也會永遠地和你在一起。”
    就是這句不經意之間所說出的話,卻讓我在人生當中第一次有了依靠感。
    2月18日,清晨,家中,距離選拔儀式開始還剩下一天。
    從沒有夢的睡眠裏醒了過來,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那一如既往的白色天花板。或許是因為內心的空虛,現在的我即使是看著一麵普通的天花板都能夠感覺這個沒有任何花式的麵板擁有一種空虛的感覺。
    在選拔儀式即將開始的時候,我卻突然開始有想退出這場漫長而且艱苦的戰鬥的打算了。
    找個合適的時機跟刀真說清楚自己不再想成為管理的心情吧,這樣的話他或許還能夠留我一命。在退出了選拔儀式以後我便不再需要為這個本來就不應屬於我的世界操勞,接下來這場戰鬥會變成刀真和管理員候選人之間的對決,他們最後廝殺出什麽結果,以後的世界會變成怎麽樣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和那些優秀的人比起來,我是一個一旦麵對壓力就會知難而退的中庸之人,不準確一點來說我是一個一旦遇到困難就會自己放棄的懦夫。盡管之前已經為了選拔儀式而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但是每當想到除了刀真以外還有另一個更加深藏不露的競爭對手時,我就開始懷疑僅憑自己這點薄弱的能耐能不能應對眼前的一切了。
    “虛之,有什麽事情嗎?”看著我一口早飯都沒動就離開了餐桌,鑫姐和林子琪都察覺到今天我肯定有些不正常“今天有什麽特殊的安排嗎?”
    “沒什麽,我隻是感覺在空城裏生活了一陣子以後自己的心理好像出問題了。”雖然說不及我所麵臨的主要問題,但是現在之所以心情鬱悶,外在的環境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今天大家就隨便行動吧,我沒有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的。”
    “大哥哥,要不然今天我們出城去市郊周圍沒有被巨鍾覆蓋的地方玩吧?”旦把放在我位子上的能量飲料遞給了我“要是在路上餓肚子的話,現在的這座城市可不像以前那樣能夠隨地小吃店了哦。”
    雖然旦說要到城郊去,但是她卻也並不知道究竟該去什麽地方好。盡管這座城市裏好玩的地方很多,但是如果離開了市中心的話剩下的景點便也所剩無幾。所以雖然是打著玩樂的旗號,但是現在的我卻特別地想和除了選拔儀式的局內人以外的人稍微有點接觸。一邊吃著壓縮餅幹一邊翻著地圖的我這時注意到了西南邊的大機場,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想能找到人跡的地方恐怕也就隻有那樣的交通樞紐了吧。
    然而即便是這座可能會有軍隊入駐的機場,在我開車衝破護欄進入停機坪以後卻也連一架飛機都沒能看見。。
    鬱悶,這樣的感受不由得再一次充斥著我的內心。
    闖入機場跑道以後似乎是潛意識為了釋放自己內心的壓力,我將鑫姐的帕傑羅一腳油門踩到了底。雖然說越野車速度過快並不是很安全,然而不知為何,這輛馬力強勁的越野車在劇烈加速時將身體牢牢壓在椅背上的感受卻讓我無限的舒心。。
    “哥哥,你喜歡開快車嗎?”伴隨著引擎巨大的轟鳴聲,旦和我都注意到時速表的指針已經超過了兩百。因為速度太快,即便是這輛數噸重的大車也開始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以前沒有過。”現在的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座空城能夠帶給我的不多的好處“內心積攢的壓力被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驅散,我喜歡這樣的感受。。”
    “哥哥,快看!!”因為快跑到跑道的盡頭,所以我放鬆了油門開始讓汽車緩緩減速。然而正在這時旦卻將她的手指向了我們右側的飛機起降跑道“有飛機正在降落!!”
    我朝著窗外望去,一架正在與我相反方向的小型商務飛機出現在了遠處的天空之中。緩緩打開了起落架的這架銀白色飛機迎著我和旦飛來,在用極低的高度從帕傑羅的車頂略過以後,它緩緩地降落在了跑道上,展開了減速板開始變得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