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冷血與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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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之的時劫!
2004年3月25日,上午,亞特蘭蒂斯遺址。(葉虛之)
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了光明,和先前兩次為道路分叉照明的晶體不同,在朝著這充滿著光線的出口走了出去以後,如同真正陽光一般強烈的光線射入了我的雙眼,讓自己一時間失去了視力。
雖然強烈的光線真真實實,但是仔細想想,深處數千米深海的這片礁石和太陽之間應該完全被海水隔絕。這片絕對不會被阿波羅所照耀的土地上卻閃爍著神奇的光芒,這樣巨大的疑問使得我不由得好奇地向著巨大洞窟的頂端看去。
太陽,一個如假包換的太陽正懸在這層洞窟的正上方。雖然有些刺眼但是卻達不到平時在地麵上看見太陽時那樣盯上兩秒鍾就會短暫失明的程度,正在我對於這個不可思議的現象費解時,洞窟頂端的這個太陽卻突然開始來來回回地晃來晃去並且扭曲變形,如同一張發著強光的薄紙片在水麵上漂浮著一般地來回不定。。
“一根四千米長的十二邊形圓柱從海底的礁石內伸出了海麵,因為玻璃特殊的性質,所有照射到伸出海麵部分圓柱的陽光,毫無損失地被傳遞到了四千米下的海底宮殿。在光線照射到了神殿的第一層以後,與基座相連的內凹倒錐形晶體便通過光線折射的原理將餘下的光線點亮了神殿基座下用來對晶體進行維護而鑿出的所有樓層。”因為這不可思議的景象而放鬆了警惕,雖然不知道人長什麽樣,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在已經拿著什麽武器對準了我以後才開口的“舉起你的雙手背在頭後,不然的話我就在你的心髒上開個洞。”
“所以說,我來到的這個地方僅僅隻是能量解壓設備係統的地下維護樓層嗎。”朝著這座錐形晶體的上方看去,和這個人所描述的一樣,我隱隱約約能夠在晶體的邊緣看見一層更上麵洞窟的間隔“我是參加選拔儀式的候選人,能夠告訴我你的身份和為什麽襲擊我的理由嗎?”
“我的先輩們和聖容器已經簽訂下了不可破壞的約定,那就是在上一次選拔意識結束以後,時空管理員選拔儀式不得再使用先驅者作為最終儀式的舉行地。”這時在我背後的這個人將我背在頭後的雙手拉下來以後用手銬束縛住了我的雙手。在確定我被控製了以後,這個帶著童聲的家夥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走到了我的跟前。不出我所預料,他果然隻是一個比我小了四五歲的小孩“雖然不知道是聖容器的指示又或者是你們自己所為,但是你和你的同伴們卻無視了這條約定,擅自闖入這片本不應該進入的地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同伴嗎,朝著洞穴裏看去,瑪爾法和葉琉奈並未出現。因為摸不清狀況,所以說這個人口中所說的同伴即可能是刀真一行,也有可能是指瑪爾法和葉琉奈。雖然說不絕對,但是為了避免任何的風險,我還是決定不要再和這個小孩繼續過家家了。
“你以為控製住了我四肢中的兩個,就能夠束縛住我身體的行動嗎?”跟隨在這個男孩身後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被銬住的雙臂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雖然說更深一步的話我還可以用自己靈活的雙腿限製住他的四肢,但是看見這男孩在被我掐住以後手無束雞之力的樣子,我便放棄了這個打算“既然你們已經不願意再讓自己的居住地被牽扯到選拔儀式之中,為什麽沒有對前往先驅者的通道進行封鎖而反倒是開出了一條讓人可以更方便抵達那裏的通道呢?”
“為了上一次在這裏進行最終對決的選拔儀式專門建立了一條特別的通道,但是那名候選人在自己的能量解壓失敗以後將怒火發泄到了身為普通人的我們身上,在那一場大屠殺之中,大部份沒有能逃離村落的人被殘忍地殺害。”對於我的反擊這個小孩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並不是因為選擇了放棄,而是他那虛弱的體質讓他根本就沒有和我進行對抗的本錢“經曆了那場浩劫後幸存下來的人本來就為數不多,在大部分人選擇離開這個地方以後繼續在這裏生活著的人連自己的生存都麵臨著危機,更別說花費心思去阻塞通往先驅者的通道了。。”
“即便如此,你都沒有想過要乘坐港口那裏早已準備就緒的潛艇離開這裏展開新人生的打算嗎?如果一個種族注定要被滅亡,那麽你這點微薄之力是無法扭轉注定的命運的。”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上一次選拔儀式是何時的往事,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選擇放棄自己的光明無限的人生而留在這個陰暗的洞穴裏度過生命的選擇“能夠用我的語言如此流利地交流,加上那把怎麽看都再普通不過的手槍。。你已經擁有了對於外部世界的基本嚐試,繼續留在這個地方浪費自己的生命可是一個非常愚蠢的選擇。”
“葉虛之,你沒事吧!!”此刻葉琉奈和瑪爾法從我剛才經過的洞穴口出現,她們看見了眼前的狀況以後都顯得有些驚訝“起初還以為隻是隧道裏藏有機關,沒想到竟然會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你不會明白,放棄家鄉遠走高飛對於我而言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個選擇。或許這裏在經曆了選拔儀式的浩劫以後萬劫不複,或許這個海底城市已經失去了維持文明繼續存在的某些因素,但是隻要生存在這裏的最後一人還沒有倒在地上斷絕呼吸,存在於大西洋海底的文明就不能被認為是消亡。”小男孩如是說道。
“尊重你們的存在是我的意思,然而現在這個世界裏僅存的能量釋放裝置隻剩下了先驅者一處。”在瑪爾法為我砍斷了手銬以後,我從男孩的身上將手槍掏出並且用黑卡武器直接將其斬斷“不管你們先前究竟和聖容器做下了怎樣的約定,如果不想讓世界滅亡的話,就請允許我們重新啟用那台儀器。”
3月25日,亞特蘭蒂斯遺址,下午。(葉刀真)
叮——咚——
在黑暗之中摸索前進時兩個奇怪的響聲突然傳入了我的耳中,隨著訓練有素地特種兵隊員警惕地舉起了手中的步槍警惕地看著四周,我才意識到連續兩次奇怪的發音並不是自己的幻聽。
“小心自己的腳下,我好像觸動了什麽機關。”行進在隊伍最前方的麥克阿瑟突然止步不前,在我經過他身邊停下是他拉住了我的衣肩示意我朝著他的腳下看去。微弱的光芒從他軍靴的底端冒出,基於絕大部分地雷的運作原理,站在這個機關上的麥克阿瑟沒有鬆開他踏在按鈕上的左腳“麥克斯,你過來!”
“是!!”一名黑人大兵從我身後的隊伍裏走了出來,在看見了眼前的狀況後,麥克斯毫不猶豫地替麥克阿瑟踩下了他腳下的那個按鈕“長官,祝您好運!”
“麥克斯,你是一名優秀的士兵。雖然做起來非常困難,但是你的義舉是將要為人類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的犧牲!”在拍了拍這個可憐士兵的肩膀以後,麥克阿瑟便邁開步伐示意隊伍甩開麥克斯繼續前進“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行進是很艱苦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就不需要警惕著自己正踩踏著的道路。如果下一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踩上了陷進的人就必須要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代價,沒有誰是例外。”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可以知道的是我所選擇的這條道路相當地漫長而且辛苦。在我已經精疲力竭地時候,一束光芒終於出現在了無盡的陰暗之中。和先前用來照亮分岔口的微弱水晶光芒不同,在經曆了隧道的最後一個轉折點以後,一個通向明亮空間的出口出現在了我眼前。
“是水,能出現在如此深邃的海底,著說不準會是寶貴的淡水呢。”進入了這個和港口一樣寬敞的巨大洞窟以後,在石壁之中密密麻麻水晶的照耀之下一座雕塑精美的人造噴泉出現在了一行隊伍跟前。在從布滿灰塵的洞穴裏鑽出以後,部隊之中一些意誌力稍顯薄弱的人因為占滿全身的灰塵與蜘蛛網而朝著這眼噴泉衝了過去。。
“在調查清楚這些泉水的成分之前,我覺得還是最好不要隨便行動吧?”雖然我出於基本的警覺想要阻止他們,攤兒看著這些士兵用泉水清潔著自己身上時沒有出現什麽異常,果然是我想得太多了嗎“如果是淡水的話,我的背包裏還有自己的份。。”
然而自從踏進了這片未知的領域以後,直覺卻一直在警告著我這座海底迷宮或許並不太歡迎遠道而來的訪客。
下意識拔出寶尼巴比安開始警戒起來的我仔細朝著這些士兵看去,盡管嬉水的士兵先前一切正常,然而在短短的數分鍾以後,他們便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步槍像木偶一般呆滯地緩緩站起了身來。在發覺我拔出長弓的舉動以後,坐在一旁正打算點煙的麥克阿瑟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那些接觸了泉水的人眼神不對,全體警戒。”
收起了煙盒以後麥克阿瑟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槍,然而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事情卻在朝著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而去。
“長官,他們雖然有點異常,但是身為一起作戰的同伴,我們這樣對自己人槍口相向也不好吧。”站在我們身旁沒有去接觸那神秘水源的士兵在此刻顯得有些猶豫,他們麵對舉起槍口對準自己對同伴,充滿的好奇與不解遠遠大於本來應有的警惕和敵意“不過,這究竟。。”
沒有更多的等待,站在遠處如同中了魔的那些士兵直接扣下了板機。隨著密雨般的子彈射了過來,隻有早已處於高度警戒的我和麥克阿瑟使用各自的方法對來襲的槍子作出了及時的反應。而在最關鍵時刻還在猶豫不絕的那些士兵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成為了掃射而來子彈的活靶子,隨著接連不斷的哀嚎,中彈的士兵一個個應聲倒地。在所有人之中,唯有我和使用手槍的麥克阿瑟進行了有效的還擊,在近乎平坦的地麵上,我依靠著這把黑卡武器特別的能力將眼前的一個個曾經身為同伴但卻已經失常的士兵擊倒。
“不明白,這些水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要說氣色也實在是找不出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戰鬥結束以後麥克阿瑟便走到了泉眼便仔細地觀察著那裏的泉水“剛才來到這裏的人並不是全部都喝了這裏麵的水,有一些人僅僅是用雙手觸碰了一下水塘並且用裏麵的水洗了臉而已,難道說隻要是接觸到肢體就能夠產生效果嗎?”
“應該是什麽無色無味的特別藥物吧,或許先前你讓那個替死鬼為你踩下的按鈕並不是一枚地雷,而是將這眼泉水變得汙濁的機關吧。”在麥克阿瑟調查著水質的時候,我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這座噴泉雕塑上。不知究竟修建了多久,絕大部分的石頭質地雕塑上已經長滿了深綠色的苔蘚,然而此刻引起我注意的卻是雕塑低端有一截苔蘚戛然而止的部份,那一截石柱仿佛就是剛剛從底端伸出沒有多久的“踩下了按鈕以後這個石像被抬起,而其中可能蘊藏著的致命迷藥就隨著機關的釋放而被溶解進了本來清澈的水中吧。”
“說得也是,雖然沒有經曆過戰場,但是遇見那麽大的按鈕想當然也不太可能會是地雷的引信。”麥克阿瑟在思索了一番以後明白了當前自己所處的狀況“剛才的槍戰,你沒有受傷吧?”
“我沒事,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槍法真準呢,移動奔跑之中都能讓射出的每一發子彈精確地命中目標的要害。”盡管場麵可以用混亂兩子形容,但是在戰鬥的過程之中我還是留意到了麥克阿瑟的一舉一動。在我對單個士兵使用小範圍密集覆蓋攻擊的同時,麥克阿瑟僅憑自己手裏一把再普通不過的軍隊標準手槍就消滅了更多的敵人“但這些士兵曾經都是你所鍛煉出來的部下,毫不猶豫地就朝著他們開槍,難道你沒有想過什麽在保住他們性命前提下的解決之道嗎?”
“如果不先殺掉敵人,那麽你就會被敵人殺掉。”麥克阿瑟走到了士兵的屍體前查看著傷亡情況,在明白隊伍已經受到了毀滅性打擊以後,他失望地搖了搖頭從自己的衣兜裏取出了香煙並且點燃吸了起來“無論先前大家之間有著什麽樣的關係,隻要在一瞬間成為了敵人,為了自己繼續生存下去,人就必須要拔出自己的武器和哪怕是曾經最親切的人毫不留情地進行決鬥。不僅僅是你的這場選拔儀式和伊甸計劃,人生當中的任何時刻都能夠保持著這種思維的人才能會笑到最後。”
雖然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這句時常從葉虛之口中聽到的話竟然如出一轍地從麥克阿瑟的口中說出。冷漠的人或許能成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懂得人間冷暖的溫情之人和他們相比就一定會差。本來就因為其極端的民族優越主義而感到厭惡,在聽到了麥克阿瑟的人生觀以後我便明白自己讓這等人物留在身邊去參合選拔儀式會是一個錯誤。
“刀真,又是一個岔路口。”在對於這個噴泉的周圍進行了觀察以後,我和麥克阿瑟分別在洞窟裏找到了兩條繼續前進的道路“左邊和右邊,這一次你覺得哪一條會好一些?”
“剛才就是選擇的右邊,雖然有點迷信,但是我覺得繼續這樣一頭走到底的話不太合適。”對於麥克阿瑟的問題,在部隊經曆了巨大打擊以後我對於自己的選擇開始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介於對寫在洞口上的文字完全不能理解,然而繼續停留在這個有可怕死亡之泉的洞窟裏實在是一個不識趣的決定,所以不管左邊右邊,我必須要盡快地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好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就走左邊吧。”
3月25日,亞特蘭蒂斯遺址,下午。(葉虛之)
“猶太人親自摧毀了自己祖先所建造的猶大嗎,這樣一來三大聖地隻剩下先驅者一個。難怪即便聖容器做過保證你們卻也依然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個被我控製住的男孩並不是那種為了保衛自己家園而付出一切的一根筋,在我向他道出了為何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的緣由以後,他便點了點頭對於我們一行人表示了認可“這樣說來,這座海底迷宮之中還會再發生一場候選人之間的戰爭嗎?”
“雖然很抱歉,但事實就是這樣。”在他把我盡力在回避的問題提出以後,我也就沒有什麽辦法去掩飾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你叫什麽名字?除了你以外現在的這座海底迷宮裏還有多少人?”
“列文登,現在這座海底建築裏隻剩下了我和留在城區裏不能行動的爺爺兩人。”這個叫做列文登的男孩對我說道“你的對手剛剛經過了水源地正在朝著市區撲去,我希望你能夠在貫徹自己利益的同時保護好我爺爺的人身安全。”
“對於是否會將衝突波及到無辜民眾上也是聖容器挑選管理員的重要考量,所以在和刀真發生戰鬥之前我會將你的親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雖然可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是我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瑪爾法和葉琉奈以後便對列文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快告訴我前往城鎮的道路應該怎麽走。”
“現在我們身處先驅者底下五層結構之中的負三層,雖然設計上這個建築的每一層都有通道連接,但是前往城區道路上必須經過的負三層到負四層的通道卻因為上一次選拔儀式的衝突而坍塌。”列文登帶著我們開始朝著一個向上的階梯行走“現在要前往城區,我們就必須要朝上行進到達先驅者的操作平台,在那裏有一條原本用來應急的通道可以直接到達最低端的負五層。除了一座比較大的花園以外,前往城鎮的路途上就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了。”
“有一個問題我比較好奇。。”先驅者應該處於這個海底建築裏最深處的部份,要潛伏在刀真他們會經過的通道之中得知對方行蹤以後,又極度精準地在海底迷宮的另一處通道裏找到正在行進的我,這樣的事情怎麽看起來也不會是所謂的巧合吧“這個洞窟係統裏難道有著什麽用來感應人類行蹤的設施嗎?不然你為什麽能夠同時準確地掌控著我和刀真兩撥人的行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