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克隆體,相同外殼下的兩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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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之的時劫!
2004年9月8日,中午,醫院。
昏昏沉睡著的我在睜開雙眼以後,潔白的天花板出現在了的我眼前。身下墊著的是讓人感覺到溫暖與柔和的床墊,上麵則有著同樣讓人舒適的被褥。轉頭朝著四周看去,床頭櫃上的一個大玻璃瓶旁放置了兩個玻璃水杯,一束一眼就能看出是塑料做的假康乃馨被放在了床頭櫃一旁的一個瓷質花瓶之中。
稍微活動了一下以後我確定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從床上坐起以後我便直接拿起了擺在一旁的水瓶直接大口大口地喝著現在我身體所缺乏的水分。
“醒了嗎?”
旦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我的雙耳之中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在她開口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隻身一人在這個房間之中,驚恐之餘我朝著房間內四處張望,讓我驚訝的是從頭到尾旦她就一直坐在我的床邊靜靜地看著我。雖然平時的旦給人一種非常文靜而謙虛的印象,然而能夠被我在說話以前當做人偶無視掉一般的隱秘感和她的形象對比可以說是完全無法融合的。
“管理員給我下達了命令,從今天開始,單獨行動的我將要攜帶你一起執行所有的維穩任務。”
話語之中完全連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她,話音剛落就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和平時那個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對我問這問那的旦比起來,現在的她就仿佛機器人一般陌生而毫無人類的氣息。明明已經是同伴,為什麽她會突然用冷冰冰的語氣跟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今天我已經替你向學校請假了,因為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麽要你去做的任務,所以你就躺在這裏好好休息吧。”在旦剛剛把病房的門掩上以後短短幾秒不到,大門再一次被打開來。這一次出現在我麵前的並不是來解釋自己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旦,走進房間的葉虛之手中提著一個裝滿了各式各樣水果的竹籃子走到了我的跟前“你覺得怎麽樣?”
“不就是一籃子水果嗎,這有什麽好不好的?”實在是沒有想到葉虛之會在意他送給我的水果,盡管我內心之中對於剛才旦的異常舉止依然抱有疑問,如果他提出了這樣沒有品位的問題,那就讓我先好好數落一下他吧“雖然說這些在舊世界隨意就能買到的東西已經變成了奢侈品,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裏麵的果實會變得比以前更甜。”
“嗯?難道說你沒有察覺到旦的異常嗎?”葉虛之對於我的回答也感到了詫異,他在我和水果籃子之間來來回回不停地張望“難道說,你就這麽想吃這些水果嗎?”
糟糕,看樣子我完全沒有察覺到葉虛之所詢問的是關於旦的問題。僅僅因為自己過於敏感,現在的我在葉虛之的眼中肯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吧。
“是你用了什麽特別的命令讓她對我說那些話的吧?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麽目的,但是那樣把別人當做人偶一樣使喚真的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沒有等到葉虛之把籃子放下來,我就直接從其中撈出了一個小芒果“可是一般情況下管理員所下達的命令都會是一些帶有明確目的的行動,讓旦變成這個樣子,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我並沒有施加什麽特別的法術,她本來就是她,一個從頭到尾都是那麽正宗的她。”葉虛之放下了果籃以後坐到了床邊的木椅上後對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那個女孩是旦的克隆體,如果說效果好的話我打算大量製造這樣的人工戰士。這樣一來,武執學院裏受到係統培訓的畢業生就不需要成為保衛管理局安全的炮灰了。”
在聽到了這樣的話以後,坐在床上正在給水果剝皮的我停了下來。雖然說我曾經所閱讀的科幻小說裏多多少少有提及到克隆人這樣的概念,然而當我真正與一個熟悉的人的克隆體進行了接觸以後,我才察覺到自己無法適應這樣的事實。
與林小姐的秘密談話結束以後,離開了維新會據點的我便找了一個比較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躺在地上裝作昏迷。因此,我在這場戲劇性的綁架事件之中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僅僅隻是在醫院睡了一晚上的我和平時的自己沒有什麽兩樣,在把手中的水果消滅了以後我便直接從床上走了下來打算離開這間醫院。
“想去找旦嗎,她現在已經因為這個克隆的存在而離開學校並且藏匿行蹤了。”在我換好了自己的便裝拉開大門打算尋找旦向她質問這個詭異情況的時候,葉虛之說出的話卻在無形之間就把我攔了下來“不是已經跟你說了今天不用去學校嗎,這麽急難道說你還想回學校去當著全校師生大搖大擺的翹課嗎?”
盡管我和林小姐進行了約定,然而如果這個時候操之過急的話或許會引起葉虛之的警惕。畢竟現在不管怎麽說我是如何從維新會手中逃脫的問題都還無法給葉虛之一個詳細的解釋,如果說當下我已經與林子琪有私下勾結的事情暴露了的話,所有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便找點話題來打發一下時間好了。
“在經曆了大浩劫以後,人類的高端科學研究幾乎被徹底毀滅,在這樣完全沒有技術支持的情況下,你是怎麽把旦的克隆體製造出來的?”對於將一個尚且在世的人進行克隆的行為,我覺得無論其目的如何都會違反人類社會的倫理“雖然說一聲口令就可以讓你從旦的身上提取必要的基因,然而得知自己將要被複製以後,她的內心又會怎麽想呢?一群可以替代她的女孩出現在了自己最心愛的人跟前取代了自己本來的位置,你難道一點都無法體會到她的心情吧?”
“克隆人這樣的東西其實很早就已經誕生了,其他的東西我不敢肯定,唯獨對身為克隆人的感受這一點我一定會比你更加地有切身體會。”葉虛之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地板,身為管理員的他還是頭一次說出了這樣多愁善感的話“我不會再做更多的克隆體,而關於克隆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我走到了病房的窗戶前,在將青綠色的窗簾拉開以後,本來以為窗外會是一片廢棄城市景色的我卻看見了一座欣欣向榮的城鎮。路邊的磨刀師傅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工具挨家挨戶招攬生意;家庭主婦們三三兩兩地圍在小路旁的石桌前打著撲克牌。若不是小鎮遠處密集的建築廢墟提醒著我這個世界過去的經曆,或許我應該會覺得眼前的這個世界和過去相比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能夠將人類社會從徹底毀滅的狀態在短短數個月就恢複到這樣的程度,葉虛之的能力讓我不得不佩服。然而即便他的領導力和效率值得稱讚,這卻無法掩蓋他是個一手遮天的獨裁者這一事實。
果然,隻要人走到了高處,就沒有辦法非黑即白。葉虛之有著他對於利益對手冷酷無情的一麵,但同時也有著作為一名優秀管理員的一麵。
“介於任務的特殊性,從今以後不僅是與你執行任務,就連旦在學校的課程也將由克隆體來代替。在學校其他人若察覺到了旦的異常,想辦法圓場,絕對不能讓事情泄露。”葉虛之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以後便也站起身來打算離開“至於怎麽回武執學院,樓下有我給你安排的汽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告辭了。”
9月9日,上午,教室內。
“那麽對於黑卡武器的安全事項講到今天就到此為止,從明天開始,我們的課程就將要進入實戰操練的階段,請各位同學在明天前往體育場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攜帶自己的黑卡。”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武執實踐課的老師便拿起了自己的文件夾離開了。
“洪銳金,你有空嗎?”正當我打算平平靜靜地在教室裏吃飯的時候,班長卻突然走到了我的跟前找到了獨自一人的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一談,能夠陪我去屋頂吃飯嗎?”
班長嗎。。我朝著她原本所坐的位置看去,與班長同桌的克隆旦正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課桌上擺的是下午要上的國語課教材,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社會,她似乎覺得自己隻需要把身為學生的旦這個身份做好就行了。
因為先前班長也已經注意到了旦主動來尋找我的事情,在旦的行為發生了異常以後,她肯定會理所當然地把旦的事情聯係到我的身上吧。如果說我回避了班長的邀請,這樣一來她肯定會對我和旦之間的問題產生更大的疑問。
“卡納芬,你有什麽想要問的?”來到屋頂以後,我和班長已經在一起默默無語地吃了很久的飯,本來以為她會主動開口,然而這個白人女孩的行為卻無法讓我理解。吃飯的時候完全沒有注視過我哪怕一小片刻,難道說她覺得錯誤在我,需要我來主動承認嗎“關於旦的事情,若你再不說什麽的話我可就要下樓準備接下來的課程咯?”
“旦的事情?原來你還在擔心她的問題嗎。”在我提及到了旦的事情以後,班長並沒有發生任何明顯的情緒變化。對於旦現在變得跟機器人一樣,她比我都還要淡定“原本打算讓你自己思索為什麽我會毫無理由地找你,結果事情卻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了嗎。。真是失算啊。”
“當時在模擬戰的時候你不是明明都被嚇得暈過去了嗎,怎麽現在你對於自己那個神秘的同桌都已經變得這樣適應了?”事情開始有些超乎我的預料,如果說不是為了旦的事情,那麽這個班長又究竟是為了什麽目的約我出來的呢“卡納芬,你究竟是。。”
“當然,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在全校師生前丟臉的演技。換個角度來出發,在模擬戰的時候如果說我不假裝暈過去的話,或許現在我早就已經被管理局的情報部門調查了。”卡納芬在將一張紙條遞給我了以後便直接離開了教學樓的屋頂“那是林小姐托付我交給你的,如果成為了維新會的線人,就請不要繼續這樣無憂無慮地活在這個校園之中了。”
林小姐。。難道說這個卡納芬實際上是魔法師維新會組織派遣到武執學院內的臥底嗎。看來在這座圍牆校園之中的學生並不全都是為了自己未來生存而努力取得好成績的普通學生,在於時空管理局的博弈之中,這些為了貫徹舊世界人類真善美的地下反抗組織也派遣了自己的人馬入駐這所學園來監控管理局的動向。
不僅僅是維新會的殘餘勢力,隻要門路能打通的話,這個學校之中肯定會有其他反抗管理局組織的間諜。雖然說在得知了這樣的情況以後,我的內心之中對於自己所處的這所學校開始感到了一點不安,然而從邏輯出發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武執學院並不安全的結論,若不是真正接觸到了潛藏於其中的臥底,我或許會因為過度擔心而連覺都睡不著了吧。
話說剛才卡納芬給了我一張紙條,她靠在我身邊的時候如同小偷行竊一般順手就將那張小紙片塞進了我的外套之中。說現在屋頂上並沒有其他的學生,在間諜這一行當混了那麽久,想必她對於這樣的做法已經是習慣了吧。為了避免耽擱時間從而對維新會的任務造成拖延,我便毫不猶豫地取出了那張卡片打算看看林小姐究竟對我說了什麽。
9月9日,下午,教室。
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在那種事情之後我第一天的課程基本上算是順利地完成了。介於維新會那邊給我布置了相當程度的任務,所以說我必須要盡早離開教學樓回到宿舍之中做好出擊準備才行。然而就是這樣的緊要關頭,正當我背起書包打算離開教室時,自己的衣袖突然被什麽人從身後扯住了。
“葉虛之,今天有任務。”克隆旦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並且拉住了我“去一趟花園,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交代。”
因為武執學院的這片花園幾乎占到了圍牆內校園麵積的三分之一,即使有不少的學生會選擇帶著晚餐進入花園休息,然而真正走進花園深處隱秘樹林的人其實寥寥無幾。盡管小路上不可避免地還是有少量學生在來來回回地行走,然而這樣的環境對於我和克隆旦進行秘密的交流已經足夠了。
“g鎮發生了恐怖襲擊,在一場演唱會之中有人引爆了放置在垃圾箱裏的烈性炸藥導致現場觀眾發生了嚴重的人員傷亡。在對於現場狀況的統計之中,總共的死亡數是。。”
g鎮,今天我正好注意到了掛在教室後麵的地圖。這座小城鎮就是我先前所住醫院的所在地,然而因為現在的電視從來不播報這些負麵新聞,所以克隆旦這樣一說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震驚的。
“是要打算去做救援工作嗎,如果是的話我就不去了。”在聽完了旦的話以後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腦,盡管事發突然,可是如果說僅僅隻是去做擦屁股的活,我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地把精力放到維新會所交給我的事情上去“今天晚上我還打算跟著凱利一起補習一下先前落下的課程,先走。。”
“突然打斷長官的話語;為了自身利益違反上級命令;上戰場之前臨陣脫逃。洪銳金,你的罪行已經足夠我殺你三次了。”正當我為了避開這個一直麵無表情如同機器人一般冰冷的克隆體而打算離開時,她卻拔出了自己的黑卡武器並且將刀刃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如果你再向著我的反方向行走一步,我就將你的頭顱砍下來。”
盡管語氣依然平淡而且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然而正是這樣的冷酷讓我從這個旦的克隆體之中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的氣息。盡管我對於這樣的壓製感到極度厭惡,然而如果說就這樣我行我素,這個家夥一定會說到做到要了我的命。因為還沒有聽完她的話,我就姑且看看她想說些什麽吧。
“雖然說襲擊者刻意銷毀了大量的證據,但是在水行軍的調查下始作俑者漸漸浮出了水麵。”看見我在她的威脅下留步,克隆旦便繼續用著那讓我幾乎打瞌睡的平淡語調講著對於她而言或許很重要的事情“剛才我受到了管理員的消息,發動恐襲的那個組織的名字叫做‘f的貫徹者’,這個集團的據點位置已經也已經查明,現在管理局方麵正在就如何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進行討論。因為擔心管理局內部會出現臥底,所以上層決定盡快完成作戰計劃並速戰速決。”
f的貫徹者,先前我在林小姐給我的卡片上的任務告訴我的則是她們的維新會也會對這個組織進行殲滅戰。或許是出於對我的基本警惕,卡片上僅僅隻是告訴我這個組織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在和剛才從克隆旦哪裏聽到的情報進行了拚接與分析以後,我明白了試圖維持對民友好形象的維新會決定發動攻擊的原因。
無論是管理局還是維新會,它們前去清除這個‘f的貫徹者’都有著正當的目的。然而從卡納芬到現在都沒有跟我發出緊急聯絡的情況看來,我覺得維新會那邊或許並不知道管理局也著手對這個恐怖組織進行攻擊。如果就這樣跟著克隆旦一起保持沉默前去戰鬥的話,管理局部隊和維新會的武裝在那個組織的據點相遇的可能性是非常高。若那樣的情況成為現實,一場雙方都毫無準備的遭遇戰在所難免,維新會與管理局部隊的戰鬥不僅會出現巨大的傷亡,這樣一來真正的壞人也有可能會利用這兩派人之間的混亂而渾水摸魚最後金蟬脫殼。
為了避免當下管理局與維新會之間對峙的平衡被打破,我必須要想辦法告知維新會一方讓他們停止出擊才行。然而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就跟著旦鑽進了前往管理局會議場地的汽車,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究竟應該使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夠與維新會的人取得聯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