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滅絕人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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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之的時劫!
    2004年3月22日,漢普頓,下午1830(葉刀真)
    在地下室裏苟延殘喘的所有人依靠連接地麵的觀察孔朝著外麵看去,所有人都希望知道眼前的這一切究竟為何會發生。因為軍隊的特別標準,這座基地的地下室即便在市區發電站癱瘓的情況下依然能夠保證最基本的照明。當所有人輪流透過鏡子觀察外麵時,基地之外依然是那朵懸在空中的暗黑色倒掛旋窩。隨著吸入雲團內部的東西越來越多,本來還能夠透過純淨的雲射到地上的陽光,現在卻完全被已經裝滿了各式各樣物體的積雲所遮蔽。如果說在這個世間有什麽地方無限接近於地獄的模樣,非現在的漢普頓莫屬了。
    叮叮叮——
    看著外麵的景色,部分住在本地前來值班的士兵都為自己的家人失聲痛哭了起來。正在這個時候,地下室裏與中央司令部連接著的紅色電話突然在陰暗的地下室之中發出了微微的紅色光芒。
    “喂?”因為管理陷入了混亂,所以按照哥倫比亞的軍規,現在所有待在地下室的人應該由軍銜最高的人來指揮。正因如此,麥克阿瑟毫不猶豫地拿起了紅色的話筒“是!!總統先生。。現在漢普頓的基地基本已經崩潰,為了避免收到更大的損失,現在大部份人都已經撤離到了地下室進行避難。。伊甸計劃所造成的?不,漢普頓遭到的這個襲擊我並不知情。。什麽?!全世界的主要城市都出現了和當初馬賽那樣的大型災難?!。。請問能占用您幾分鍾的時間。。喂,喂?”
    “馬賽一樣的災難,全世界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嗎?”跟隨在麥克阿瑟身後的我猜出了他和總統對話的大概,從外界傳來的消息看,現在我們的情況已經不是能夠用一句不妙來總結的了“雖然說外麵的情況複雜危險,但是繼續停留在這裏,事情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好轉。”
    “刀真,你覺得眼前情況會不會是葉虛之那一派人所為?”麥克阿瑟轉過頭看著我,很顯然並不完全熟知時空穿越者情況的他,把眼前的狀況歸咎於了黑卡武器之上“如果他們已經知道了亞特蘭蒂斯海底解壓能量設施的具體位置,他會不會在這時依靠自己的力量故意擾亂世界秩序,進而將還缺少一個能量紋章的你從暗處逼出來?”
    “雖然說虛之平時都有著讓獵物完全進入陷阱才收網行事作風,但是無論陷入了什麽樣的處境,過去的他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冒險的行為。長時間都處於隱蔽狀態,這樣的行為或許讓虛推斷出我已經有了什麽即便不要所有紋章也能贏得儀式的途徑。而為了以防萬一,虛之便開始想方設法來擾亂我們對於亞特蘭蒂斯的搜尋。。”和虛之好歹也共事了一段時間,我對於他這個人的基本也算是比較了解的。但是正在我打算做出虛之就是當前亂局的始作俑者的結論時,一個關鍵的問題卻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要能夠釋放如此強烈的能量,恐怕也就隻能是帶有紅色按鈕的黑卡才能做到。然而在考慮到遭遇襲擊的城市數量遠高於紅鈕黑卡的數量以後,我的邏輯漸漸陷入了死角。盡管葉虛之有著相當大的嫌疑,但是從這個紅鈕黑卡數量的這個絕對不可能來看,我覺得這一係列的事情應該是另有人所為。”
    啪——
    “觸犯了神靈理所當然會收到滅頂之災,難道這一切不就是你們的自作自受嗎?”一聲槍響突然響徹了整個地下室,順著閃爍了火光的方向看去,一名剛才因為情緒失控而失聲哭泣的士兵正舉著自己的手槍對著我與麥克阿瑟“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伊甸計劃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但是擅自濫用神靈賜予的寶貴財富的你們,一定是觸怒了正在天上觀察著我們的上帝。”
    “我們的伊甸計劃並沒有觸犯神靈的行為,隻是因為保密需要,這項計劃的名字起得會讓外人雲裏霧裏,所以你才會有著這樣的誤會。”舉起了雙手的麥克阿瑟示意這名手裏拿著槍的士兵冷靜下來“放下你的槍,現在我是這裏的指揮官,如果你在這樣繼續著不理智的行為,這個事情結束以後你可是會以反抗長官命令的理由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砰——
    “不要靠近!!你們就是撒旦和路西法,不要以為自己披著一張人皮我就不認識你們了。”一手拿著槍的他另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胸口取出了一個吊在自己脖子上的金屬十字架。
    他轉過頭去朝著站在周圍,試圖製止他的戰友們看去。當我稍微冷靜下來了一點後,我才意識到這名士兵胸前所掛的特殊標誌。這個人會這樣譴責我們並不是胡言亂語,早已深入接觸了伊甸計劃的他,理所當然會把當前事態的責任怪罪於我和麥克阿瑟這兩個最高執行人的頭上“所謂的伊甸計劃,就是這個國家愚蠢透頂的政府打算使用一人之力就掌握這個世界的邪惡圖謀。如同上帝所說,人類生來就是邪惡與罪過的化身,如果誰敢擅自去與上帝爭奪世界的控製權,被愚蠢人類異端所激怒的他,當然會對我們做出這樣的天罰。如果要避免當前人類所麵臨災難繼續蔓延下去,我們必須要消滅到站在眼前的這兩個異端,並且掏出他們的心髒獻給上帝來使他平息。”
    “上帝隻是一些愚昧人類所勾勒出來用以限製我們發展的虛假人物,現在偉大的祖國早已是主宰著這個世界的偉大存在。”麥克阿瑟對於聖容器的事情還算是略知一二,所以和其他真正的基督徒不一樣,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神靈的。在黑暗之中麥克阿瑟輕輕地用膝蓋拱了一下我的大腿,示意我準備行動“現在偉大的哥倫比亞聯邦就是人類的未來,而我們的伊甸計劃隻是為了鞏固我們早就已經擁有的身份。作為一名對下屬負責的長官,我不允許你在這裏扭曲事實。”
    在這樣需要所有人都冷靜下來思索解決方法的時候,麥克阿瑟卻說出了那麽激進的話。想必他是一點都沒有和那個士兵妥協的意思。在昏暗的屋子中我趁著那個人因為情緒失控而導致分心時偷偷地潛入到了他的身後,隱藏著自己的氣息,我掏出了撇在腰帶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撲到了那個人的身上直接劃過了他脖子上的動脈。
    “造成當下災難的人才是人類真正的禍害,而伊甸計劃就是從真正惡魔手中拯救人類的最後王牌。”為了以防萬一,麥克阿瑟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士兵跟前又在他的腦門上補了一槍“如果還有人和這個蠢貨抱有相同的想法,你們就自己離開地下室回到樓上去接受自己心中上帝的洗禮吧。”
    3月22日,漢普頓城郊,晚上。(葉虛之)
    為了能夠讓敵人內部陷入混亂,我所付出的代價可以說是無法挽回的。
    雖然眼前的一切慘烈景象都是意料之中,但是當黑色的雲團旋窩不斷地將所有人卷入其中並用閃電化為灰燼,我還是深深地被這地獄一般的景象所觸動。
    “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也難怪鑫姐在那個時候就離開了我們呢。”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可以說就是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團隊的所有人馬,先前已經來到基地進行勘察的瑪爾法,一直對於我忠心耿耿的旦,以及讓我擁有當下指揮魔法師為所欲為的婚約人林子琪,還有一個連是敵是友都難以分辨的葉琉奈“能夠依然停留在我身邊為了幫助的人,你們難道真的連一點人性都沒有了嗎?”
    理所當然,在說出了這樣過份的話以後站在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投來了驚訝的目光。。不過這沒有關係,與其讓他們在忠誠和道德的痛苦之中掙紮,果然還是要來一個爽快的了解才行。即便現在所有人都離開了我,依靠剛才瑪爾法的所作所為,我也可以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完成接下來的一切任務。
    “一艘在暴風雨之中飄搖不定的難民船,隨著海浪越來越大而隨時都有可能翻船。如果要讓這艘船保持平衡,就必須要有人從船上跳下去。如果沒有人願意舍棄自己的生命主動跳下,為了這艘船的未來,就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主導著所有人的行動,讓多數人把那些不願意跳海的人推下船去。”正在這個時候,瑪爾法輕聲笑了起來“葉虛之,現在你就是掌握著那在驚濤駭浪之中漂浮著的一葉扁舟的人。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當下的一切付出都是有必要的,你沒有理由自責。”
    “不管哥哥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覺得那是正確的。”拉著我手的旦也朝我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既然這個世界已經無法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為了保證聖容器不會崩壞,我們必須要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來彌補過去人類過份的行為。”
    “現在幫助的人就是我的父親,如果你不能在選拔儀式之中獲勝,之前和我們所做的契約又怎麽能夠實現呢?”林子琪抱到了我的身上,她在我的耳邊細語道“不管是從個人感情還是共同利益出發,我都會是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的人。”
    “看什麽看。。”當所有人朝著葉琉奈望去的時候,她顯得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去看著遠處的大海“我跟著你一起行動隻是為了尋找刀真,在那之後說不準我就是你們的敵人了。”
    原來大家的心胸都是這樣地開闊嗎,這樣一來雖然說沒有人離開,但是旋繞在我內心上空的陰雲便也消散地一幹二淨了。或許是為了映襯我內心的變化,漢普頓市區上空所旋繞著的那片死亡之雲也漸漸地消散開來。隨著黑色陰雲的散去,皎潔的月光將籠罩在死亡陰影之下的這片地區重新照亮了起來。因為失去了大部份的人類,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與寧和。
    “準備開始行動了。”陰雲散去以後,前往海軍基地的路途也基本上就變得安全了起來“瑪爾法和葉琉奈跟著我一起行動,林子琪依靠我們帶的寄養原地待命,你的安全由旦來負責。”
    “一起跟著過去我也隻是個拖後腿的,那我就在這裏等待騎著白馬的你凱旋歸來了哦。”林子琪拉著旦的手笑著向踏上旅途的我們三人揮了揮手“許下的諾言,一定要兌現哦。”
    3月22日,漢普頓基地,晚上。(葉刀真)
    “外麵的陰雲消失了!!”正在所有人都窩在地下室裏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名正在觀察著外界狀況的士兵突然大叫了起來“看得見月亮,外麵看起來已經安全了。”
    “消失了嗎?”得知情況的麥克阿瑟走到了觀察鏡前也朝著外麵的景象看去“看來像是有效時間已經過去,所有人全部出去調查一下基地的損失情況。葉刀真,你跟著我一起行動。”
    走出基地的地下堡壘以後麥克阿瑟的臉上一直都顯得非常焦慮,他帶著我拚命地朝靠海的碼頭跑去。來到了靠海的艦船駐錨地以後,他的臉便黑了下來。
    能夠將人和汽車質量的物體輕易從地麵吸走,數千噸上萬噸的艦船雖然說無法被拋到空中,但是想要毫發無損也不是不可能的。碼頭上海軍最新銳的各型軍艦橫七豎八地擺在港口裏,部分戰艦的桅杆都因為剛才強烈的氣流而碎裂倒在了地上。或許是因為艦船未被卷起而幸免於難,碼頭和部分還停在水中船隻的甲板上四處都躺著因為衝擊而受傷的水兵。眼前的這幅景象就宛如這基地剛剛被卷入了世界大戰一般地慘烈,然而當麥克阿瑟從這些普通士兵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卻絲毫都沒有留意這些人的冷暖而直接跨了過去。。
    “嘿!!”走到了碼頭末端的時候麥克阿瑟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站在一艘在黑夜中幾乎看不見身形的潛艇前,他朝著正在甲板上打理事物的水手喊道“密歇根號有多大程度的受損?”
    “報告長官,因為這是深水港,所以剛才在發生風暴的時候本艦潛入到了水中進行避難。”一名正在工作的水兵看見了麥克阿瑟的將軍軍銜以後向他行禮“雖然在海水流動的時,本艦收到了一定波及而撞到了港口埋設在水中的水泥,但是這樣的輕微衝擊並沒有對潛艇改裝後的主結構造成任何威脅,所以對於伊甸計劃的執行能力依然保留!!”
    “呼——那樣就好。。畢竟當初這個計劃的經費被國會一砍再砍,最後連一艘能夠執行該任務的備用潛艇都沒能準備。”在得知用來執行伊甸計劃的特種潛艇沒有受損後,他便直接癱坐在了寒冷刺骨的水泥地麵上“刀真,潛艇的艦橋上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噴塗,你能跟那名水手一起靠近去看一看嗎?”
    順著麥克阿瑟的手看去,在潛艇那巨大的劍橋上的一個小角落似乎的確噴塗了什麽特別的東西。雖然這個距離在白天應該能夠把那些噴塗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因為現在太陽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線之下,所以我隻得通過臨時架設的纜繩爬到潛艇上湊近去一看究竟。
    因為噴塗的顏色是深紅色,所以在黑色地麵的潛艇艦橋上實在是難以分辨。在借助手電筒的照明下,這藏匿於潛艇艦橋上幾乎可以讓人忽略掉的噴塗才漸漸的顯露出了其真實的麵目。
    “寫的是兩排數字,末端帶有n和,看起來像是寫的一個地理坐標。”因為黑暗而且寒冷的環境下不宜久留,所以我決定拿出紙和筆抄下這些數字帶回暖和的地方再進行研究“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用油漆噴霧做出來的,我想這應該不會是潛艇本來所帶有的東西。”
    哥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突然傳入了我的雙耳之中。。
    “琉奈?”聽到了這奇怪呼喊聲的我朝著自己身後看去,然而除了站在岸上正朝著我投來目光的麥克阿瑟以外,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並沒有其他的人影,這難道是我的錯覺嗎“奇怪了。。”
    哥哥——
    正在我打算就此作罷返回岸上的時候,同樣的呼喊聲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耳中。然而這一次我卻察覺到發出這個聲音的方向並不是碼頭,和葉琉奈一模一樣的聲音從我手中的筆記本裏傳了出來。抱著自己聽覺出現問題的想法,我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並且翻到了剛才寫下那串數字的一頁,這時我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寫在本子上的這兩排數字居然在黑暗之中輕幽幽地浮動了起來,用來書寫這些數字的墨水隨著晃動著的紙頁開始遊走離位,最終在這頁紙上映現出了葉琉奈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