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刀真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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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之的時劫!
2004年2月18日,晚上,空無一人的別墅區,距離選拔儀式開始還剩下五個小時。(葉虛之)
自從與父親發生了矛盾以後我便搬離了以前所居住的別墅在距離不遠的公寓小區裏找到了那棟介於發生過凶案而租金異常便宜的公寓,在自己離開了那個家以後不,久鑫姐去了國外留學,父親也跑到了伊朗去照顧石油生意。。
一棟本來看著龐大氣派的別墅因為長時間被擱置而已經變得有些破舊,讓我不得不回到這個地方的原因是我需要找到父親所留下的家譜。然而在充滿灰塵與蜘蛛網的書房裏,用手電筒一排一排地掃著書架來尋找一本不顯眼的冊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虛之,找到了。”正在我翻閱著書架的時候鑫姐突然晃動起她手中的電燈筒朝我示意“因為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會被放在書桌上的這排書裏吧。”
1989年9月21日,夜晚,日本群馬縣某村莊。(葉刀真)
“雖然說大家的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脈,互相幫助在我們之間而言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透過滑門上戳出的小洞,我看見了客廳內部的一切。父親與一名陌生的男子正麵對麵相坐,不知那名身穿製服的男子究竟對父親大人說了什麽,一向對人都和和氣氣的他突然將自己收起的扇子一把拍到了桌子上,雖然衝擊聲不至於震耳,但是站在一旁偷聽的我和琉奈都因為父親大人的怒火所嚇到“但是要讓我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你來養育,身為一個父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如此無禮而且粗暴的要求的!!”
“叔父,雖然自己是否要參與到下一屆儀式之中是您自己的選擇,但是如果將具有時空穿越能力的少爺與小姐都這樣按照你的意思將他們從穿越者的世界隔離,我們在未來的競爭中獲勝的概率會降低。”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口中的日語雖然有點不標準,但是他在父親大人的威懾之下似乎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雖然不想再插手於管理局的事物是你們家族的決定,但是如果主流葉氏在接下來的選拔儀式中失利而遭到打擊,唇亡齒寒,您的宗族在那個時候也在劫難逃。”
不知道那個人究竟在和父親大人說些什麽,但是我明白他來到這裏的目的是要接走我和琉奈並且成為我們的義父。雖然說我不希望自己遠離家庭,但是不知為何自己的骨子裏總覺得那名中年男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父親大人要將我和琉奈送到這個叔叔那邊的話,這也是我和琉奈無法反抗的選擇。
“我不會把同一句話說兩遍,滾!!”父親大人的情緒有些失控,他衝到了客廳前方將平時絕對不會使用的武士刀從劍鞘裏拔了出來以後朝著那名男子指去“如果想要擁有能力的幼童,這個世界裏滿足你條件的小孩數之不盡。要是想搶走我的孩子,我即便是變成屍體也會爬起來抓住你的腳阻止你的妄想!!”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站在一旁拉著我衣襟的琉奈終於忍耐不住內心的恐懼開始抽泣了起來“父親大人平時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懂。。我不懂。。”
“沒有關係琉奈,有哥哥在。”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我一直將琉奈當作自己百分之百的親血妹妹來對待“我保證,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會永遠與你在一起,守護你,保護你。。”
不知為何,向著琉奈信誓旦旦發誓的我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雙眼濕潤了起來。
“哥哥。。我最喜歡你了。”琉奈撲到了我的懷中牢牢地抱住了我,她雖然麵上依然夾著淚,但是與剛才那因為害怕的恐懼表情不同,她勉強著自己做出了一個微笑“所以,請一定要永遠都和我在一起,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如果你的愚蠢是如此徹底,那麽我也就放棄與你談判的手段了。”黑衣男子麵對這父親大人的威懾並沒有顯得害怕,他也站起身來打算起身離開“嘛,整個家族也已經隻剩下了您、刀真和琉奈,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再少一個人也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你這個混蛋。。別以為你的陰謀能夠得逞。”父親大人一刀劃下,將眼前的茶幾都劈成了兩半“葉夫衛,打不過難道還躲不過嗎,今天以後,你就休想再見到我了!”
“你想得太天真了吧,且不說日本這樣的小島,葉氏即便是在歐亞大陸上都能夠隨隨便便地監控自己想監控的人。”那個看起來就讓我感覺到恐懼的男子打開了滑門後便離開了我的家“放心吧,你是無路可逃的。”
“刀真,琉奈,這個地方已經待不下去了。”在一陣短暫的平靜以後,父親打開了我這邊的門後來到了我和琉奈的身邊“刀真,跟我一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琉奈,你上車等爸爸和哥哥。”
1990年4月7日,北海道某小村落,晚上。(葉刀真)
自從父親大人帶著我們離開了位於群馬縣的房子以後,驅車一直從本島來到了北海道的一家人便在山林之中尋找到了一間廢棄已久的木屋。。
“爸爸,為什麽我們要一直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下去?”在將用來遮擋積雪的塑料布揭開以後,我抱起了一堆柴火回到了木屋中。看著擺在木桌上的野菜湯和米粥後,我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琉奈“現在琉奈的身體已經營養失調,如果不送她去醫院的話。。”
“如果帶著琉奈去醫院的話,我們會將自己的行蹤暴露在葉氏的眼皮之下。”因為經曆了接近半年的原始人生活,父親大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也已經不太正常,他一把將自己握在粗糙不堪手中的瓷碗摔倒了地上打了個粉碎“有人類社會的地方就會有那些混蛋的影子,盡管現在的條件艱苦了一點,但是這樣一來我至少能夠維持這個家庭繼續運作下去!”
自從搬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以後,一向平和慈祥的父親大人在這一段時間的生活以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在平時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對我和琉奈大聲斥責,而且一旦到了晚上屋子外麵稍微有一點異動他就會從床上驚醒並且大吼大叫地拿著武士刀衝出屋子。。
這樣的生活,我不想再繼續下去。即便是被那個人抓走,隻要能夠讓琉奈與我好好地活下去,我也在所不惜。。
“再堅持一下,雖然看起來都是荒原,但是最近的小鎮距離這裏隻有十來分鍾的路程。”雖然以前是個弱不經風的小孩,但是這半年在荒野的生活也基本上練就了我一副身骨。背著昏睡不醒的琉奈,我便趁著夜色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了屋子“如果還有琉奈的話,我就沒有放棄生存的理由。”
“哥哥。。我冷。。”被我背在身後的琉奈突然醒了過來,本來就已經非常虛弱的她現在恐怕也隻剩下了維持生存最基本的意識吧“這是哪裏啊。。”
“我們已經離開屋子了,再過一會就能找到最近的人家尋求幫助。”雖然很想摸摸琉奈的頭安慰一下她,但是現在即便是要背著她繼續前進,我就已經接近全力了“隻有這樣做我們才會有未來,所以。。”
“為什麽要離開父親大人?!”正在我以為琉奈會繼續睡覺的時候,她卻開始在我的背上劇烈地搖動起來“他為了保護我們做出了這麽多,然而現在你卻要辜負他的希望主動投入敵人的懷抱,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麽即便生活如此艱苦我也一點都沒有抱怨的原因嗎?”
這家夥,她被高燒把腦回路燒壞了吧。
因為琉奈的反抗,我失去平衡和她一起摔倒了雪地中。盡管已經病入膏肓,但是琉奈卻毫不猶豫地開始順著先前我留下的腳印朝著木屋爬回去“爸爸!!爸爸!!”
“琉奈!!你在哪裏!!”伴隨著琉奈的呼救,白皚皚的雪原遠處出現了父親的回音。想必在離開木屋的時候就已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那個平時就為小聲音而驚醒的父親肯定不會還繼續留在家裏死睡“我這就來救你!!”
“你這家夥!!”我這樣累死累活的目的全部都是為了她好,然而正是這樣一個應該感謝我的妹妹卻背叛了我開始朝著那個已經有些神經質的男人呼救。無法忍受內心的委屈,衝動已經磨滅了我的理智,我高高舉起右臂二話不說便將琉奈一個巴掌打飛到了一旁的雪地上。
“哥哥。。”捂住了她那被我打得通紅的臉頰,琉奈用對待敵人的眼光投向了我“難道你要背叛自己的親人嗎,即便生活再怎麽艱苦,現在我們一家人至少。。”
“刀真!!”正在這個時候,手中拿著劈柴用斧頭的父親出現在了不遠處“你這個逆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番!!”
為什麽,自己明明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卻也沒能改變家庭的命運。眼睜睜地看著手提斧頭的父親來到了的前,然而因為先前支撐著我前進的強烈意誌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我連挪動一下自己的身子都覺得困難,然而我也並不打算躲開父親的這一斧頭了。
“刀真,身為父親的我為你喪失自我的行為感到羞恥。”父親拿高高舉在空中的斧子朝著我砍了過來“那麽你就死在。。啊!!”
出於本能的害怕,我在父親將斧頭揮下的那一瞬間便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隨著一聲沉重物件墜入雪地的聲音,黑暗的雪原裏一片寂靜。然而,這時的我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受,不知究竟是因為寒冷讓我對死亡的疼痛都已經變得麻痹,又或者是說父親手裏的斧頭根本就沒有砍到我的身上。
抱著好奇的心態我重新睜開了雙眼,這時站在我眼前的人並不是父親,手中拿著一把反射著月亮光芒匕首的陌生男子將他手中的武器狠狠地插入了父親的胸部。或許是因為過於疼痛,在父親揮動斧頭劈向我的那一瞬間拋棄了手中的武器。。
阿嚏——隨著內心漸漸變得穩定了下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寒冷的雪地中穿著一件長袖襯衫實在是太不注重保暖了。
“給,不然你也會被凍死的。”短暫的沉默以後,這個男人脫下了他的黑色風衣丟給了我“因為正在泡咖啡,所以才會讓你陷入那麽嚴重的危險之中。”
“原來你一直就在監視著我們嗎。”隨著月光照耀到了他的臉上,我這時才意識到他正是半年前那個將我們一家逼到這個地方來苟延殘喘的人。雖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但是現在我不能把還在雪地中挨凍的琉奈放任不管“能救救琉奈嗎,如果你能夠讓琉奈恢複過來。。隻要是力所能及,我什麽事情都可以給你做。。”
沒有再多說什麽,男子走到了躺在雪地裏的琉奈的跟前。先抱起琉奈後觸碰了一下她的脈搏,他又翻開了琉奈緊閉的雙眼。然而在做了一切的檢查以後,他輕輕地將琉奈放到了雪地之上歎息著搖了搖頭“沒救了。”
沒救了,三個簡短而痛心的字在一瞬間刺穿了我的內心。先前和琉奈所做出的約定就這樣被我自己親手大破,如果剛才的我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而收斂住自己的雙手,現在的琉奈也許。。
一切都是我的錯,雖然覺得這樣逃出來才是我們兄妹倆唯一的出路,然而就是這樣激進的想法卻加速了琉奈的死亡。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明日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太陽,那正是因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將不會再有機會站在我的身旁與我一起看到這樣的場景。
“要這個嗎?”正在我陷入無盡的自責之中時,站在我旁邊的這名看起來也非常年輕的叔叔將他先前用來刺殺父親的匕首遞給了我“事已至此,你家庭所發生的悲劇的一切起因都在於我身。如果你想為自己的內心找到解脫,就將手中的這把匕首刺入我一擊必死的地方吧。”
“您與父親之間的衝突究竟誰對誰錯,不是我這樣年僅九歲的小孩所能夠知曉的。”我伸出手將他遞給我的匕首交還給了他“如果要讓琉奈的意誌繼續流傳在這個世界中,那麽即便前途多麽黑暗,我也要繼續努力地活下去。”
“比起父親和妹妹,小小的你如此理智實在是讓我有些意外。琉奈和你父親的遺體我會妥當地處理,現在我就帶著你回到我的屋子裏為你做一碗暖和身子的味增湯。”收過武器將匕首插入刀鞘以後,這個叔叔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安慰道我“我的名字叫葉夫衛,從隔海相望的大陸國家而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生活吧。”
2004年2月18日,2330,自家公寓。(葉虛之)
“在第二天回到事發現場的時候,我發現本來應該有兩具屍體的地方卻隻有叔父的遺體,除了一隻鞋子證明過琉奈的存在,其他與她有關的一切都連同本人神秘地消失了。”我翻閱著略顯陳舊的筆記本,關於刀真一家的事情終於到了最後一排“雖然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對葉琉奈的死亡出現判斷失誤,但是既然憑空消失,就說明那時的葉琉奈並沒有被確定死亡。但是為了穩定刀真的情緒,所有得知了這件事情的人請務必將琉奈下落不明的事情保密。”
事情雖然說比我預料的要複雜一些,但是大體上來講我還沒有對眼前的情況做出任何足以致命的錯誤決斷。
“雖然說我在小時候與刀真相遇的時候就從父親的口中知道了他的背景,但是我的語言表達有可能會漏掉重點,父親讓你來翻閱家譜是一個比我口述更加明智的選擇。”鑫姐歎了口氣,她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塵以後便隨意地坐了下來“然而現在琉奈已經出現並且與刀真相遇,所以父親那樣繼續緘口不言的做法現在看來肯定是行不通了。雖然說不知道為何琉奈會成為第五候選人,但是我覺得現在的刀真已經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今天晚上回去以後就解決掉他吧。”
“不,保持沉默。”對於鑫姐先發製人的想法,我毫不猶豫地便否決了。現在旦是冒牌候選人的事情應該隻有我和刀真知道,鑫姐主動去對刀真發動攻擊一定會讓刀真認為自己第五人的身份已經敗露。
從哥哥的角度出發刀真會保護琉奈,但是如果身為第五候選人的他決定繼續朝著最終勝利前進,那麽他也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那個早就已經讓他心灰意冷的妹妹。如果我是刀真,即便通過父親身臨其境的記載將對於琉奈的感情融入到自己體內,我也依然會果斷地選擇麵對世界的未來而非對於親人的舊情。刀真的內心裏對於親情的定義或許和我這個良心泯滅之人會有所不同,然而如果他能夠和當初麵對家庭悲劇元凶時選擇不予還擊的自己一樣理智的話,我相信刀真一定會做出與我完全相同的選擇“這個事情我們就當不知道的好,靜觀其變來決定接下來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