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來談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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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在努力逃跑!
    楚寧嶽“也是王大爺啊,他拉的可好呢,我們村有人出殯的時候,都會邀請他。”
    眼看沈淩軒臉色越來越差,她突然覺得這句話非常有歧義,於是忙不迭解釋“我不是說拉曲跟出殯有關,我的意思是,大爺因為拉的特別好,是我們村裏賺錢最多的人,從小我們家就很窮啊,所以我就跟王大爺學了。你看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除了二胡我也不會別的,總不能揍你吧?”
    “你不用解釋。”沈淩軒的生氣並不在於所謂的出殯,而是給楚寧嶽點亮技能的王大爺。
    雖然二胡在民間很多用於這個,但它的眼界還不至於狹隘到這種程度。
    “哦。”楚寧嶽應了一聲,頓了頓,又有些委屈的補充道“所以啊,我從小貧苦,好不容易長這麽大,還被白家的人抓回來嫁給你,嫁給你就算了,還被限製自由,睡在地上,如果再拴一條鐵鏈,這就是女奴標配,我這麽慘,你就給我搬張床唄。”
    離婚這件事,她都已經不幻想了。
    想要自由,還是要自食其力,逃跑才是唯一的出路。此時就連語氣都放軟了,因為她不可避免的想起,大學時光裏,女孩子跟男朋友放軟聲音撒嬌,那些男孩總是特別容易說話,她現在跟沈淩軒勉強算是夫妻關係,這樣放軟語氣,大約有些用吧。
    沈淩軒並未在意她的語氣,而是微微沉思。對他來說,一個妻子意味著無盡麻煩,但是像楚寧嶽這樣,跟他一樣抱著離婚心思的女人還勉強可以忍受。
    因為互相不喜歡,可以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
    但是易地而處,他自己被限製自由,圈定活動空間,然後還睡地板,也確實十分淒慘。
    但想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一床被子以後還要多一張床,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人可以自己清理,被子跟床墊可以每天換,但是別人睡過的床總不能每天換一個吧?
    想象一下自己搬床進來的樣子,他覺得所有的同情心都變得不那麽重要。
    於是淡然的躺回床上“睡覺。”
    說完這兩個字,他甚至順手把燈關了。
    而因為他的動搖,滿臉期冀等著的楚寧嶽則是在黑暗中一片茫然。
    她不明白,剛剛還認真思考的沈淩軒怎麽說睡覺就睡覺。
    因為無論是從同情心,還是從充足的睡眠出發,搬一張床過來都是打發她的最好方式,可是為什麽會失敗呢?
    茫然過後的楚寧嶽抱著二胡起身,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被沈少爺耍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的楚寧嶽空前憤怒。她借著月光兩步走到沈淩軒床邊,想把被子掀開,但是指尖停在距離被子一厘米的地方怎麽都下不去手。
    雖然沈淩軒始終不願同意她的要求,可這個沈家,沈淩軒是除了劉嫂以外最好說話的人,他們共處一個屋簷下要生活很久。
    如果就此生氣。
    楚寧嶽緩緩的,縮回了手。
    但看著月光下這人睡著以後顯得十分柔和的臉,還是覺得十分憋屈。
    她轉身走回原位,打開琴盒,再次走到沈淩軒床前,強行做出商量的語氣道“沈少爺,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繼續拉曲了哦。”
    沈淩軒並不是一個睡眠很深的人,可由於他最近實在太困,所以剛剛關燈的時候就睡著了,驟然聽到有人說話,硬生生從睡眠中驚醒,在恢複意識的幾秒內隻來的及聽到最後幾個字。
    拉曲……
    他麵無表情睜開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憑借本能伸手就去夠眼前的琴弓。唯一的執念就是隻要這把二胡消失,他就能好好睡覺。
    楚寧嶽被突然伸出的手嚇了一跳,下意識退後半步,與此同時憑本能握緊那隻已經抓到琴弓的手一拉……
    於是,潔癖的沈少爺被人硬生生從被窩裏拉出來,“砰”的一聲掉到地上。
    楚寧嶽感受到身邊驟降的溫度,跟凝固的空氣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
    “你要死嗎!!!”
    “你先別生氣……”楚寧嶽慌忙退開。
    “閉嘴!”沈淩軒滿身戾氣從地上起身去抓她懷裏的二胡“給我!”
    楚寧嶽憑借出色的運動神經躲的飛快“給你幹嗎?”
    “你覺得我會幹嗎?”
    “你先冷靜,沈少爺你要碰到我了,你要碰到我了!”楚寧嶽被逼到牆角,一手攔著沈淩軒一手把二胡遠遠探出去躲開他的手。
    此時被怒氣衝昏頭的沈淩軒哪顧得了這個,一手把她圈在懷裏一手去夠二胡。楚寧嶽能單手製住沈淩軒,可她被圈在懷裏的情況下,胳膊就沒沈淩軒那麽長,眼看二胡要被夠到頓時急的不行,高聲喊“你再不退後我摸你了啊!”
    沈淩軒身體微微一頓,緊接著以更加堅定的姿態去夠二胡,楚寧嶽匆忙又是探身讓二胡離得遠了些,急忙補充道“我踩你了啊!!”
    沈少爺冷笑,這個女人已經消過了毒。他勉強能忍受。
    “我……我要親你了啊!”楚寧嶽聲音發抖,顯然這個可能連她自己都害怕。
    沈淩軒僵在原地,狠狠瞪了她一眼飛速後退。
    楚寧嶽鬆了一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匆忙退後兩步,把二胡抱在懷裏氣道“你說話歸說話,幹嘛動手動腳?”
    “你剛剛想幹什麽!”沈淩軒想殺人。隻要想到這個女人在睡著的時候碰過他,心裏就泛起難以言喻的惡心,這種不適讓他想崩潰。
    “我……我找你談談人生……”楚寧嶽吞吞吐吐,一句話說的極為忐忑。
    “嗬。”沈淩軒冷笑“行,你等著,回來我們慢慢談!”沈淩軒說完扭頭離開房間,因為怒氣把門摔得震天響。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沈淩軒這麽生氣。
    楚寧嶽抱著二胡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頓了頓,走到門口開了燈,然後目光忍不住落在沈淩軒一半在床一半在地的被子上。
    以沈淩軒的潔癖程度,被子在地上,怕不是要自殺?
    於是她十分想過去幫他拎上去,可是幾乎一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算了,還是不要拉這種仇恨了。
    於是她回到自己的墊子上等人,然後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寧嶽的心情也愈發複雜,能讓沈少爺在盛怒之下放過自己的原因,其實結合沈少爺的特質想想都知道。
    九成的可能是去洗澡消毒一條龍。
    楚寧嶽一邊覺得沈少爺的破習慣讓人難以忍受,一邊又有止不住的愧疚。
    畢竟能洗澡就這麽洗兩個小時,這怕不是連胃都洗了吧?
    而始作俑者,是她來著
    沈淩軒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人通紅的雙手,隨後在她的目光下,沈淩軒吸取教訓,淡定的拿出一雙白手套,戴了上去。
    楚寧嶽“……”
    她想,如果有人想讓沈少爺不自在,根本不需要做什麽,給他一個擁抱就能讓他痛不欲生。
    戴好白手套,穿了睡袍的沈淩軒走到離她最近的床邊坐了下來,因為水汽那張臉比平時更好看了幾分,前提是,忽略他陰沉的臉色。
    “說吧,談什麽?”沈淩軒麵無表情望著她,目光像看一個死人。
    “不是你要談嗎?”楚寧嶽小心翼翼的看他。
    沈淩軒雙手環胸“不是你把我喊起來,說要跟我談人生?”
    楚寧嶽想了想,這話剛說過,裝失憶也不好,於是,在他凶殘的氣場下,以同樣小心翼翼的姿態試探性的問“床?”
    “做夢!”
    楚寧嶽無語“那好像也沒什麽好談的,要不你繼續睡?”
    沈淩軒看著她的目光像看一個智障。